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賜和周云書聊的起勁,幾番交談下來,冬賜已經完全打入敵人內部,以至投壺的時候被團團圍住。
冬賜看到對面的寧綏不斷對她做著小動作,便從人群里鉆了空氣跑回寧綏身邊。繪春又從敵軍深處脫身,回到總部。
“沒想到你還挺自來熟的,又,交到什么好朋友了?”寧綏略帶點醋意的開口。
“好多朋友,白栩墨,周云書,……”冬賜聞出來寧綏的醋味,故意這么說來招惹他。
寧綏的嘴角每聽到一個新名字就耷拉下去一分,直到冬賜那句“但是我還是最喜歡寧哥哥。”后,又提上去了。
繪春向寧綏示意,一切安全,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寧綏滿意的點點頭。
不多時,投壺開始了。
寧綏作為東家首先投,冬賜乖巧的跪坐在他旁邊,學著他的動作,又看著那箭劃破空氣,嗖的一下進了壺的耳朵。
這可比投進壺里厲害多了。那箭投進后,許多女孩兒捂著嘴笑著和旁邊好友搭話。
“居然是貫耳,不錯嘛,是不是練過了。”冬賜聽到她大哥的聲音。
寧綏站起來將位置交給廣玨,“那當然,偷偷練的。”隨后站到廣玨和冬賜后方的中間位置。
廣玨冷哼一聲,隨即拿起箭矢,還閉了一只眼睛瞄準,但是投的落空了。他心態倒還不錯,聳了聳肩讓出位置。
然后是廣璟,中規中矩的起手,第一箭入壺。
白栩墨醞釀了半天,也還是投個驍箭,剛進壺中彈了幾下又落到地面。周云書那柔弱身子竟也投中了,冬賜夸她“天賦異稟”。
旁的幾個同學,投中者收獲歡呼聲一片,未中者收獲鼓掌聲一陣。
冬賜又是壓軸出場,她跪坐在那比旁人矮了半截,那跟箭直直的戳中了壺的外壁,箭矢斜著立在那。
孫先生直接呆在那,將箭矢拔出來后夸了句“小姑娘力氣真大。”
冬賜想要的結果并不是這樣的。沒投中也無妨,至少別顯得她這么蠻橫,冬賜想立的人設與周云書的現狀差不多。
第二輪又是按著這個順序,寧綏起手投個連中,箭矢落到壺中,他的動作瀟灑又干凈。
廣玨廣璟這回紛紛落敗,不是離的十萬八千里遠就是插到地里。
白栩墨像是全場最認真的人,細細的瞄了半天,才勉強入壺,她還高興的不成樣子,又與寧綏對視一眼,這回被冬賜看見了。
周云書還是一樣平淡從容,亦是連中。
冬賜這回擺爛了,隨手一丟,中與不中都交給命運,但她受到了幸運之神的眷顧,這回中了!
冬賜在心中嘆了句,“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果然也是天賦型選手。
兩輪結束,該是結算分數的時候,由于孫先生一隊平日里注重詩書,厲害一點的也就寧綏,其余不是在混就是沒那能力,好在冬賜也貢獻了一分的成績。
因此冬賜他們隊伍離勝利失之交臂。
這投壺的小游戲一過,更沒幾個人愿意作什么詩,
文學氣息越發的淡了,所以孫先生和趙先生商量著,就結束今兒這個活動了。
“今日詩會圓滿結束,大家自行活動。”孫先生犯不著擔心這幾個少爺小姐能不能回得了家,他保證自己能回家就成了。
冬賜明顯是想賴著不走的那一位,她先拉住周云書,問她家居何處,又問能不能與她交換信件,說好聽點就是交個筆友。
周云書欣然答應,扯了張紙給她一張小紙條,便奔向外頭早早侯著的轎子。
冬賜瞧了瞧紙條,才知曉她只是富商之女,但冬賜對她越發崇拜起來。
冬賜捧著紙條回寧府書院的時候,看到白栩墨和她的婢女走進去,她與繪春便悄悄躲在房門后。
冬賜聽著屋里的動靜。
“寧哥兒,我們小姐想來府上的書院讀書,不知是否還缺這一位。”貌似是白栩墨的婢女在說話。
“這種事我恐怕不能做主,還請小姐去尋我父親或孫先生。”冬賜覺得寧綏的聲音都不似往日般溫和。
“你是寧哥兒吧,我喚白栩墨,你可以叫我墨兒。”白栩墨的聲音甜甜,連冬賜聽了都心動。
冬賜等待寧綏的反應等了好久,才聽到一句:“有什么事嗎?”
“倒是沒有,今兒詩會是你家做東,我來與你道謝呢。”
“道…謝?道什么謝,白小姐不至于如此。”寧綏語氣十分客氣。
白栩墨又道:“感謝寧府辦了這次詩會,能讓我遇見公子這樣有才華的人。”
冬賜突然有種莫名的危機感,她不想藏在這兒了,就先故意制造出一點動靜,為她進門的動作做鋪墊。
冬賜看了眼白栩墨,從容進門,“寧哥哥,白姐姐。”
白栩墨見了她也不改神色,依然笑盈盈的說:“鄭妹妹好。”
冬賜覺得鄭妹妹這個稱呼不好聽,便說:“這叫的真奇怪,白姐姐叫我冬賜就好。”
白栩墨點頭,又叫了聲:“小冬賜~”尾音拖的長長,整個房間只回蕩著她的聲音。
白栩墨說完看了看寧綏,好像在暗示他:我都叫了,你也該叫我一聲墨兒。
但是寧綏像成了木頭人,既不按照白栩墨愿望的那樣叫她,也沒跟她有任何眼神對視。
寧綏看著不知道何處,說:“白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若不回去,府上準要著急。”
連冬賜都聽出來他的話外之音就是送客,白栩墨還想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繼續接了個:“不著急,連小冬賜都還在這。”
冬賜算是幫了寧綏一把,說道:“我要在這兒留著吃個晚飯呢,白姐姐也要來嗎?”
白栩墨的表情變了,僵了僵之后又重新展開笑臉,實在待不下去。“原是這樣,公子和小冬賜的關系可真好呢。”她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不停移動著。
寧綏及時補上:“繪春,去送送白小姐。”
繪春應下,朝白栩墨比了個請的手勢,白栩墨末了還添一句:“期待公子下一次舉辦詩會,記得通知墨兒,墨兒一定來。”
說罷轉身,走出房門。
寧綏總算不挺著他直直的腰桿,松懈下來,冬賜倒是還好,從始至終都放松的狀態。
“你方才說又要在這用晚膳?”寧綏隨意拉過一把凳子坐下。
冬賜擺擺手,“沒有,我回去吃,家里的飯菜比你這香,剛才就是幫幫你,連我都看出來你在趕她走了,你為什么要趕她走啊。”
寧綏無奈嘆氣:“你聽到了嗎,她說要來這兒讀書。”
冬賜誠實點頭,“來就來吧,也算是…多個朋友?”冬賜方才的舉動其實就是想遂了寧綏的愿。
她心中還是覺得白栩墨只是個變化無常的漂亮美人,想與她親近卻總是失敗。
寧綏盯了她很久,又嘆了口氣,“你想她來就來吧,但她回去應該會同我父親說上一嘴。”
冬賜不解,也覺得有些累了,正好繪春送完客回來,冬賜就跟著繪春一起回去了,寧綏跟到門口,與坐在轎上的冬賜揮揮手,算作這次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