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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重生之后宮我做主

第七十七章

安陵容重生之后宮我做主 妃姬子 10905 2025-02-01 17:11:13

  弘歷遲遲未醒,陵容卻不慌不忙。

  傾心上前回稟道:“娘娘,如今后宮之事皆由您來定奪,咱們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陵容卻毫不在意,喃喃道:“如今之風光,不過是繁華一夢罷了。待皇上醒來,這些絢爛皆要重歸于皇后娘娘。”

  傾心問道:“那咱們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陵容靜待片刻,說道:“等皇上醒來再說吧。”

  不知傾心出于何心思,竟問道:“那若皇上醒不過來呢?”

  陵容看向傾心,眼中浮現出一種不可置信:“醒不過來?你真以為太醫院那些太醫是吃素的嗎?齊汝的國醫圣手可是先帝御賜,不是白叫的。”

  傾心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陵容心中明白傾心是為自己好,于是道:“好了,本宮自有分寸。如今太后給予本宮協理六宮之權,那就表明咱們已然有了太后作為咱們的靠山。”

  隨即陵容起身,走向殿外:“路,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而是人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與其坐山觀虎斗,不如扔一塊肉下去,直接坐收漁翁之利。”

  傾心一瞬間便明白了陵容的意思,答應道:“是,奴婢明白。”

  日子已過了兩月之久,弘歷雖有蘇醒之兆,但仍是體虛無比。

  三月末一日傍晚,純妃照常為弘歷擦拭身子。

  忽而感覺似是有人在盯著自己,于是抬頭望去,竟發現弘歷睜開了雙眼。

  弘歷口中喃喃道:“水……水……”

  純妃雖然心中一怔,但隨即回過神來忙起身拿水喂與弘歷。

  弘歷喝了水,眼中也不再迷茫,看清楚了純妃模樣。

  純妃喜出望外,忙向殿外大喊道:“皇上醒了,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弘歷蘇醒的消息在宮內迅速傳開,眾妃嬪也不管時間多晚,皆忙跑去養心殿。

  紫禁城的上空,鉛云厚重得仿若要塌下來一般,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宮墻之上。

  春日的風本該攜著花香、帶著暖意,輕柔地拂過這紅墻黃瓦,此刻卻似迷失了方向,在宮闕間嗚咽徘徊,徒增幾分凄涼與死寂。

  朱紅的宮墻蜿蜒無盡,一道道,似是歲月鐫刻的滄桑印記,又仿若禁錮靈魂的枷鎖,將這深宮內眾人的悲歡離合死死鎖住,任誰也掙脫不得。

  養心殿內,炭火盆里的炭火時明時暗,仿若疲憊之人的眼眸,無力地閃爍著。

  偶爾迸出的幾點火星,瞬間便被黑暗吞噬,恰似眾人此刻飄忽不定的希望,剛燃起一絲光亮,又被重重陰霾壓下。

  弘歷臥于龍榻之上,面容蒼白如紙,雙唇干裂起皮,數日昏睡讓他整個人憔悴不堪,仿若一朵在霜雪中凋零的嬌花。

  疥瘡雖稍有好轉,卻依舊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駁痕跡,隱隱可見紅斑與紗布的一角,襯得他愈發孱弱。

  榻邊,純妃緊握著弘歷的手,那雙手纖細而冰涼,幾日幾夜的悉心照料,熬紅了她的雙眼,此刻眼中含淚,淚光中滿是欣慰與疲憊。

  她身姿疲憊,衣衫微皺,發髻也有些松散,幾縷發絲垂落在臉頰邊,卻全然顧不上自身儀態,滿心滿眼只有榻上之人。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純妃哽咽著,聲音輕柔得仿若怕驚擾了這得來不易的蘇醒,又似風中殘燭的飄搖嗚咽,在這寂靜的殿內幽幽回蕩。

  此時,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率先踏入的是慈寧宮的太后,她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腳步匆匆卻不失威嚴。

  太后身著深紫色繡金團壽紋袍服,滿頭銀絲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僅點綴一支羊脂玉簪,面容雖顯蒼老,眼神卻犀利如鷹,仿若能看穿這宮闈內的一切隱秘。

