同樣的話從不同人的嘴里說出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德國跟英國的戰爭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引的大家紛紛議論。這就是兩個大小孩的玩笑,可身邊的親戚朋友卻急的不行。看起來刀都互相架到了對方脖子上,哪怕只要有一個方先動手,對手必死無疑。
如蕾切爾所說,諾頓、杰斯特一瞬間狂攬數千萬資金,整個歐洲大陸沒有人不知道他兩的大名。
得到消息后,我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伊麗莎白,而是獨自一人在河邊待了很久,我知道她會比我早知道。我喜歡坐在河邊吹著微風閉上雙眼放空大腦,不時地將腳丫子放進水里。有時會用腳尖輕點水面,這些在水面蕩起的一絲絲波紋,會進入到我的心里蕩起一絲絲漣漪;有時又會將腳掌放在水面,整個讓它浮起來,享受水波給腳底板做的靈動按摩;隨著撲通一聲,雙腿就墜進了河里,原來是玩累了。索性后背一仰,癱倒在這花花草草之間。起初蝴蝶、螞蚱、蛐蛐、螞蟻這些昆蟲會躲的我遠遠的,但見我躺著一動不動的,它們膽子就大了起來。只見蝴蝶不時地從一根狗尾巴草上飛到一株葉子像手掌似的植物上;螞蚱不停地啃食葉子尖尖地地方,不一會兒它就將平整的葉子邊緣啃食出了一條鋸齒一樣的道路;蛐蛐就聲的在草叢中歌唱,一時會出現莫扎特的獨唱,片刻又會成貝多芬的合奏,熱鬧至極;這一只只穿梭往返在巢穴與食物道路之間的螞蟻辛勤勞作著,他們這次的食物是一塊面包碎末,那是上一位旅客在這里留下的痕跡;
“你果然在這里。”伊麗莎白的聲音響起。
“怎么啦?我的小伊麗。”每次我叫她小伊麗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伊利牛奶。不得不提,作為國內大品牌伊利還是牛奶還是很受歡迎的。
“出大事了呀,你還不知道?”我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她正朝我走來。
我準備站起來,可長時間的平躺,讓我起身時有一絲頭暈目眩。我用手把河水在臉上澆了澆,這樣就好多了。
“我們馬上就成百萬富翁了!漂亮朋友。”
“阿!那就是說!!說……”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裝作不可置信,又像是太高興了,又往地上一躺。接著又一個鯉魚打挺、一跳而起,雙手環抱在她的腰間,將她甩在空中轉了好幾圈。
“快,把我放下來,頭暈啦。”
“對不起,我的親愛的,我太高興了。”
我將她摟進懷里,右手從她身后抄過去,她的頭正面對著我,我像餓虎撲食一樣貪婪的猛撲到她的嘴上,這種欲望的占有讓我忍不住將她壓到身下。
“好啦,要知道我們在這里的話,就成了現場直播了。”伊麗莎白指了指河邊圍欄上的那群觀光客說道。
我們緊緊偎依在一起,看著這夕陽的景象,我將手搭到伊麗莎白的肩上柔情蜜意的撫慰著她,剛才那種激烈的欲望已變成一種軟綿綿的溫情。
“伊麗莎白,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她沒有說話,嬌羞的將臉藏到我的胸膛間。
當卡爾寫信給我,問我知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告訴他截然不知。但伊麗莎白曾對我提起過,我跟伊麗莎白都不以為然。卡爾說他父親也小賺一筆,但不是諾頓、杰斯特的低買高售方式,而是在這場雙方僵持不到一個月的戰爭里,老卡爾大肆宣傳戰爭帶來的危害性,勸大家移民到臨近的丹麥、比利時、瑞士。當卡爾炫耀的對我提出這是怎么做到的時候,我已經無心看下去了。但其實可取的方法還是挺不錯的。如能用圖直觀表達意思的就絕不用文字,一圖勝千文這就是實證。
容不得我不懷疑卡爾,他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他只是沒有告訴我而已。想來我同樣也沒有跟他講,一樣的原因。我心里默默暗笑道:“猶太人,呵呵。”
現在我跟伊麗莎白共同擁有80萬馬克,這次投機取巧足足將利潤翻了差不多8倍。80萬馬克,意味著我們可以買下整座小島,我們這一輩子可以衣食住行無憂無慮,我們可以到全世界的各個城市都帶待上一個禮拜。雖然80馬克的五分之四都是伊麗莎白的,但她同意將一半財產贈與我。我沒有拒絕這40萬馬克的使用權,因為我會將她帶回國內,并把她介紹給我得親戚朋友。但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去一趟她家,獲得她家人的祝福。
當我提出要帶她去中國時,她非常高興,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決定了。我說要她準備一下去她家的,她卻說不要。
我聽了故意露出不悅,說道:“好極了,你只是不想我認識你的家人。”
“不是的,雙元。他們都是資本家,他們不在乎咱們是不是真愛的。我相信你不會想認識他們的。”
我反問道:“到中國了,你也不愿意見我的親戚朋友嗎?得不到大家的祝福,是不能長久的。上帝是會生氣的!”
