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先找個男人嘍。”呂月月半開玩笑地道。
“你不會是想去找勞力士吧?”張小米還記得日料店里那個男人的名字。
“他叫艾飛。”呂月月糾正道。
“哦,對了,是這個名字。可你忘了嗎?那個家伙沒有王霸之氣。”
“救火要緊呀,管他有沒有王霸之氣。”
張小米覺得呂月月一定是瘋了:“天哪!難道你想把他當成個工具人,事后一腳踹開?”
“我可沒有這么想。就算沒有王霸之氣,總該有點眼力勁,知道最誰才是真正的女主就可以了。”
“嗚,說的也是。”張小米點點頭。
“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們再去日料店碰碰運氣。”
“如果我們去三次,就能碰到他三次的話,還真算得上心有靈犀了。”
“但愿如此吧。”呂月月點點頭。又道:“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說話,我要睡個美容覺了。”
“你這不是搶我臺詞嗎?”張小米嘀咕了一句,閉上眼睛。
……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兩人才打扮完畢,急匆匆地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只不過張小米的手中,卻拿著一束新鮮的玫瑰花。
到底有多新鮮?這玫瑰花苗的根上還帶著泥呢!
呂月月一直咯咯地笑個不停:“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我們的張小米就這樣被人表白了?”
“別鬧,只是送朵花而已,算什么表白?”
“可這是玫瑰花啊,一個單身男人送玫瑰花給一個單身女人,不是表白是什么?”
“也許是……”張小米看著手里的玫瑰花,心想糟了,難道房東大叔真的對自己別有用心?
手里的玫瑰花變得有些燙手,張小米趕緊放在座位旁。
出租車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見了那束玫瑰花,也聊了起來:“我說大妹子呀,你這棵玫瑰花可不是代表愛情的玫瑰花啊,這是玫瑰花苗。雖然開了那么兩朵,但你看嘛,還帶著根呢,是讓你種植呢。”
呂月月不樂意了:“喂,你是不是看上我旁邊這位姑娘了啊?偏偏要幫她說話。”
“你說笑了。我可沒有那個福分。”司機訕笑了幾聲,卻話鋒一轉,道;“不過話說回來,別看我面相老,實際上還是個單身小伙子呢,如果這位姑娘真的喜歡玫瑰花的話,我倒是情愿送你們一些。”
“呵呵,一些是多少呀?”呂月月問。
“有首歌咋唱的?”司機小哥說著便哼哼起來:“我早已為你種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從分手的那一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呸呸呸!這咋還分手了?太不吉利了。”
“哼,說明你沒那福分唄。”呂月月調侃道。
張小米一邊佩服著呂月月和司機小哥的搭訕能力,一邊掏出耳機開始聽歌。
……
可惜,兩人輾轉許久,到了日料店,卻并沒有見到預想中的那個男人。
為了安慰悶悶不樂的呂月月,張小米陪她大吃大喝了一頓,又去了汪城最繁華的街道血拼了一番。
可惜呂月月是個執念很深的家伙。任憑張小米使勁渾身解數逗她開心,還是不能如意。
直到天色漸晚,華燈初上的時候,呂月月猛然間發現了那張驚艷的照片。
“哼,這個蛇精臉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女人,和我們的村姑大女主的相比,無論是涵養和姿色都是相差甚遠。”
“那你倒是說說,差在哪里?”張小米正捂著臉怕呂月月認出是自己呢,聽見這些話一下子就急了。
這廣告屏上的照片雖然和自己判若兩人,但好歹……還有幾分神似呢!
“既然你想聽,我就給你從十八個維度分析分析。首先,我們的村姑大女主不會這么搔首弄姿。其次,我們的村姑大女主可是標準的瓜子臉,而不是蛇精臉,最后,這個女人的穿著打扮……這衣服、這裙子……咦?小米呀,這身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你當然見過,整天就在你面前晃蕩著呢。”
“啊?”呂月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張小米。
一模一樣的穿著。就連容貌……也有幾分相似。
“看出來了嗎?”張小米挺了挺胸膛,抬頭望天,舉起左手,做出了和廣告屏上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姿勢。
“嘖嘖,不得了啊,不得了!你和大屏幕上那個大馬猴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
“什么大馬猴?那就是我!你這個傻妞!”張小米氣不過,索性大方承認了。
“啊?這……”呂月月看看大屏幕,再看看張小米,再看看大屏幕,一下子笑彎了腰,好半天也起不來了。
……
一連好幾天,張小米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就算出去吃個飯,她也要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當大明星的滋味——尤其是被丑化了的大明星的滋味兒——還真不好受。
這不,中午的時候,她趁著太陽正毒辣,出門丟個垃圾,便被房東大叔認出來了。
“小米,小米,你裹得這么嚴實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張小米心中一驚。
“這你就別管了。”房東大叔憨笑著,拿出一張照片,問道:“小米吶,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額……你覺得呢?”張小米心中升起一絲希望——如果大家都覺得這個人不是她,那豈不是又可以回復平淡的生活了?