  她徑直走向龍榻,每一步都沉穩有力,身后的宮人們亦步亦趨,大氣都不敢出。太后目光急切地掃向弘歷,見他蘇醒,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口氣仿若在心頭懸了許久,此刻才緩緩放下。

  隨即坐在榻邊的雕花椅上,開口道:“皇帝,你可讓哀家擔心壞了。”

  太后語氣中雖有責備,更多的卻是關切與心疼,仿若一位普通母親見到久病床前蘇醒的孩子。

  多少年來,太后與弘歷從未有如此這般親切。

  緊接著,皇后款步而來。皇后一襲正紅繡鳳朝服,儀態萬方,端莊持重盡顯母儀天下之風。

  她蓮步輕移,步步生蓮,身后跟著的宮女手中捧著各類滋補品,有燕窩、人參、靈芝等,皆用精致的錦盒盛放。

  行至榻前,皇后先是向太后行了一禮,身姿優雅,動作規范,而后目光落在弘歷身上,眼中滿是憂慮,輕聲道:“皇上,您龍體欠安,臣妾心急如焚,幸而今日您醒轉過來,此后定要好好調養。”

  說罷,示意宮女將滋補品一一擺放在案幾上,宮女們手腳麻利,輕拿輕放,生怕弄出聲響驚擾圣駕。

  翊坤宮的嫻妃隨后而至,她身著月白錦袍,未施過多粉黛,面容溫婉卻透著幾分憔悴,仿若被霜打過的秋菊。

  嫻妃目光自踏入養心殿起,便緊緊鎖住弘歷,眼中的深情與擔憂毫不掩飾,仿若世間唯有這一人能入她眼、動她心。

  她蓮步輕移至榻前,盈盈下拜,動作輕柔優雅,聲音輕柔如絲:“皇上,您昏睡多日,臣妾日夜守在殿外,只盼您能早日蘇醒,如今見您安好,臣妾……”

  言語間,眼眶泛紅,險些落淚,強自忍住后,又關切地看向弘歷的疥瘡患處,欲言又止,眼中滿是疼惜。

  承乾宮的陵容與海貴人結伴而來,陵容一襲淡綠宮裝,身姿婀娜,面容清冷,眼眸中透著幾分機警。

  海貴人則身著鴨蛋青的素錦長裙,溫婉可人,此刻眼中滿是焦急。

  二人入殿后,先是向太后、皇后行禮,陵容行禮時,身姿微微下蹲,雙手交疊置于腰間,動作端莊;海貴人則略顯慌張,差點行錯禮,好在及時穩住。

  而后走到榻前,陵容輕聲道:“皇上,聽聞您醒了,臣妾們特來探望,望您能快些康復。

  ”海貴人在一旁連連點頭,目光始終不離弘歷,雙手緊張地絞著帕子,帕子都快被絞成一團。

  景陽宮的慶貴人腳步匆匆,她身著水紅色撒花長裙,青春活潑的氣息在這凝重的氛圍中略顯突兀。

  慶貴人一進殿便直奔榻前,全然不顧禮儀,急切地說道:“皇上,您可算醒了,這些日子您昏迷不醒,可把臣妾急壞了。”

  語畢,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向太后和皇后請罪,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仿若春日里盛開的桃花,嬌艷又羞澀。

  玫嬪隨后入殿,她身著一襲玫紅宮裝,妝容精致,卻難掩眼中的落寞與擔憂。

  玫嬪緩緩走向前,向眾人行禮后,看向弘歷,輕聲道:“皇上,您這一病,可讓后宮眾人揪心不已,但愿您此后再無病痛,福壽安康。”

  聲音雖輕,卻字字含情,仿若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她心底的哀愁。

  最后趕來的是寶華殿的婉貴人,她一路疾行,發絲有些凌亂,額前碎發被汗水黏住。

  婉貴人身著素淡的鵝黃宮裝,外披月白披風,未施粉黛的面容透著幾分疲憊與堅定。踏入養心殿,見眾人皆在,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緩過世來,上前向太后、皇后行禮,而后走到榻前,屈膝跪地,眼中含淚,輕聲道:“皇上,臣妾在寶華殿日夜為您祈福,幸得上蒼垂憐,讓您蘇醒,愿您此后身體康健,順遂無憂。”