“你從來不信教。”
“是的,但為了你,為了我們,我寧可信其有,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一點閃失,我失去了你。我……我,我也就……”
她捂住了我的嘴,沒讓我繼續說下去。用她那炙熱的嘴唇在我的額頭上留下深情一吻,說道:“我這就去給他們打電話。”
兩天后,我去服裝行取定制好的西裝,沒有一套禮服是很糟糕的事情,寧愿沒有穿內褲,外表也要看起來光鮮亮麗。
我按照她給的定位來到了一幢房子下面,“請問伊麗莎白小姐家是在這樓下嗎?”
“住在6樓,電梯出口左手第三個房間。”保安的語氣是和藹可親的,明顯對這位女士懷著敬意。我一邊往里面走,一邊給她說我到了。
我有點兒局促不安,雖然我已經反反復復出入這種聚會很多次,但這次感覺是很不同的,畢竟是去見她的家長,我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有缺點。
我并沒有進入電梯,慢吞吞的走上樓梯,心怦怦直跳,非常緊張,擔心被人笑話。
“他們會談論些什么呢?會不會問我問題呢?如果冷落我,我該怎么辦?無視我最好把,不會顯得那么尷尬。”我腦中極速翻轉著,擔心會給她丟臉。
我突然發現對面有一個穿著跟我一樣顏色衣服和款式的紳士在我面前,兩個人的距離那么近,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兩步,差點摔了一跤。原來是一面落地鏡子,豎立在四樓的轉角處,把過道照成一道長廊。我心里瞬間踏實多了,原來比自己想象的樣子要好很多。剛從鏡子中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上流社會的紳士,一個只有在西方電影里才會出現的角色。我又仔細從鏡子中端詳自己,簡直是太酷了,伊麗莎白真是個賢內助。
我溫柔的對鏡子中的男士說著“你好小伙子,用你的短腿一下跨過3階樓梯,這感覺應該會很不錯吧?”
伊麗莎白給我發短信,說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一邊回復她一邊從她背后出現,此刻的我跟紳士別無差異,我親吻著她遞過來的纖手,她開心的享受著我的敬意,高興的挽著我的胳膊一起出現在眾人眼前。因為就要邁入到另一個階級,我突然感到搖搖晃晃身體失去了平衡,步子卻挪不開了。
“你還好嗎?親愛的。”
“還行,不算太糟糕。”我深吸一口氣“里面都有些什么人?我該怎么稱呼呢,我進去需要做些什么?”
