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馬早早來到泰門，久違的謀面，他的情緒是高亢的。溫?zé)岬脑∷辉偈撬牧魬伲簿褪职朔值臅r(shí)間，他便洗漱完畢，那會兒距八點(diǎn)還差著二十分鐘，他急著下樓……

　　四樓，他剛出電梯，一前一后迎上來兩位制服女。

　　“貴賓您好，松骨嗎？這邊請。”前面那位說。她的眼睛看著有幾分煞氣。

　　“你們是——原來好像沒見過你倆。”

　　“哦，這是我們新任經(jīng)理。”后面那位說，“我是她的助理。”

　　“您是這兒的會員吧？來，這邊請。我?guī)Я藥讉€(gè)美女過來，看有您喜歡的沒有？”經(jīng)理說。

　　“哦，謝謝了，那會兒我點(diǎn)了六六。”

　　“六六？你點(diǎn)的？哥好眼力。嗯，房間己經(jīng)給您留好了，不是八點(diǎn)嗎？她應(yīng)該快到了，我再問問。”經(jīng)理說，“你先帶哥進(jìn)房間休息吧。”她對助理說。

　　“哦，不著急，不要催她。”

　　助理送齊馬進(jìn)了房間。

　　“我的紅酒放在哪兒？找兩個(gè)杯子幫我打開可以嗎？”他靠著矮床坐下來。

　　“紅酒？哦，原來是你的啊？那會兒說是有人送六六的，擱一樓吧臺了，我這就給您取去。”

　　“哦，順便帶兩個(gè)高腳杯過來，麻煩你了。”

　　“好的，不客氣。”她出去了。

　　屋里靜下來，沉靜，他與世界隔離開了，就是那種感覺，想象不到外面的樣子。錦花繡鳥，六六從布畫里走出來，像大山里的云，它越是走近你，你越是看不清它……

　　“來，過來，可愛的女孩，可是……要我說些什么呢……”他像一輛疾馳在高速路上的汽車，突然踩下剎車。

　　“是啊，要我與她說些什么？我怎么有點(diǎn)兒記不太起來了……慢，慢，靜下來。那會兒……那會兒因何執(zhí)念她呢……哦，真情……她有一頭漂亮的長發(fā)……也不就說是比別的女孩子好看……”

　　“不，不，你答應(yīng)給人家寫詩的，還有你們的約定。”

　　“就為這苦了二十天？來這兒無非釋放，休閑，尋開心，我又做了些什么？賣弄，‘守貞’，為情所困，呵，又是為情所困？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不再是那個(gè)宋金（《手捧空花盆的孩子》）的年代了。”

　　“齊馬，齊馬，你這偽君子，那會兒也還是沒得到她吧？得到又可以不珍惜嗎？”

　　“呵，沒見過世面的家伙，得到了又怎樣？看的淡些吧。”

　　物極必反，事窮則變。亦或是這些日子想她過多吧，由戀生倦，把她洗白了、想舊了。“拔茅茹以其匯”，他否了自己，連帶否了她。這種想法一經(jīng)植入，即便生根，誰也別想拔出來。

　　他身上的熱氣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

　　啪，啪，啪——

　　“請進(jìn)。”

　　那個(gè)助理端著托盤進(jìn)來，掃視著房間，把托盤放了備品柜上。

　　“哦，那會兒少要了只杯子，要你喝杯酒才是。”

　　“謝謝您，我們工作時(shí)間不準(zhǔn)喝酒。哦，需不需要給您把酒醒上？”

　　“不用，一會兒我自己來。”

　　“那好，我去給您看一下六六來了沒有。”

　　“謝謝。”

　　助理出去了，他起身去倒酒。他把杯子向燈光照視著，不似放心，便想去洗漱間沖一下，見房門沒關(guān)嚴(yán)，又去關(guān)門。透過門窗，有位技師門前經(jīng)過，長長的頭發(fā)，穿著件開背晚裙，那裸露的部分，一半是白雪一樣的肌膚，另一半是浮世繪畫半張女臉，蛇一樣扭動著腰肢……

　　他洗了杯子，倒上兩杯酒，一杯擱在柜上，另一杯端手里，回坐到矮床……“這個(gè)女人是誰？高高的個(gè)子，長長的頭發(fā)，白皙的肌膚，甚至于走路的姿態(tài)，很有她的影子，她是一張?jiān)鯓拥哪槨?p>　　他抿了口酒，轉(zhuǎn)動著杯子，杯光晃動著六六的影子……

　　“還是不要見異思遷、過于輕浮吧，她不是你選中的嗎？那些天你非她不行，今天又這樣，你說她是（后）你所要的人，那當(dāng)初為何不找她？”

　　“可那會兒她在嗎？罷了，罷了，今天就她（前）；她（后）？那是以后的事。”——

　　啪，啪，啪——

　　“可以嗎？”門外一個(gè)嬌滴滴的聲音。

　　“可以，請進(jìn)。”

　　“六六？這是她的聲音……”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