  一時間,養心殿內眾人齊聚,目光皆聚焦于弘歷。

  太后坐在榻邊,神色關切,不時詢問著弘歷的感受,身旁的宮女忙遞上溫熱的手巾,讓太后擦拭手汗;皇后端莊而立,指揮著宮女太監們妥善安置各類物品,宮女們穿梭忙碌,太監們則搬挪桌椅,各司其職;嫻妃默默站在一旁,目光始終追隨弘歷,似有千言萬語,又難以啟齒,偶爾抬手輕撫鬢發,以掩飾內心的慌亂;純妃緊握著弘歷的手,疲憊中透著欣慰,太監在一旁悄悄添炭火,生怕主子著涼;陵容與海貴人輕聲交談著,言語間皆是對弘歷病情的擔憂,海貴人不時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淚花;慶貴人不時地張望,眼中滿是焦急,宮女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安靜;玫嬪站在角落,暗自神傷,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仿若思緒飄遠;婉貴人則跪地不起,默默祈禱,額頭觸地,虔誠至極。

  弘歷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掃過眾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卻也深知這后宮眾人,心思各異。他微微張嘴,聲音沙啞干澀:“朕……讓諸位費心了……”

  太后忙道:“皇帝莫要多言,好好歇息才是。”眾人紛紛附和。

  皇后見狀,上前一步,輕聲道:“皇上,太醫已在外候著,是否宣他們進來再瞧瞧?”

  弘歷微微點頭,皇后即刻命人傳太醫。

  片刻后,太醫們魚貫而入,跪地請安后,便開始為弘歷診脈。

  眾人皆屏氣斂息,目光緊緊盯著太醫的一舉一動,生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太醫們神色凝重,手指搭在弘歷腕上,閉目凝神,良久,為首的齊汝起身,面露喜色:“恭喜太后、皇上、娘娘們,皇上脈象平穩,疥瘡之癥已大有好轉,只需日后精心調養,定可康復如初。”

  眾人聞言,皆松了一口氣,太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甚好,皇帝定要遵醫囑,好生調養。”

  皇后也微微頷首:“臣妾定會安排妥當,確保皇上康復無憂。”

  此時,嫻妃輕聲道:“皇上,您昏迷期間,臣妾聽聞民間有諸多食療之法對疥瘡康復有益,臣妾愿親自為皇上烹制,助您早日痊愈。”

  純妃忙道:“臣妾這些日子照顧皇上,對病癥也略知一二,愿與嫻妃妹妹一同,定能讓皇上好得更快。”

  陵容微微福身:“臣妾雖不擅廚藝,卻也愿為皇上的康復盡一份心力,搜集些滋補良方。”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表忠心,養心殿內一時熱鬧非凡。

  然而,在這一片關切聲中,又有幾人是真心,幾人是假意,唯有這宮墻巍峨依舊,見證著后宮的權謀與溫情,承載著眾人的希望與野心。

  待眾人稍稍安靜,弘歷看向太后,虛弱地說道:“皇額娘,朕這一病,怕是耽擱了不少國事,還望皇額娘與諸位愛卿多多操勞。”

  太后微微點頭:“皇帝安心養病,國事有哀家與眾臣在,自會妥當處理。”

  隨后,太后又看向眾人:“皇帝如今初醒,需要安靜休養,諸位也都累了,各自回宮去吧,留幾個貼心的人照料便是。”

  眾人聞言,紛紛行禮告退。養心殿內,又漸漸恢復了平靜,炭火依舊閃爍,弘歷閉目養神,只有那透過窗欞灑下的陽光,似在訴說著這宮闈深處的故事,見證著帝王的病痛、后宮的紛擾,以及那隱藏在一張張笑臉背后的復雜人心。