“別擔心,親愛的,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都是親戚,三兩個朋友而已。”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坐在客廳中央的紅色楠木桌子面對著聊天,我能看出來他們聊的非常愉快——男人正滔滔不絕的講著他馴服阿拉伯馬的英雄事跡,女人則臂肘撐在桌子上,聚精會神的聽著他的故事,眸子緊緊的盯著對面這個男人。
桌子的另一頭是一個小男孩,正在品讀著一本《追風箏的人》,伊麗莎白介紹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不好,那是她上高中的表弟。
桌子這邊兩位女士正議論著前兩天新聞里報道的“云霄飛車脫軌事件”。那個鼻梁瘦瘦的,嘴唇很豐腴的女人說:“我就不會玩這么危險的項目,太不重視自己的生命了。”
另一個穿著深藍色旗袍,貼身的衣物絕妙的把她的身材勾勒的惟妙惟肖,她雙手捂著臉,支吾著道:“可不嘛,真令人痛心!5死12傷,聽說死亡的還有一個6歲的孩子。”
伊麗莎白領著我,進了她的房間。短時間的沉默以后,我說道:“還好,沒想象中人多。”我們互相擁抱了一下,我拍了拍她肩膀,當我觸摸到伊麗莎白肌膚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紅色的連衣裙,紅色玫瑰形狀的發夾盤在她褐色頭發上,十分惹眼。脖子上掛著一顆海洋之星,好像一滴正要滴落在肌膚上的晶瑩水珠。她那渾圓的胸部,讓我饞涎欲滴。她的嘴唇掛著一絲微笑,這很危險。我低下頭輕輕的將雙唇緊覆在一起。她的臉紅了起來,咕噥著:“外面人多著呢。”
“女士們,先生們,少爺們,小姐們,收拾一下手中的活,開餐了呦。不準時出來的話,要收盤子哦。”這是一個富有磁性的溫和地聲音,這是一段很有親和力的話語,簡簡單單之中就知道這個家庭是有多么融洽。“媽咪叫吃飯了。”
有很多人像我們一樣從房間走了出來,那對抱著孩子的夫婦是伊麗莎白的表哥表嫂,女人正拿著奶瓶給孩子喂奶,丈夫則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朝這張紅木桌子挪動。
側面過來的是一個剪著四方頭戴著眼鏡手中打著電話的男人,只聽他說著什么:“那塊地我要了,不要讓給別人。我要開發一個石油加工……”
伊麗莎白叫我挨著她表弟坐下,她轉身就去幫她父母忙活起來。讓我失望的事情是,她母親不是瑪利亞,而是這次父親找的新歡。我嘆了口氣說道:“嗐,不是瑪利亞也好,跟諾頓那伙人沒有了交集。”
我盡力的討好弟弟,想找些話題跟他聊,卻發現不知怎么開口,談學習又多年沒看過書,談游戲又顯得很掉價。對了!靈機一動就問道“你喜歡這本書哪個人物?”
他頭也沒抬的回答道“哈桑,為你千千萬萬遍的哈桑。”
“是嗎,我也喜歡他,這個人物刻畫的簡直太棒了。”我感覺有點兒受到不尊重,安慰自己:“他還只是個孩子。”
“是啊,哈桑從來不會阿米爾,可阿米爾一直不給哈桑當朋友。可就是這樣,哈桑都沒有一絲怨言。”他把書合上,又打開翻了幾頁“你也看過這本書嗎?真是太棒了。要知道,大人可不會跟我談論這些。”
要是他在問我一些具體的東西,我就會露餡了。
我問他:“能讓我再重溫一下這本書嗎?雖然很久沒看過了,但里面的情節真是印象深刻,比如說他們一起放風箏的時候。”
我在心里祈禱著可別像《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樣根本沒有煉制鋼鐵的內容,這本《追風箏的人》可別沒有風箏!好在上天眷顧我,讓我贏得了跟弟弟親近的機會。
當我翻著書跟他說起哈桑給阿米爾追風箏的事情,他天真的稱贊道“真是太棒了。”我用余光瞥向伊麗莎白剛消失的地方,她正和一位金色短發,體態豐腴的婦人端著菜走過來,嘴里在說著些什么。隱約覺得是在談論我,因為她正在打量著我,我平靜的與她四目相對,回以微笑,便又恰到好處的將眼神挪開。
過了一會兒,伊麗莎白的朋友奧利菲亞和哈莉奎茵來了。我在伊麗莎白的相冊上看到過她們照片,她跟我提起過她的兩個好閨蜜,三個人是怎么一起從初中到大學,同一個專業,同一個班級,同一個宿舍。哈莉奎茵率先跟我打了招呼,她就像伊麗莎白說的那樣熱情陽光大方。