“街對面五金店的二狗非說這個人不是你,我跟他打賭了,如果這個人不是你,我就把街頭的廣告屏給吃了。”
“啊?!堵的這么大?那二狗要是輸了呢?”
“嘿嘿,他就給我賠禮道歉,每次見了我,就學一遍狗叫。”
“唉,沒救了。”張小米搖搖頭,也不告訴房東大叔正確的答案,轉身回了屋。
可惜張小米這樣做只能算是掩耳盜鈴,事情并沒有朝著張小米期望的方向發展。
短短幾天的工夫,老來俏公司就在汪城的大街小巷、樓頂車庫、站臺圍墻等等各處貼滿了印有張小米照片的小廣告。
連帶著走紅的,還有每張照片上必帶的那句話——巨鯨憋尿丸,你好我好他也好。
……
新的一周,張小米再也受不了這樣封閉式的生活,決定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呂月月給她出了一個好主意,那就是通過穿著和打扮,讓她和之前的模樣相差的更大一點。
這樣的話,大街上的陌生人便不會發現大明星就在自己身邊。
但張小米還是有些不放心,硬是拽著呂月月陪著自己去了附近的公園。
溜達到公園中心的小廣場時,廁所附近同樣立起來一個丈許高的廣告牌來。
幾個漢子正蹲在廣告牌下面吸煙。
趁著呂月月去上廁所的時候,張小米不動聲色地坐在附近的長椅上。
漢子們極具生活氣息的聊天聲也落在了小米的耳中。
“黑娃,你跟你對象談了有七八年了吧?咋還不結婚?抗戰呢?”
“哎,我對象倒是聽話的很,稍微哄一哄就答應了,可我那丈母娘難纏的很吶。”
“你那丈母娘咋說的?”
“說是讓我買個馬,騎到馬上去她家拉地。”
“啥?你說啥玩意兒?”
“騎到馬上拉地嘛。她家跟我家情況一樣,都是城中村的,村頭還有二畝地呢。不過,為了犁這二畝地,還要我買個馬,還要騎到馬上去拉犁,這不是為難人嘛?我當場就告訴她了,要錢可以,羞辱我可不行。”
“嘿嘿,黑娃啊,她還真是羞辱你呢。”
“為啥?”
“你丈母娘哪里是要你去買馬呢?她是讓你去買那個瑪莎拉蒂!”
“瑪莎拉蒂?馬上拉地……馬上拉蒂!”叫黑娃的小伙子一拍大腿。“好我的豬哥哩,還是你腦子轉的歡。”
“那東西可不便宜呢,至少也得上百萬吧?就咱仨這點兒工資……”
“娶媳婦怎么能靠工資呢?”黑娃眼睛一瞪,急匆匆地就走了。
“喂,黑娃,你急的干啥去?”
“找爹。”黑娃頭也不回地說到。
“這坑爹的玩意兒。”豬哥嘲笑道。
“黑娃家里拆遷,他爹手頭有的是錢。”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家伙羨慕地望著黑娃的背影。
“啊?!”豬哥臉色一變。半晌后,狠狠地將手里的煙頭掐滅,又重新抽了一支。“這家伙,傻人有傻福啊,可以單手開瑪莎拉蒂了……”
張小米忍不住想笑,可又生怕引起豬哥兩人的注意,只好捂著嘴巴,呼呼地喘著粗氣。
但就算如此小心,豬哥二人還是把話題引到了張小米身上。
只聽見那瘦小點的男子道:“豬哥啊,黑娃這一去,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憐咱們兩個人,啥時候才有出頭之日啊?我娘說了,如果我再混不出個名堂,就讓我回家,拿家里的三頭豬當嫁妝,當個倒插門算球了。”
“啪。”豬哥顯然被同伴的話惹怒了,打了那家伙一巴掌。“沒出息的東西,跟豬哥混的男人,怎么能倒插門呢?”
“倒插門怎么了?總比咱們現在強吧!”
“現在咋啦?是男人就不能怕吃苦。”
“吃苦我不怕,就怕后半輩子一直這樣——想女人了就來這里看照片。這踏馬是人過的日子嗎?”
“嘶!”張小米頭皮發麻,想要趕緊逃走,又擔心一直沒從廁所出來的呂月月,急的跺起腳來。
張小米這一動,豬哥兩人齊刷刷抬頭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