  回宮路上,眾人各懷心思。

  皇后想著如何在皇上康復期間鞏固后位,操持后宮,以彰顯母儀天下之風范,她挺直脊背,步伐沉穩,宮女太監們跟在身后,亦步亦趨;嫻妃滿心牽掛著皇上,只盼能憑借真心與廚藝,讓皇上對自己多些眷戀,她眼神落寞,若有所思,腳步緩慢;純妃因這幾日的勞累,身形疲憊,卻又欣慰于皇上的蘇醒,思索著日后如何更得圣寵,她身形略顯單薄,走路有些搖晃,宮女忙上前攙扶;陵容冷眼旁觀,深知這后宮爭斗從未停歇,自己唯有小心謹慎,方能立足,她目光冷峻,嘴角微微下抿;海貴人單純地希望皇上能快點好起來,回到從前那般與她吟詩弄畫的日子,她眼神溫柔,嘴角掛著淺笑,偶爾抬頭看看天空;慶貴人懊悔自己今日在養心殿的失態,擔心影響圣寵,她眉頭緊鎖,一路低頭沉思;玫嬪望著陰沉的天空,心中的落寞愈發深沉,她與皇上的過往似一場繁華舊夢,如今醒來,只剩滿心悲涼,她眼神空洞,腳步拖沓;婉貴人則默默走著,她的心思全在皇上身上,想著明日還要去寶華殿為皇上祈福,哪怕無人知曉,只要皇上能安康,她便心滿意足,她眼神堅定,步伐輕快。

  紫禁城依舊是那座威嚴神秘的宮苑,紅墻黃瓦之下,隱藏著無數的故事與秘密,這一場帝王的病痛,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層層漣漪,而后宮的爭斗與溫情,也將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上演著。

  承乾宮內,陵容正在品茶,傾心說道:“娘娘,人已經找到了,不過已經死了。”

  陵容放下茶盞,詢問道:“死了?”

  傾心點頭解釋道:“茉心被調到古董房的時候就身染疥瘡,奴婢當初趕到時她還并未發作。只不過奴婢將她帶出宮外不過幾天便突發惡疾,不久便去世了。”

  陵容詢問道:“那宮內就無人有疑心?”

  傾心寬慰道:“娘娘放心,茉心本就是高氏托他人保下來送進古董房的,即便少了她一個古董房的人也不敢多去追究。”

  陵容道:“所以茉心是疥瘡傳染的根源這件事只有本宮知道了?”

  傾心道:“是只有奴婢知道。娘娘擔憂皇上夜不能眠,又要處理六宮事宜。哪里有時間去管這些事情,娘娘自然不知。”

  陵容道:“不錯。走吧,時辰正好,陪本宮去拜見皇后娘娘。”

  傾心不解道:“昨夜皇上蘇醒,娘娘一夜未眠。為何今日不好好休息,要去長春宮?”

  陵容解釋道:“自然是去看看皇后是否跟本宮一樣擔憂皇上、夜不能眠。”

  傾心心領神會,答應道:“是,奴婢明白。”

  紫禁城的春日,陽光透過斑駁的云層,灑在巍峨的宮墻上,朱紅的色澤本該透著幾分暖意,如今卻在這暗流涌動的宮廷中,顯得冷峻而深沉。宮道兩旁的春花,開得嬌艷欲滴,花瓣隨風輕舞,似是這深宮里唯一的鮮活,卻又無人駐足欣賞,徒留芬芳在風中消散。

  長春宮,作為皇后的居所,庭院深深,靜謐中透著威嚴。殿堂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處處彰顯著母儀天下的尊貴。

  皇后正端坐在正殿的鳳椅之上,端莊的面容卻難掩眼底的疲憊與憂慮。自皇上昏迷以來,她日夜守在養心殿,悉心照料,心力交瘁,此刻雖回到長春宮暫歇,心中依舊牽掛著皇上的龍體。

  她身旁的宮女們,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手中捧著的茶盞早已涼透,卻無人敢去換新。

  “娘娘,承乾宮的宸妃娘娘求見。”宮女輕聲通稟,聲音里透著一絲緊張。

  皇后微微抬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恢復平靜,輕聲道:“宣她進來。”

  陵容身著一襲淡綠宮裝,身姿婀娜,蓮步輕移,步入殿內。她未施過多粉黛,面容清冷,眼眸卻透著幾分靈動與機警。

  行至殿中,陵容盈盈下拜,動作優雅,聲音輕柔如絲:“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愿娘娘鳳體安康。”

  皇后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陵容身上,緩聲道:“起來吧,妹妹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陵容起身,微微垂首,輕聲說道:“臣妾聽聞皇上近日蘇醒,實乃天大的喜訊,這全仰賴皇后娘娘您的悉心照料。臣妾特來向娘娘道賀。自皇上昏迷,太后恩準臣妾協理六宮,臣妾自知資歷尚淺,全憑太后與娘娘的信任,方敢擔此重任。如今皇上漸愈,臣妾惶恐,唯愿將這協理之權盡早歸還娘娘,也好讓娘娘繼續執掌后宮,母儀天下。”

