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正坐在語溪床邊抹眼淚。
言風(fēng)看了過情況,便詳細(xì)詢問了語溪身邊的女使。
彩環(huán)哭道:“小姐素來怕熱,原本已經(jīng)躺下了,只是一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聽著外面落了雨,便要到外面涼快涼快。在院中坐了半日,覺著有些涼,便讓奴婢回房拿件衣服來披著。奴婢想著,在自己院子里自然不會有什么事,也不過片刻功夫,聽到小姐大叫了一聲,慌忙趕過來,小姐嘴里喊著有鬼,然后便暈倒在地了。”說完又“嗚嗚”哭了起來。
言風(fēng)皺眉道:“可還有其他人在場?”
“開始就只有我陪著小姐,其他人也都睡下了。小姐喊了一聲,其他人也都趕過來了。”
彩霞已將眾女使全部喚了來,從貼身侍女到灑掃的小丫頭,全部站成一排。
言風(fēng)詢問了過程,眾人皆曰當(dāng)時在房內(nèi)睡覺,未聽見什么動靜,也不曾看見什么東西。
彩霞回道:“聽到小姐的喊聲,都沖了出去,注意力也全都在小姐身上。也有可能那鬼見人多,便走了吧。”
言風(fēng)將眾人遣退,叫了鐵馬進(jìn)來,安排了一番。
云舒自然是不相信鬼神論的,見鐵馬帶了人去搜查,便也要跟去。
鐵馬悄道:“少爺懷疑是有人惡意為之,如果是外面的人潛入了府內(nèi),這人自然是武功高強(qiáng)的。那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天黑路滑又下著雨,如果有什么事,我肯定是顧不上你的。你還是留在這里吧,會安全一些。”
云舒忙道:“你放心,我自然會十分小心,不拖你們后腿。我跟在后面,在暗地里替你們偷偷觀察著。”
鐵馬知道他向來是機(jī)靈的,便也不再說什么,由他跟著。
齊嬤嬤帶著幾個人,到各下人房中查看了一番,并無何不妥和異樣,也無人半夜無故外出。
便只剩一處蓬萊閣未查看,此處離語溪的住處較遠(yuǎn),故這院里的人并未察覺發(fā)生了事情。
周姨娘有著身孕,齊嬤嬤不欲打攪,吩咐眾人小些聲響。
卻還是見荷香扶著姨娘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齊嬤嬤笑道:“姨娘怎么起來了,原說不要驚動了姨娘,有著身孕不方便。”
周姨娘笑道:“不妨事,原也沒有睡踏實(shí),這是怎么了?”
齊嬤嬤道:“小姐院里說看到了不干凈的東西,您也知道的,老爺不相信這些東西,恐是進(jìn)了賊人也未可知。所以,讓四處查看一下,以免沖撞了姨娘,就不好了。”
“老爺夫人費(fèi)心了,我這邊未聽到什么動靜,荷香也一直在內(nèi)室陪著我,請老爺夫人放心。”周姨娘又關(guān)切道:“語溪小姐沒被嚇到吧?”
“小姐沒有大礙,姨娘請放心。蓬萊閣一切安然無恙,老爺夫人也可放心了。奴婢便先告退了,荷香姑娘還請好好照顧姨娘。”說完帶著眾人便離開,回去復(fù)命了。
且說,鐵馬帶著眾人在府中上下,園中各處,仔仔細(xì)細(xì)搜尋了一遍。只見一切如常,并未見有人,或是留下什么痕跡。
便有人犯了嘀咕:“難不成,真的有鬼?”
鐵馬喝道:“休得胡說。”
云舒跟在鐵馬眾人身后,這將軍府已經(jīng)翻了個底朝天,若真有外人潛進(jìn)來,自然也該給拿住了。
如若是府中有人裝神弄鬼,用意又何在呢?就是為了嚇唬語溪?雖然語溪平素里很是頑劣,卻從來也不苛待下人,也很少擺大小姐的款,并不曾與人結(jié)怨。夫人就更不用說了,宅心仁厚,菩薩心腸,府里上下誰不是心服口服?云舒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尋不到,便回去看看語溪怎么樣了吧。這小丫頭,看著咋咋呼呼,膽子卻小得很。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夫人該如何?尉遲言風(fēng)又該如何呢?
正欲走進(jìn)院子,云舒心道:若是人為,必然會留下痕跡。決意在院子外再找尋一番。
便拿著燈籠,又在院外的墻角下四處查看。
雖然云舒視力5.0,只是這沒有路燈,又陰雨天,著實(shí)為難。幾乎要將整個人貼在地上了。
不經(jīng)意間,瞧見地上似乎有個腳印。
云舒忙湊上前去,將燈籠拿到近前來,見在墻體邊緣,有一個很淺很淺的腳印。這腳印只留下了腳掌部分,若不仔細(xì)看,雨水再沖刷一會,便瞧不見了。
只見這腳掌,瘦弱小巧,應(yīng)當(dāng)是個女子的腳。
果真是有人裝神弄鬼?
又四下里尋了一遍,再無其他任何痕跡。
云舒進(jìn)入院內(nèi),見鐵馬正在向言風(fēng)回稟。
言風(fēng)緊縮著眉頭,一言不發(fā)。
云舒上前悄悄道:“少爺,你來看一下。”
二人見他如此,便不語言,跟著來到墻角邊,查看了這個鞋印。
云舒道:“如若真是府內(nèi)的人所為,那么自然是有備而來。齊嬤嬤和鐵馬他們?nèi)ニ巡闀r,那人便已毀滅了證據(jù),并不好查證。”
言風(fēng)略略一思索:“僅憑這個腳印,也并不能斷定就是裝神弄鬼之人留下的。”
語溪已經(jīng)服了藥,只是還在昏睡著。太醫(yī)也在府內(nèi)歇下了,以便有情況好隨時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