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畫這些畫的人幫我排除了十九個時刻,沒有更多線索我只有一個時間一個時間的試。
神奇的是島上的天色會跟著島上時間的變化而改變,當我將2:40移成了6:40,在我把6處的最后一個骷髏頭扔到2上時,太陽瞬間便從頭頂到了海岸線那一頭。
大概過去了十多天的樣子吧,除了每隔一段時間門口會自動出現食物,沒有其他奇怪的事。
我很好奇這些魚蝦是憑空出現的嗎?所以有四天我估摸著快到點了就停下來坐在門口等;然而每當我不小心眨了眼或者低頭撓撓脖子或者分神的一瞬間后那些食物便出現了。
“不看了,有吃的就成。”
將閑暇時間全用來搬骷髏;骷髏大小不同,搬的時候我盡量避免去看他們,總感覺那些空洞凹陷的眼窩中埋著遺憾,怪悲傷的。
記不清搬出了多少排列組合,一度搬到懷疑這個想法的可靠性,太陽升起又沉沒,升起又沉沒,就當我快到放棄邊緣的把11上的最后一塊骷髏頭丟到10上去時,腳底傳出一聲巨大的,干涸艱澀的齒輪轉動聲。
難以置信地轉過身,花海邊緣竄出兩簇火焰,從數字7和10對應的位置開始向花海中心燒去,火焰所到之處的玫瑰盡數化為黑色沙粒鋪在淺棕色的沙地上——像黑色的指針和分針。
我踏著一肩寬的“分針”追著火焰而去,兩簇火焰在花海中心碰撞的一瞬變成數百只紅色蝴蝶四散飛去停歇在骷髏頭山丘上,旋即化為紅色液體沒入眼窩中。
“鐺鐺鐺鐺”有節奏的類似秒針的聲音響起,我腳尖的沙土中冒出一截綠色小芽,不過眨眼功夫,原本的小芽已經長高到我胸口的位置,在綠色的枝葉中間,一朵稚嫩潔白的花苞慢慢舒展開花瓣,在距離我心臟一拳遠的空中,那朵白色的花盛開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心跳的好快,就像,就像是等待很久的東西突然實實在在落在你的掌心,然后告訴你他回來了。
四周紅色花朵的花瓣一片一片從花上剝離漂浮在空中,從周圍包裹住我和那朵白玫瑰,在我身旁旋轉飛舞,花瓣的顏色隨著越來越快的旋轉速度變得越來越淡最后全變成了白色。
褪去的紅色在空中化作一縷縷紅色絲線又在我的額前匯聚成一顆紅色水滴。
水滴穿進眉心,飛舞的花瓣砰的一聲四散墜落,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開滿白玫瑰的骷髏山丘。
白色的花朵從他們的眼眶、上下頜的縫隙中長出,一瞬間我竟感到藝術的生命。
眼前和腦海逐漸被純白覆蓋,在一片白色里有彩色的顏料從中心緩緩溢出,這一幕好熟悉,我好像遺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六年前:
“這個掛在那兒去,對對,桌子都往后靠,盡量讓中間的空間大一點。”
教室中間正忙著指揮的高馬尾女生是我們班班長,成績好,長得好,能力又強。這次的班會活動也是她提出來舉辦的,說是覺得雖然已經同窗整整一年。但班上的凝聚力還不夠,希望通過這種活動增強同學之間的交流和團結。
班委們買了些裝飾的簡單材料,稍微將教室裝點了下,看起來更有活動氛圍,可我更希望沒有這些裝飾。
今天的主題是互動了解,有的同學展示個人特長,還設置了多人一起參與的游戲,設置的游戲有獎罰以此來提高參與的積極性。
而我,全程坐在靠近窗戶的最角落里,看完了屬于他們的快樂。
“下一位可不得了喲,他今天為我們帶來什么表演呢?讓我們掌聲歡迎我們班的大帥哥,劉揚。”
“喔!”文娛委員介紹完后,女生們激動地拍掌,有的甚至開心的跺腳,不過我們教室在一樓動作大一點也沒關系。
劉揚的個子很高,聽女生們說他有一米八五。也不知道他吃什么長大的,才初二就這么高了,以后會不會超過兩米?
他從座位旁邊拿出一把黑色民謠吉他,端端坐在教室中央,用手撥了撥弦試了下音,他的臉真的很好看,尤其是現在陽光還給他的臉鑲上一層朦朧又柔和的光。
我捏了捏袖口,想不通上天的不公平,為什么人和人之間先天的差距可以這么大?他長得好、成績好、人緣好,所有的人都喜歡他,而我呢?
按理來說,我應該因為嫉妒而討厭這種人才對,可我還是投去期待的目光,迫切的想聽從他指尖彈出的會是怎樣的聲音。
我從小喜歡音樂,五歲時便開始接觸吉他,只是除了一起上吉他課的同學老師和我的父母聽過我彈唱以外,我還從沒在別人面前彈過。
他彈得是首情歌,前奏一出來我便知道是什么曲。琴聲果然與他相配,節奏、音準、強弱、情感都很到位。
嗓音也很好聽,可能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唱歌時在盯著我看,于是我心虛地裝作一臉無聊的看著窗外不敢轉過臉和他對視。
直到他唱完,掌聲從熱烈轉為平靜,我才慢悠悠轉過臉。
“劉揚是不是喜歡唐清雨?剛剛他唱歌就一直看著她那邊呢。”
“唐清雨是班花誒!班草喜歡班花多么般配!哎,真羨慕她。”
“原來是唱給唐清雨的。”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我抬頭看了眼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劉揚還在看唐清雨呢,你看那個眼神,看來是真的喜歡她啊!”
旁邊的女生還在小聲討論著,我下意識去看他,沒想到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四目相對時,我尷尬地轉過臉。
理所當然般,放學后班委留我一個人收拾殘局。
我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呼來喚去,總有人扮演著這種好欺負好說話的工具人不是嗎?
“我下午唱的不好嗎?”
我從廁所出來,剛準備動手打掃,劉揚站在我的座位上,斜靠著墻抱著雙臂,投來不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