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路燈下,松玲站在那落寞地抽著煙,地上是一地的煙頭,著他來了,她又抽出新的一支,夾在手中。她側(cè)過身讓他開門,然后跟著進(jìn)屋里去。
“這一陣子你去哪了?”
“上海。”
“怎么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覺得應(yīng)該放松一下,于是就想四處走走。”
“一個人?”她咄咄逼人,
“怎么沒見老趙呢?”他并未回答。
“我和他終于徹底玩完了。”
尾音像是一陣不長的嘆息,獨獨少了如釋重負(fù)的輕松,他打開燈,坐在沙發(fā)上。她亦跟著坐在他的身旁,將煙放入嘴中,遲遲沒有等來他的火。
“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我大概不適合婚姻。”
“少抽一點,對身體不好”他的嗓音低沉嘶啞,替她從嘴里拿出了煙。
她轉(zhuǎn)過頭,向他靠近,
“別這樣。”他躲開了,
“我還愛著你。”松玲眼含淚花對他說。
他不說話,只是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我像她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你是多么喜歡我啊。”她什么都知道,從那天知道他清晨送她去機(jī)場,原本她只當(dāng)是他為朋友的仗義,可是后來,他就要跑去那個女孩的城市,沒有緣由的,女人的直覺沒有辦法不讓她想起那天晚上他偷偷看女孩唱歌的眼神,雖然極力隱藏著,可是她就是什么都知道。
“還談這些干什么?”
她脫了自己的外套,慢慢起身,再次嘗試輕輕摟上他。
“松玲我送你回去。”
“你可以就這樣簡單地推開我,反正也已經(jīng)不是第一二次,”松玲的眼中含著淚花,她不清楚如果當(dāng)時自己毫無反顧選擇了他,自己的婚姻是不是就能夠幸福一些。在那個女孩出現(xiàn)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是為了等她,才會就那么甘心獨身到現(xiàn)在。然而當(dāng)他那么失心地想要往一個城市跑去的時候,她就慌了神。
“我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你也一樣的,你真以為遇見那孩子,能夠給你重新的生命,時間何時善待過我們。”
她特別加重了孩子的音,一遍一遍要他看清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年齡的差距。
“我們也曾年輕過,你不知道?”
“沒人要我。”
她就這么已經(jīng)四十了,
他替她蓋好被子,奪門而出。
他游蕩在午夜的街道,煙霧彌漫看不見他的雙眼。
一句“歲月何時善待過我們?”回蕩在耳邊。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唯一一次,他在月下開始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