  言罷,陵容抬眼,悄悄瞥了一眼皇后,目光中似有敬畏,又似暗藏探尋。為了顯得更謙卑,她手指輕輕捻著衣角,微微顫抖,仿佛在這威嚴的皇后跟前緊張得不知所措。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卻未達眼底:“妹妹言重了,協理六宮本就辛苦,妹妹這些日子勞心勞力,也是為了后宮安穩,本宮豈會不知。只是如今皇上雖醒,身子尚虛,本宮還需在養心殿多費心思,這后宮諸事,一時半會兒怕也難以周全顧及,妹妹且先幫襯著,也是一樣的。”

  皇后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抬手,漫不經心地整理著鳳袍上的褶皺,看似隨意,實則在暗暗觀察陵容的反應。

  陵容心中一動,臉上卻依舊一副惶恐之態:“娘娘如此寬宏大量,臣妾感激不盡。可臣妾終究怕有負娘娘所托,萬一有所差池,臣妾萬死莫贖。”

  說話間,陵容佯裝不經意地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殿堂內的陳設。她瞧見墻上掛著的一副繡品,繡的是鳳凰于飛,針法細膩精湛,心中暗忖這必是皇后親手所繡,以彰顯其地位。

  再看一旁桌上擺著的茶點,精致擺盤,卻無人動過,想必皇后憂心皇上,連飲食都沒了心思。她不動聲色地將這些細節收入眼底,試圖從中揣摩皇后的心境與當下處境。

  皇后見狀,心中暗自揣測陵容的來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妹妹不必過謙,有什么難處,只管與本宮說便是。你且放心,只要用心辦事,后宮姐妹自然看在眼里。”

  陵容再次屈膝行禮:“多謝娘娘教誨,臣妾定當銘記于心。那臣妾便先告退了,不打擾娘娘歇息。”

  “去吧。”皇后微微擺手,待陵容離去,目光中才露出幾分深思之色,喃喃自語道:“這陵容,今日前來,怕不止是表忠心這么簡單……”

  陵容走出長春宮,春日的微風拂過臉頰,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此番試探,雖未從皇后口中探出虛實,但她深知后宮爭斗如履薄冰,一步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緒,又向著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莊嚴肅穆,仿若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靜靜俯瞰著后宮的風云變幻。

  宮門前的石獅,威風凜凜,守護著這一方威嚴之地。陵容踏入慈寧宮,只覺一股莊嚴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她定了定神,穩步前行。

  殿內,太后正坐在鳳榻之上,身著深紫色繡金團壽紋袍服,滿頭銀絲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僅點綴一支羊脂玉簪,面容雖老,眼神卻犀利如鷹,仿佛能洞悉一切人心。太后身旁的老嬤嬤,手持拂塵,靜靜地站著,眼神冷峻,掃視著周圍一切動靜。

  “臣妾給太后請安,愿太后福壽安康。”陵容跪地行禮,聲音恭敬而謙卑。

  太后微微睜開雙眸,目光落在陵容身上,緩聲道:“起來吧,宸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陵容起身,向前幾步,再次屈膝行禮:“太后,如今皇上已然蘇醒,這后宮也該恢復往日秩序。臣妾承蒙太后厚愛,在皇上昏迷期間協理六宮,可臣妾自知德薄能鮮,如今皇上漸愈,懇請太后收回臣妾的協理之權,讓皇后娘娘能全心執掌后宮,以保后宮安寧。”

  太后凝視著陵容,片刻后,輕笑一聲:“你倒是懂事。不過,這協理六宮可不是兒戲,你也辦了些時日,哀家瞧著,倒也還穩妥。如今皇上雖說醒了,身子還需調養,皇后怕是一時半會兒還得分身照顧皇上,這后宮諸多瑣事,你當真就撂下不管了?”

