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院落，月光灑下，不算漆黑的夜，襯得院落中寂靜安寧。
凌初抬頭看著那輪圓月，才想起今天是月中，風景倒是十分美麗。
楊力狠狠心，招了手，轉身順著道路，走回客廳。
黑衣人瞬間將凌初包圍，有人認出了凌初，這不是上次被包圍的女人嗎，怎么又惹上老大了，盡管是憐香惜玉，可面對老大那種人，只能硬著頭皮去攻擊凌初。
凌初近日的身體受過重傷，雙手難敵四拳，只好下了狠心攻擊黑衣人，一個飛踢，轉身一把抓住一人的衣領，甩到另一人身上，好在夜黑，對凌初更加有利，她是專練過黑夜的視物能力。
黑衣人連連倒地，凌初也受了傷，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一壯碩的男人，趁著凌初無暇顧及自己，對著凌初的后腰猛得踹過去。
那一瞬間，凌初感覺腰快要斷了，整個人沒了反擊的力氣，單膝跪地，嘴邊殘留著鮮血。
幾個男人站成一排，擋在凌初面前，凌初抬眸看著眼前的一排黑衣人，她不是吃軟飯的，有自己的硬骨頭，不會任由別人欺負，哪怕受了傷也要盡數讓他們還回來。
扯下褲子上那做裝飾用的腰帶，攥著一頭，另一只手猛地拉住鐵質鉆孔的那頭，隨后起身，飛速向前沖刺，勒住一個人的脖子，猛地一扯，該人當場昏厥。
黑衣人警惕起來，手里拿著槍，“別逼我們開槍。”
凌初抹了一下嘴邊的血，“那便來吧。”
黑衣人看了一下同伙，同伙說到，“背叛老大的人都要受罰。”
隨后一排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住凌初。
凌初找到突破口，趁著最后一刻，猛地甩動著手里的腰帶，只見面前兩人應聲倒地，凌初立馬逃離，不顧一切奔跑。
槍聲劃破寧靜的夜，子彈嵌入肉中，凌初倒在地上，看著今夜的月色，突然看到陽臺上那男人的目光，恨也好，總好過互相折磨，秋末月色真好，星星也閃亮，卻在此刻顯得有些悲涼。
凌初漸漸閉上眼睛，意識飄忽，腦海中還是他決絕的模樣。
“誰開的槍？”穆辰駭人的聲音響起。
“我，我，我”一黑衣人顫抖著說出口。
穆辰站在陽臺上，“你打她哪里，就在自己的身上那里開個洞。”
黑衣人不敢反抗立馬照做，其中一名年紀較小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凌初一時心痛，這樣的女人，竟然和自己的老大牽扯不清，只好蹲下身抱起凌初，此刻才感覺懷里的女人瘦弱的可憐。
“小白，別多管閑事。”剛才那壯碩的男人說著。
小白笑了，“哎呀，畢竟是個美女，總得憐香惜玉吧。”
“好色之徒，扔外面趕緊滾回來，別被老大看到，不然你小命不保。”
“知道了。”抱著凌初，這快入冬的天氣，著實寒冷，尤其是她只穿了一件襯衫，胸口出的獻血已經染紅了一片。
小白抱著凌初的手還在打哆嗦，他沒有見過凌初，只是內心里不想看著她死去，大概和一個人的妹妹想的有些相似。
凌初僅有的意識里，撐著自己，“你，你，不該，救我。”
男生笑了笑，“英雄救美而已。”
下一刻凌初便昏迷了過去。
男生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放平凌初，又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凌初身上，“凌小姐，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
梁山原得知凌初被驅趕出藺院的消息，那雙眼睛瞇起，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嗯，辦的不錯，想為你妹妹報仇就多多努力。”
“是。”男人起身離去，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瞪著前方，穆辰，離你的死期又近了一步。
凌初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比較眼熟的房間里，看著屋內的擺設，和上次一樣。
“醒了？”王強走進來，端著白粥，“你身體虛，昨天失血過多，又取了子彈，先吃些清淡的吧。”王強走近坐在床邊。
凌初雙手撐起身體就要往后退，“是你取得子彈？”
王強端著白粥放在床頭柜上，“我是混黑的，整天受傷，會點醫術應該不奇怪吧。”
凌初睜大眼睛，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王強坐的更近了一些，“我還沒有替別人取子彈的本事，你的傷口是我的私人醫生包扎的，再說我王強也不會在凌小姐這種情況下趁人之危，怎么也得等凌小姐身體好些，方便我發揮，是不是？”
凌初的臉立馬紅了起來，為了不顯示出尷尬，只好扭過頭“謝謝你救了我兩次。”
王強端起白粥，“你是自討苦吃，還是受虐？”
凌初皺著眉頭，“你想說什么？”
王強攪了攪碗里的粥，“我送你回波蘭吧，這里已經不是當初的泰城了，這里暗流涌動，互相打壓，你還是離開比較合適。”
凌初攥了攥被子，“他真的是黑白通吃？”
“我覺得現在凌小姐應該比我更了解他，你選擇離開，我一定會將你安全的送回波蘭。”
凌初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你不是說拉他出深淵的只有我？現在又是另一個說法。”
王強將粥遞給凌初，“趁熱趕緊喝，時間和環境對一個人的改變太大了，他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