“人差不多就這些了吧?”咳,哼。只有家庭中的男主人才會發出這么鏗鏘有力的聲音。他的話是不容置疑的,給人一種威嚴。
嗚嗚嗚~孩子不合時宜的哭了起來,像是在哭訴,你嚇到我了舅爺。
“是的,老爺,除了阿道夫先生和阿道夫太太他們兩口子在法國旅游趕不回來的話,就這些人了。”
隨著她父親落座,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伊麗莎白跟我講剛才說順服烈馬的那位是邁克爾先生,是父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邁克爾先生的家族是比利時國家中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他比父親小10多歲,屬于年輕有為的后生仔,當然后生仔是對于父親那個年代的人。跟他相談甚歡的那個女人不知道是他換的多少個舞伴了,至少我知道的就第五個了。然后另外兩個女人分別是姑姑和露絲(母親的同事)。
伊麗莎白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是我們之前那一套流程,一會我們就偷跑出去,去酒吧玩真正的聚會吧。”說完她又嘟起嘴吧。
晚餐豐盛極了,大家都吃得非常滿意。邁克爾先生頭也不抬的顧著狼吞虎咽,一面夾起燒鵝,一面用湯匙舀起魚湯,吃得湯汁滴到胸口襯衫上也不去管它。
伊麗莎白的父親帶著端莊的神色,注視著席上的各個場面,跟她妻子四目相對然后會心一笑。看著大家都差不多飽腹的樣子,父親提議為我們美好的生活干一杯。而后邁克爾先生說感謝主人的熱情款待,讓我們得以相聚,辛苦主人家了,提一杯。
洋酒下肚一種說不出的美妙快活的感覺鉆進我的身體,我感到渾身舒暢無比,從靈魂到肉體都痛快淋漓!現在的我格外地想說些什么。大家的臉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了。
我大膽的用腿碰向伊麗莎白的腿,她朝我微笑,既可愛又狡黠的樣子,眼神好似在說著看你敢干嘛?接著用腿回應著我。
我注意著場上他們的談話,想適機的說上幾句融入他們,但又怕自己冒失,又怕自己說錯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欲望憋著非常難受,簡直痛苦極了!他們的一言半語都被人津津樂道,放肆稱贊,我也想被人欣賞和看重。他們不時的說道金融,又會轉向之乎者也,馬上又會跑回塔利班,一件事牽扯出另一件事,大家都樂此不疲。大家都各執己見。我發表了我的看法。我為我開口說話感到驚訝!
“中國不斷發展強大,國際社會地位不斷提高,扮演的角色也愈來愈重要,”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來了,我頓時臉又紅了。邁克爾朝我豎起大拇指,稱贊道“小伙子,見解獨到,特別是最后一句真是精辟。”
母親也緊接著鼓起掌來“說得真好。”大家都跟著拍起手來,喊到好。
伊麗莎白的父親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看我,我卻打心里鄙夷這個被綠了的男人,用眼神堅定的回復了他。
他說道:“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這是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指出的。雙元對哲學方面還精通,真是后生可畏。”
我感到羞愧因為我說錯了幾個字,意思可就差的遠了。好在伊麗莎白叫醒了我“不錯哦,父親很少夸人的,我提意為了親……”愛的兩個字沒說出口,急忙換“親……青年才俊,干杯。”大家又歡呼著喝了一杯。
飯后,大家都去舞會上了。伊麗莎白將提前收拾好的行李拿上,我們兩個便開始了瘋狂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