  太后說著,輕輕拿起榻邊的茶盞,揭開蓋子,輕輕吹了吹,茶香裊裊升騰,她卻并未急著飲用,目光始終鎖在陵容身上。

  陵容心中一凜,忙垂首道:“太后謬贊,臣妾不過是依著太后和皇后的吩咐行事,不敢有半分差池。只是臣妾怕越俎代庖,惹來姐妹們的非議,再者,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有她主持后宮,臣妾才能安心。”

  陵容說話時,眼角余光瞥見太后榻前的腳踏上繡著的金色牡丹,那牡丹繡工繁復華麗,彰顯著皇家尊貴,她愈發謹慎措辭,不敢有絲毫僭越。

  太后微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哼,你這丫頭,心思倒也細密。哀家且問你,這協理六宮的時日里,可曾遇到什么難處?又或是,動過什么別的心思?”

  陵容聞言,撲通一聲跪地,惶恐道:“太后明鑒,臣妾絕無半分其他的心思,一心只為皇上和太后著想。這期間,臣妾雖盡力協調各方,可難免有得罪人的地方,臣妾實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盼著能早日卸下這重擔。”

  說著,陵容眼眶泛紅,幾滴淚珠滾落,浸濕了殿前的地磚。她深知此刻演技至關重要,必須讓太后看到自己的“真心”。

  太后審視著陵容,良久,才緩緩開口:“罷了,看你這般模樣,哀家若是強留,倒顯得不近人情。既如此,這協理之權,哀家便收回了。不過,日后后宮若有什么需要,你也得幫襯著,莫要置身事外。”

  陵容心中暗喜,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感恩戴德之色:“多謝太后成全,臣妾定當為后宮安穩竭盡全力,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太后微微點頭:“去吧,好生歇著。”

  陵容退出慈寧宮,腳步輕盈了些許,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放松下來。這一場權力的周旋,總算是全身而退。然而,她深知,后宮的爭斗從未停歇,今日雖擺脫了協理六宮的風險,明日又不知會面臨怎樣的挑戰。

  回宮路上,陵容望著宮墻旁的春花,思緒萬千。

  這嬌艷的花朵,在這深宮中,雖綻放一時,卻隨時可能被風雨摧殘。就如同她自己,在這權謀傾軋的后宮,唯有步步為營,才能尋得一絲生機。

  她暗暗握緊雙拳,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無論前路如何艱險,她都要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而此時的長春宮,皇后正對著銅鏡,卸下鳳冠,鏡中的面容透著幾分憔悴與不甘。

  她怎會不知陵容今日前來的真正用意,只是在這敏感時期,她不得不隱忍。如今,陵容雖歸還了協理之權,可她心中清楚,這后宮的暗流依舊洶涌,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護住自己的后位,確保皇后的尊榮與威嚴。

  慈寧宮的太后,依舊端坐在鳳榻之上,閉目沉思。

  她看似放權,實則對后宮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陵容的聰慧與謹慎,她看在眼里,可后宮的平衡,她必須維持。

  今日之事,不過是后宮權謀大戲中的一個小小插曲,往后,還有更多的紛爭等待著她們去面對,而這巍峨的紫禁城,也將繼續見證著后宮女子們的悲歡離合、生死榮辱。

  回到宮中,傾心略有不解,詢問道:“娘娘,咱們其實不必歸還協理六宮之權的,畢竟咱們有太后的……”

  “太后的支持是嗎?”不等傾心說完,陵容道,“后宮之中,若全依仗他人,那跟他人的走狗便無半分區別。”

  陵容望向殿外,口中喃喃道:“這種東西,終究是留不住的。不如主動送出,省的成為自己的燙手山芋。”

  陵容說罷,忽而冷笑道:“貴妃都去了,也不忘給后宮留下如此大的禮物。”

  傾心寬慰道:“娘娘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六宮還要去向太后請安。”

  “好。”陵容答應道,在傾心的攙扶下向寢殿走去。

  圣心初愈,邊患謀籌

  紫禁城的上空,晨光熹微,驅散了連日來籠罩著的陰霾。

  宮墻內,柳絲抽芽,繁花初綻,似是知曉了帝王的康復,也悄悄展露出幾分生機。養心殿內,金絲楠木的窗欞透進縷縷光線,灑在金磚地上,映出一片斑駁光影。

  弘歷身著明黃色龍袍,端坐在御案之后,龍袍上的金線刺繡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彰顯著帝王的威嚴。

  幾日的調養,讓他面上恢復了些許血色,只是眉眼間仍透著幾分病后的疲憊。御案之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層層疊疊,仿若一道道待解的難題,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伸手翻開一本奏折,剛看幾行,眉頭便微微皺起。這些日子因疥瘡臥病在床,朝堂諸事耽擱,如今這如山的奏折,樁樁件件皆是關乎大清國運的大事,不容有絲毫懈怠。