凌初瞬間警惕起來，“當初那個少年，怎么你認識他？”
王強哈哈一笑，“認識到談不上，只不過流言聽得多了自然就會去關注了，關于穆少的從前，用點心思總是能挖出來的。”
凌初喝了一口粥，只覺得嘴里還是有濃濃的血腥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味道，喝進去的白粥，也像白水一樣嘗不出任何的味道。“你是誰的人？”
王強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的命。”
凌初看著他的眼睛，“你是梁山原的人？”
王強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種悲憤的眼神，透著堅毅和恨，“不是。”
“為什么我的行蹤你都知道，你在監視我還是你在他身邊安插了奸細？”
“那我說我是為了凌小姐呢？”
凌初哈哈笑了，“世上唯有男人的嘴最不可相信，說吧你圖什么，圖我為你賣命，還是圖我出賣他？”
王強嘴角上揚，盯著凌初的眸子，“那我說我圖的是凌小姐的美色呢？”
“你的目的我不想知道，你說送我走的事情，也暫時不要再說給我聽，我走不了，這里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囚牢，困住的不僅僅是我，還是數不清的過往，還有曾經的那些人。”
王強起身后退了兩步，“你先養好身體再去理清自己的事情，你想離開我隨時安排，好好休息。”
凌初閉上眼睛，離開，還能走得了嗎，從八年前到現在，從相識到陌路到如今這般模樣，終究是過往犯下的錯，不如留下來彌補吧。
這幾天住在王強這里，受他的照顧，凌初只感覺十分別扭，“你為什么救我？”
王強靠近凌初貼著她的耳朵，“我說圖你美色，你不信，是非要我做些什么才信？”
凌初立馬防備起來，“謝謝你，圖我就算了，像我這樣的蛇蝎心腸，怕是要害了你。”
“巧了，我是狼心狗肺，咱倆還蠻配的。”
“你的救命之恩，我會報答，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王強這才后退一步，“凌小姐怕是想多了，我只是說圖你美色，又沒讓你以身相許。”說完之后，淡淡地笑了透著痞氣。
凌初轉頭看向窗外，真的入冬了。
臥室里的電視機調換著頻道，一則本地新聞報道，刺痛了凌初的心。
下個月，本市北辰的老總將與柳家大小姐舉行訂婚儀式，關于北辰的老總，大家猜測頗多，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強關掉電視，“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凌初只看著窗外的落葉紛紛揚揚，從枝頭飄落，隨后落在地面，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凌初散落的發披在肩頭，未施粉黛的臉透著蒼白。
光，還真是夠亮，抬起手，透過指縫看著刺眼的光芒，倒覺得有些舒服，看著看著，眼前漸漸積聚起光暈看得人有些頭暈，凌初這才放下窗簾，視線突然暗下來倒有些不適應。
“老大，沒有查到。”
穆辰咳嗽兩聲，感覺五臟六腑很難受，大概是毒已經進入肺腑，“嗯，先放著吧，先把云升那邊的事物處理好，把事情處理好，不要再留下一個爛攤子。”
“副總說想見您商量一下與柳家訂婚的事宜。”楊力守在一旁，看著一側的穆辰，沒有了過往的神采，應該是身體更加不好了，應該想想怎么讓老大接受治療與老黑合作。
“嗯，安排一下讓他過來，注意避著眼線。”
楊力看到穆辰嘴角又溢出了一絲血跡，猛地跪下，“老大，我求您了，您就和老黑他們合作最后一次，沒有他的藥，您的身體真的不行啊。”
穆辰握緊拳頭，眸中帶火，“出去。”
“老大，您再考慮考慮。”楊力跪在地上，穆辰可是他這么多年來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了，當年從監獄出來，舉目無親，只有這個少年拼了命護住了自己的命，還待自己如親兄弟。
“出去。”待楊力轉身離開，穆辰嘴中的血還是溢出來了，抽出紙巾擦干凈，只覺得口中血腥味極重。
陳云升很少來藺院，每一次來只覺得冷清，倒是和穆辰的性子很像，都是這么孤僻，上了三樓，正在煮咖啡的穆辰震驚了陳云升，這看著如此文雅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那暴虐成性的穆辰了，“穆辰，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可以了，我聽說你身體不好了。”
“沒什么，老毛病。”穆辰倒了一杯咖啡遞給陳云升，“咖啡只有煮過得才好喝，雖苦澀，卻醇香，后味無窮，加了糖就沒有了最初的味道。”
陳云升可是最受不了這黑咖啡的苦味，品了一口，倒也覺得蠻好喝的，“我來找你是商議一下你與柳家的訂婚事宜，已經推了三次了，柳家這次已經急眼了。”
“他們柳家本事大，記者媒體都買通了，是要逼婚嗎？哈哈，倒也得看自己有沒有本事了。”穆辰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澀席卷口腔，緊接著是濃醇的香味，
“是不是凌初你還”
“閉嘴，喝咖啡都堵不上你的嘴。”他手指微顫，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