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沒拿正眼瞧他,只是匆匆一瞥,嘴角來不及撤銷的冷笑凝滯了片刻。
晴雪見前面擋了一人,下意識抬眼望去,心頭一驚,暗道一聲:“這誰啊,真他媽帥!”
事實證明,天神是金光閃閃的,至少晴雪差點被晃瞎了眼。
李歡微微側身,本打算繞過這尊大神。
不出意料的,大神豈會容許自己被無視,伸出手臂,攔住李歡去路。
李歡沒好氣,“好狗不擋道!”
驚得身后的白虎一口倒吸的涼氣好大聲。
大神沒說什么,只是伸手拽了她一把,愣是給李歡拽了一個回身,面沖著倉庫大門。
他伸手一指,入眼的是滿地血污、殘肢,還有滴溜溜滿地轉的頭顱。
他沉聲問道:“你給我解釋一下。”
李歡皺了皺眉,幾百年了,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腦子里一股血氣上涌,煩躁異常。
“解釋什么?如你所見,我職責所在,懲奸除惡。三哥莫不是忘了,當初是你說的,讓我在這里守護一方安寧。”
“我讓你守護一方,沒有讓肆意殺戮!”
“呵呵,真是笑話,三哥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你這幾百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嗎?我不殺惡人,難道要等著惡人來殺我嗎?”
這下,大神顯然是被激怒了,聲調都冷了好幾度,“你能自保,你也能在不傷性命的前提下挾制他們,可你沒有半點遲疑,你是變態嗎?就那么渴望殺戮?”
此刻,白虎和捕快們,晴雪,全都豎起了耳朵。
以往只在別人八卦時聽說過只言片語的兄妹大戲,就這么赤裸裸在自己眼前上演。
白虎甚至覺得怎么聽出點虐戀情深的意思。
仿佛故意要驗證白虎對于虐戀的猜想,啪的一聲,李歡猛地一巴掌甩在三太子臉上,這個世界剎那間安靜極了。
這下子,圍觀群眾瞬間不香了,恨不得直接躺地上,跟那些死尸一起裝死。
白虎內心在咆哮:“三太子啊,他是三太子?。∷悄芙o你親哥抽筋扒皮的三太子??!李歡你不但變態,你還是個瘋子!”
晴雪內心也在咆哮:“好爽??!好爽啊!這么帥的男人!我也想扇!”
捕快們心里也慌了:“怎么辦?怎么辦?我看見大神被扇耳光了!現在自戳雙目裝瞎子還來及嗎?”
哪吒抬手揉了揉臉頰,嗤笑一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李歡冷笑,“你明明可以避開,卻偏偏不避,你是變態嗎?就這么渴望被扇?”
現場溫度一低再低,白虎不由自主后退了幾步,想著要不現在跑吧,太刺激了,心臟受不了了!
正在圍觀群眾一心遁走的時候,身后一道爽朗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空氣中的堅冰,晴雪覺得自己又可以呼吸了。
“林兄啊,我就說吧,此處有紫氣東來,定有大神現身。”
林風揚瞥了明朗一眼,心說:什么紫氣,這是晦氣??!那不是我那藕做的師侄嗎!
李歡聽見明朗的聲音,轉身就往他那邊走。
好在大神也沒再伸手拽她,畢竟真打起來不好看。
明朗見李歡走近,嗔怪著說道:“你看看你,小姑娘家家的,總是打打殺殺,何必呢,這里那么多熱血男兒,哪里就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拋頭露面的??靵?,我給你擦擦,這小臉臟的,都沾著血了?!?p> 李歡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麻溜的,趕緊走吧,真跟那位打起來,她也收不了場。
明朗收到眼神,立馬會意,一拱手,“諸位男兒,不好意思啊,我們原本就是約好一道來逛鬼市的,誰想到攤上這么檔子事,真耽誤功夫啊,再不逛,都快休市了呢,我們就先走一步啊,對不住啊!下次約飯啊!”
在某大神沉沉目光里,李歡、明朗一行人如芒在背,走得飛快。
等走遠了,明朗才斥責道:“你也知道后怕!沒事又惹他干嘛!你再瘋,瘋得過他嗎!他瘋起來,自己都殺!”
李歡一吐舌頭,“情緒到了,很難控制。”
晴雪這才后知后覺,師父的三哥,也就是那位帥哥,居然是哪吒三太子啊!天哪!我見到真神了!
林風揚搖了搖手中扇子,咂舌道:“我那瘋批師侄,李姑娘居然敢打他,打完了還能全身而退,真是匪夷所思?。 ?p> 明朗給林兄答疑解惑:“他倆都是變態,一鬧起來就這樣,仙界是有記憶的?!?p> 說起記憶,李歡突然一拍大腿,“啊呀,正事兒忘了,我得去靈丹閣買丹藥啊?!?p> 明朗皺起眉,“你忘了我本職是煉丹的嗎?你去靈丹閣,是在打我臉嗎?”
李歡擺擺手,“我要的是能解酒精敏感的丹藥,你有嗎?靈丹閣勝在品種豐富,無所不包,你行嗎?”
明朗瞪了她一眼,斥道:“小姑娘家家的,別動不動就問男人行不行?!?p> 晴雪一噎,心想:“當初自己是豬油蒙了心么,這男人除了一副皮囊好看、油嘴滑舌,到底還有哪里行?”
明朗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晴雪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轟然崩塌,他在好奇李歡買那種丹藥干嘛。
李歡沖著晴雪一努嘴,“還不是我這新收的徒弟,天生對酒精敏感,說出去,我倒無所謂,只是我師父的臉要往哪里擱,堂堂酒仙的徒孫不能喝酒,說出去都臊得慌?!?p> “酒仙?呂祖呂洞賓?!”晴雪一臉不可置信。
“你說的對,也不對,我師父是東華帝君,呂洞賓是他下界臨凡時的身份,但他老人家十分得意自己在世間得了一個酒仙的名號,至今還常常自詡酒仙?!?p> 晴雪有點懵,“傳說居然是真的,原來呂祖真的是東華帝君下凡!”
“所以,你必須能喝酒,萬不能墮了師門的名聲啊!”李歡諄諄教誨。
晴雪點頭,道:“對!趕緊走!再耽誤人家就關門了!今晚就喝!晴雪定不辱師門!不醉不歸!”
林風揚看著前面走飛快的師徒兩人,深深感嘆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多么抽象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