  “皇上,老臣張廷玉求見。”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通稟聲。

  “宣。”弘歷放下奏折,坐直身子,目光投向殿門。

  張廷玉身著朝服,步伐沉穩地走進養心殿。他雖已年邁,脊背卻依舊挺直,花白的胡須在胸前飄動,眼神中透著歷經宦海沉浮后的睿智與沉穩。

  行至殿中,張廷玉撩起朝服下擺,跪地行禮:“臣張廷玉叩見皇上,愿皇上龍體安康。”

  “張愛卿平身,賜座。”弘歷抬手示意。

  “謝皇上。”張廷玉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微微欠身。

  “張愛卿,朕這一病,耽擱許久,如今朝堂局勢如何,你且細細說來。”弘歷目光凝視著張廷玉,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張廷玉微微皺眉,面露憂色:“皇上,如今邊疆局勢吃緊。韃靼、葛爾丹兩部賊子趁我朝內亂之際,竟妄圖叛亂,他們四處燒殺搶掠,滋擾我大清邊境百姓,還大言不慚,向朝廷索要錢財與疆土,實在是狂妄至極,其行徑令人發指!”

  說到此處,張廷玉眼中滿是憤慨,雙手握拳,微微顫抖。

  弘歷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龍顏大怒,猛地一拍御案:“哼!這些蠻夷之輩,好大的膽子,朕的江山豈容他們如此肆意踐踏!”

  桌上的茶盞被震得晃動,茶水濺出幾滴,洇濕了奏折一角。

  張廷玉見狀,忙起身跪地,低頭道:“皇上息怒,如今我大清雖國力昌盛,但此番疥癬之疾,致使朝廷諸事延誤,加之這兩部賊子早有預謀,勾結串通,一時間,我軍若貿然出擊,恐難以速戰速決,還會損耗大量兵力、物力,于我大清不利啊。”

  弘歷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怒不可遏。

  他怎會不知張廷玉所言屬實,只是這等屈辱,讓他身為帝王的自尊心深受打擊。

  良久,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著內心的怒火,緩緩開口:“張愛卿所言,朕又何嘗不知。只是這般隱忍,朕實在是心有不甘。”

  張廷玉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弘歷:“皇上,臣明白您的心思。當下,為今之計,不妨先與他們談和,暫穩住局勢,也好為我大清爭取些時日,整軍備戰。待時機成熟,再一舉將他們剿滅,揚我大清國威!”

  弘歷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他凝視著殿外的天空,心中權衡利弊。

  半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也只能如此。張愛卿,這談和之事,便交由你去操辦,務必小心謹慎,莫要失了我大清的顏面。”

  “臣遵旨。”

  張廷玉領命,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他深知,這談和之路,荊棘密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但為了大清江山,他唯有殫精竭慮,全力以赴。

  “張愛卿,你且退下,朕還有一事要安排。”弘歷抬手示意。

  “是,臣告退。”張廷玉行禮后,緩緩退出養心殿。

  弘歷目光冷峻,喚來太監:“傳富察傅恒、訥親、阿里袞進宮見朕。”

  “嗻!”太監領命而去。

  不多時,富察傅恒、訥親、阿里袞三人匆匆趕來。

  富察傅恒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一身戎裝盡顯英武之氣;訥親神情冷峻,目光深邃,透著幾分沉穩與干練;阿里袞體格魁梧,滿臉胡須,散發著豪邁的氣息。

  三人入殿后,跪地行禮:“臣等叩見皇上,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弘歷目光掃過三人,語氣威嚴。

  “謝皇上。”三人起身,站成一排,等候旨意。

  “諸位愛卿,想必你們也聽聞了邊疆之事。

  如今韃靼、葛爾丹叛亂,雖暫時談和,然朕不得不防。朕命你們三人統率軍隊,即刻整軍備戰,加強邊防巡查,務必做到有備無患。

  若那賊子膽敢再生事端,朕要你們能隨時出擊,護我大清疆土,保我百姓安寧!”

  弘歷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敲打在眾人的心間。

  富察傅恒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臣遵旨!皇上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圣恩。哪怕肝腦涂地,也要將那些賊子擋在國門之外!”

