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妖族的東西，不是好拿的。”
說到這里，趙玉寒看向婁宇的眼神竟帶著激賞：“難怪你當初走得瀟灑，毫不留念。”
你倒看得起我……
婁宇當時可沒想到會有妖族來截胡，他還覺得東西來得太輕松，想著要不要跟上趙玉寒，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現在看來，幸好他怕惹事先跑了，剛好逃過一劫。
但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從見識到他舉重若輕“破”去前輩大能留下的禁制后，趙玉寒就對他忌憚頗深，膽小怕事落在對方眼中，自然就成了審時度勢，進退有度。
婁宇掩飾道：“不說這個，我現在該怎么稱呼你？離侯，還是趙玉寒？”
“隨你，不過人前還是按我現在扮演的身份叫，”趙玉寒不懷好意地笑笑，“不過你身為蠱蟲，應該沒有在別人面前稱呼我的機會。”
“那可不一定，要不我把你的身份說出去？”
“暴露自己揭穿我，這對你有什么好處？”趙玉寒顯然不信。
“暴露？”婁宇笑笑不置可否，“一個依附在蠱蟲上的先祖之靈，給他的后人啟迪，算什么暴露？”
“先祖之靈？你是說……”趙玉寒不是笨人，一聽就知道婁宇的言外之意。
“嘿嘿，不錯，我現在是你祖宗。”婁宇本想發出怪笑，奈何在【魅惑之聲】修正下反而顯得俏皮可愛。
“不可能，左江王不可能上這種當。”
“能騙小孩，我何苦去找英明神武的左江王？”
“這可真是……”趙玉寒驚嘆，“我費盡心思謀奪趙離的肉身，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儲君握在手心。”
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婁宇不自然地煽動了一下翅膀，問道：“你本事不差，花這力氣奪人肉身做什么？”
趙玉寒理所當然道：“還能做什么，當然是攪亂人界局勢，從中取利。你不也是一樣？”
我們不一樣……
想了想，婁宇回避這個問題，轉而道：“說正事吧，你找我出來總不是為了閑聊。”
“呵呵，我找你出來，其實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在左江王子身邊，會不會影響我的計劃。”
“你放心，不會，絕對。”婁宇連連保證。
“是么。”趙玉寒一愣，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那有沒有興趣合作？”
“無論你想干什么，一只蠱蟲都幫不了什么忙。”
“那可未必，”聽出婁宇話里的推辭，張玉寒卻并不放棄，“不過這件事也不急于一時，以后有機會我再找你。對了，我給的延壽之法好用嗎？”
早在交付妖族傳承至寶的時候，婁宇就得到了延長壽命的方法，不過他還沒試過，只能模糊道：“還湊合。”
“那就好。”
……
左江國潮濕多雨的冬天還在繼續，而婁宇的巢穴已經在迎接春天。
外面積雪消融，氣溫還很低，但也在緩慢上升。
蟻巢成員們開始躁動，它們打開封閉了整個冬天的洞口，試探著走出去，重新探索周圍熟悉又陌生的領地。
早春對螞蟻來說，是貧瘠而富饒的。
經過冬雪摧殘的大地上見不到幾點綠色，更不用說甘甜的花蜜，但冬雪也留下了禮物。
無數昆蟲死于嚴寒，他們的尸體被寒冰妥善的保存下來，是早春時節難得的營養，如今正等著最早蘇醒的小生命去發掘。
這些蟲干是螞蟻們度過初春的重要糧食。為了防止意外，婁宇把所有的鉆蜂都派出去，以三個為一組，在蟻巢周圍巡邏。
而婁宇自己，當然是躲在溫暖的蟻巢啦~
不過婁宇現在有些饑餓，他本以為蟻巢的糧食足夠過冬，甚至富余很多。
但沒想到他生的大胖小子這么能吃，不愧是吸收了三千源體的史詩級加強版幼蟲。
不但庫存的大量蜘蛛尸體被消耗一空，掛在天花板上的肉罐和蜜罐也一個不剩。就連巢穴的其他幼蟲，也都成了口糧。
不知道多少次長大到蟻巢容不下它的程度，每當這時候就會進行【分身】，分裂成更多蠕蟲，然后接著吃。
現在的蟻巢中已經沒有幼蟲，全都是它的分身。吃了這么多，這家伙也不見化蛹的樣子。
按婁宇的估計，等這些分身合體，恐怕得有半米長。
可不能化蛹，又沒有展示出【分身】以外的能力，也就意味著這家伙無法轉化為勞動力。
哪怕長得再大，分得再多，也無法創造價值。
又能吃，又無用，整天呆在蟻巢里吃吃吃，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死肥宅。
肥宅無所謂，可肥宅吃自家大米的時候真是異常可恨。
還好春天來的及時，否則蟻巢就要鬧饑荒了。
事實上，婁宇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先殺幾個死肥宅了。當然，這不光是因為要解決溫飽問題了。
——趙玉寒給的延壽之法，就是向一個名為“深淵意志”的存在獻祭自家的血親。
思來想去，婁宇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親，也就只有身邊的螞蟻了。
但是身為成年體的工蟻是寶貴的勞動力，尤其是食物匱乏的現在，不能隨便消耗。所以婁宇就把主意打到了死肥宅身上。
但還是有一個問題，雖然婁宇的經歷告訴他，某個或部分分身死亡對其他分身不會有影響。
可這個“深淵意志”，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雖然語言不同，但趙玉寒提到這個存在時說得是褻瀆語，婁宇完全理解了他想要傳達的含義——丑陋、混亂、邪惡、嗜血、淫亂等等一切含有負面意義的詞匯。
對于婁宇來說，能延長壽命的話，向這種壞東西獻祭也沒什么。
可他害怕這種獻祭是涉及靈魂層面的，可能會把所有的死肥宅都葬送掉。
更可怕的是，“深淵意志”如果是個強買強賣的王八蛋，把除婁宇外的全家老少打包一起收走。那婁宇可就成了孤家寡人，要從頭來過了。
糾結許久，婁宇覺得自己還有不少時間，所以他最終打消了獻祭死肥宅續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