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練功時,云舒戰戰兢兢,見言風并無什么不同,這才放了心。
連著幾日,言風都在書房內熬夜抄錄經文。
云舒因心內愧疚,再加上天氣確實太過炎熱,難以入睡。便每日去幫忙磨墨,順便再練練自己那一手不能稱為字的字。
眼見著便到了中元節,這一日向來有拜三官、祭祖、放河燈的習俗。
這日,一早便進香祈福自是不用說的。
傍晚,云舒隨著明湘、珍珠一眾小丫頭們出府。
只見街口搭了法師座和施孤臺,見法師座前供著地藏王菩薩,下面供著一盆盆大米和面桃子。
施孤臺上立著三塊靈牌和招魂幡,臺上已擺了不少瓜果、糕點以及雞鴨鵝等,各家各戶還在陸陸續續往臺上擺著各色祭品。
之后便有道士登壇作法誦經,引渡孤魂野鬼,回歸天地!
云舒與珍珠、明湘來到一處河邊,將各自手中的荷花燈放入了河水中。
河兩邊已經擠滿了不少人,河面上的河燈更是疏疏密密、浩浩蕩蕩地漂蕩著。一盞,十盞,百盞,卻是數也數不清的。紅色的燭光,映照著碧綠的河水,甚是好看!
云舒一抬頭,見荷香也正在對面放河燈。燭光映襯之下,格外的迷人。
見荷香抬起頭沖自己笑了笑,眼里汪著一彎泉水。云舒便也回以一笑。
小海在一邊,已經看呆!
明湘與小海又給故人燒了東西。
云舒一抬頭,又見荷香在不遠處,也在燒冥紙。
眾人祭祀完,小海走過去向荷香道:“荷香姐姐,這么巧,咱們一起結伴回府吧。這么晚了,你一人也不安全。”
明湘與珍珠手牽手走在前面,原還是有說有笑的。一回頭,見荷香走在小海和云舒中間,心內便不是很痛快。
明湘拉著珍珠緊走了幾步,拉開距離,回頭兇巴巴道:“云舒,你過來。”
云舒看了看小海,見小海正朝自己擠眉弄眼,便心領神會,屁顛顛跑到明湘旁邊去了。
“明湘姑娘,叫小的有何吩咐?”云舒腆著臉問。
珍珠明湘見他這樣,撲哧笑了出來。
小海見荷香懶懶的不太搭理自己,便使出渾身解數,說著笑話,想逗美人一笑。
荷香緊追了兩步,拉近距離,喊道:“哎,云舒。”
明湘頭也未回,拉著珍珠,扯著云舒,小跑了幾步。
云舒知道小海的心思,便也有意給他制造機會,便也未停腳。
荷香見距離越來越遠,盯著他們的背影,眼神中充滿哀怨。
小海似無意道:“珍珠對云舒一往情深,云舒也很呵護珍珠,他們倆倒是挺般配的!能有一個人對自己這樣用心,死了也值了。”
街上的行人還是不少,云舒被明湘拽著匆匆走路間,瞥見一張熟悉的面龐,眉清目秀,玉樹臨風,眼睛里似乎有星星。
云舒想起,是那日在街上被熊家下人為難時,替自己解圍的國舅公子。
那國舅公子也注意到了他,沖他微笑點頭。
云舒略一愣怔:笑起來真好看!很溫暖!
接著才想起要回以一笑,又后悔自己嘴巴咧太大,可能看起來像個白癡!
鐵馬在院中石桌旁坐著,云舒已多日未看見他。
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這幾日都不曾看見你。”
鐵馬正在出神,見是云舒,笑道:“少爺有事交待我去辦,這幾日都不在府中。”
閑聊幾句,云舒想起那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好奇問道:“你認識國舅公子嗎?”
“你說的是夏公子?不很熟悉,只是認得。不過夏公子,為人正直,待人溫和,人緣倒也是極好的。你怎的問起他來了。”
“沒有,聽小丫頭們說起,隨便問問。”云舒隨口扯道,見他面露疲色,因問:“怎么,沒休息好嗎?”
“辦完事便快馬加鞭趕回來了。”
正說話間,卻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云舒囑咐他早點休息,道了別,便各自回房間了。
下了雨,不再那么悶熱,帶了一絲涼意。看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下雨天和睡覺更配哦!和著雨聲,云舒困意來襲,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吵嚷聲吵醒。細聽之下,是有小廝來叫尉遲言風,說是語溪小姐出事了。
云舒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出門,見言風已經步履如飛,朝外走去。
見鐵馬也跟在后面,云舒便小跑著跟了上去。
尉遲言風眉頭緊鎖,鐵馬也是一言不發。云舒心內十分擔心,卻也不敢多問。
云舒并不好入內,只能在外院呆著,忽然見到珍珠走過來,忙急急的打聽了。
原來,語溪小姐被嚇到,說是見了鬼了。現下正在昏睡中,人已經胡涂了,嘴里說著胡話。
府里的大夫來看過,又派了人去請太醫。將軍和夫人也都驚動了,正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