  言辭懇切,眼中透著決然。

  訥親微微點頭,沉聲道:“皇上英明,臣等定當同心協力,嚴守邊防。只是這談和期間,臣等行動需多加謹慎,以免給賊子可乘之機。”

  阿里袞也高聲應道:“皇上,俺們滿洲男兒,最不怕的就是打仗!有俺們在,那些韃靼、葛爾丹的鼠輩,休想動我大清一分一毫!”

  說罷,用力拍了拍胸膛,發出沉悶的聲響。

  弘歷微微頷首,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有諸位愛卿這番忠心,朕心甚慰。起來吧,此事關乎大清存亡,務必用心。”

  “是,臣等告退。”三人行禮后,退出養心殿。

  待眾人離去,弘歷重新坐回御案后,望著堆積的奏折,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邊患,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他深知,大清此刻正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一步走錯,便可能萬劫不復。而他,作為大清的帝王,必須在這風雨飄搖之際,力挽狂瀾,守護祖宗基業。

  此后數日,張廷玉忙于穿梭各國之間,與韃靼、葛爾丹的使者周旋。

  每一次談判,皆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言語之間,暗藏玄機,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對方的圈套。

  張廷玉憑借著多年的外交經驗和卓越的智謀,一次次巧妙化解危機,為大清爭取著寶貴的時間。

  富察傅恒、訥親、阿里袞三人則在邊疆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他們日夜操練士兵,檢查軍備,加固城防。士兵們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喊殺聲震天,士氣高昂。他們深知,此刻的刻苦訓練,是為了日后在戰場上能多一分勝算,保家衛國,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養心殿內,弘歷每日依舊審閱奏折至深夜。

  他仔細斟酌每一份奏折中的建議,權衡利弊,力求做出最明智的決策。

  燈光搖曳,映照著他疲憊卻堅毅的面容。他不時起身,走到殿內的輿圖前,凝視著大清的疆土,眼中滿是憂慮與堅定。

  一日深夜,張廷玉求見。他面帶倦容,眼中卻透著幾分欣喜:“皇上,臣不負圣恩,經過多日談判,韃靼、葛爾丹兩部暫且同意退兵,維持現狀,只是……”張廷玉欲言又止,面露難色。

  “只是什么?張愛卿但說無妨。”弘歷心頭一緊,目光急切地望著張廷玉。

  “只是他們提出,要我朝每年給予一定數量的財物,作為‘安撫費’,還要求開放幾處邊境貿易口岸,臣……”張廷玉低頭,聲音略顯無奈。

  弘歷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雙手握拳,在殿內來回踱步:“豈有此理!這些賊子,得寸進尺,簡直是欺人太甚!”

  張廷玉忙跪地請罪:“皇上息怒,臣知此舉有辱國體,但當下我大清實在無力再戰,若不答應,他們恐會即刻撕毀和約,再度興兵,還望皇上三思啊。”

  弘歷停下腳步,閉上眼睛,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良久,他緩緩睜開雙眼,長嘆一聲:“罷了,張愛卿,你起來吧。朕知道你已盡力,此事朕且應下,權當是緩兵之計。”

  “謝皇上。”張廷玉起身,心中暗自慶幸皇上的英明與隱忍。

  “不過,張愛卿,這‘安撫費’斷不能輕易給他們,需與他們討價還價,盡量壓低數額,貿易口岸的開放,也要嚴格限制貨物種類與往來人員,莫要讓他們鉆了空子。”弘歷目光冷峻,語氣堅定。

  “臣遵旨,臣定當妥善安排。”張廷玉領命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清在弘歷的殫精竭慮下,逐漸穩住了局勢。邊疆的軍隊枕戈待旦,時刻防范著敵人的反撲;朝堂之上,大臣們齊心協力,共商國事,為大清的復興出謀劃策。

  而弘歷,這位年輕的帝王,在經歷了病痛與邊患的雙重考驗后,愈發成熟、堅毅,他深知,前方的道路依舊崎嶇,但只要心懷壯志,勵精圖治,大清必將迎來曙光,重現盛世輝煌。

  在這紫禁城的宮墻之內,權謀與智慧交織,忠誠與背叛并存,每一個決策,每一次博弈,都關乎著大清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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