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交戰,本來是各顯神通,無奈對方一個鬼王再加上碾壓性的人數優勢,不管怎么看,蘇淮這邊都輸定了。
蘇淮這廝最會審時度勢,眼見著打不過就不打了,在戰局的初始階段就帶著兩個好兄弟投降了,越祁也沒下死手,讓陰兵把他們捆起來也就沒事了。
慕秋言抱著明涿藍也站了進去,她全程都在瞪著越祁,偏偏越祁還不痛不癢的,一看就根本沒放在心里,在越祁眼里,慕秋言現在就是個廢人,要不是上頭那幾位不讓她死,他早就宰了她了。
“行了,抱也抱夠了,把她還給我吧?!?p> 越祁這一次說出的話直接點燃了慕秋言的暴脾氣,她把明涿藍往紫潯懷里一塞,提起紫潯的火焰戟就刺了過去。
越祁當然不相信慕秋言會真的刺下來,除非她自己想死。
他的自信很快隨著右臂離體變得無比震驚,慕秋言竟然真的砍下了她自己的一條胳膊!她是瘋了嗎?
這一下直接讓慕秋言的小臉疼到變形。
不明情況的眾人也都變了臉色,小啞巴竟然砍下了這猛鬼頭頭的胳膊???這難道又是要開打的節奏?
“看來我想錯了,你真是個瘋子,身為一個術士卻沒了最寶貝的手,那可就真的和個廢物沒區別了?!?p> 越祁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
“把她拷起來吧,別讓她再胡來了。”
說完,馬上就有陰兵上來要給她戴上沉重的枷鎖,不可思議的是慕秋言緩過來后竟然抱著那條斷臂滾回了蘇淮三人身邊。
她用左手摸出無律筆,潦草的寫了一個轉移咒,將他們給傳送出了“鬼眼”。
只留下越祁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他笑了:“這小丫頭到了這份上還能畫符,挺厲害,想來那也是她的極限了,算了,來日方長,咱們慢慢來,兄弟們,咱們出去,面見大帝。”
……
和越祁想象的一樣,慕秋言這次的符文只把他們送到了東山荒林中的一處,剛落地,幾個人就成了臟兮兮的泥人。
直到這個時候慕秋言才知道什么叫做壯士斷腕,她現在深有體會,簡直不像是人該遭的罪。
看見了無律筆,紫潯馬上就認出了慕秋言,這一發現把他嚇了一跳:“阿言,你怎么在這里?”
可憐慕秋言根本說不出一句話,這時候她也不想說話,她推開紫潯,抱著斷臂走到明涿藍跟前。
她當然不是個喜歡自殘的人,她砍自己那一下純粹是為了那塊妖骨,明涿藍現在已經回天乏術,如果想要保命,只能用之前命師說的改命之術。
三個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慕秋言的動作。
慕秋言把筆尖輕輕點在斷臂上,然后默念咒語,咒語很長,同時帶給慕秋言的壓力也很大,畢竟是燒命的邪術,帶來的反噬是驚人的。
等到她念完,斷臂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金色光球,連帶著無律筆都散發出金色的光暈,她把筆抬起來,點在了明涿藍的額心。
那一刻,明涿藍的一生都像走馬燈一樣出現在慕秋言的眼前,從過去再到未來……
這讓慕秋言有些心悸,她感覺到了絕對的力量,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種力量,它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去與未來,甚至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修改它。
無法無天,這就是無律的真正意思嗎?
而這種力量現在就掌握在她的手上,這難道就是云無垢真正想通過她控制的力量嗎?
慕秋言的心緒在這一刻百轉千回,也更堅定了她找齊《眾生簿》然后找云無垢翻臉的打算。
在懷著復雜的心情改完明涿藍的命后,慕秋言就徹底累癱了,她實在沒有力氣動彈了。
今天的事情帶給她極大的打擊,她也需要時間去消化,然后站出來,承擔起自己的所有過錯。
……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狹窄的樹洞里,身下被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身上披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外衣,她隱約聽見爭辯的聲音,于是摸了起來,來到了樹洞外,就看見外面堆了一群人,人群中間坐著越蘊青和蘇淮,越湛銀站在越蘊青旁邊,紫潯站在蘇淮旁邊,再就是一群穿著很熟悉的黑衣人,越蘊青正在和蘇淮爭辯什么。
蘇淮眼尖,揮手跟慕秋言打招呼:“阿言你醒了?!?p> 慕秋言點頭,默默的站在了紫潯旁邊。
“你已經睡了四天了,咱們還在東山,我們正在說要怎么弄回天樞城呢?!?p> 慕秋言想了想,手指聚起一團銀光,在空中留下“云無垢現在怎么樣了?”
越蘊青說:“他帶著黃泉惡鬼叛國了,國名青淵,國都離咱們的老巢很近,是云階城,這四天里,他打下了冥天城的一半,四分草原,兩分大魏,妖族里的龍族和古樹一族攜領土投靠青淵,形勢不容樂觀?!?p> 慕秋言的臉色變了變,又寫“現在是誰在守著天樞城?”
越蘊青面無表情的說:“越祁,他這幾天一直在通緝你和明涿藍,為了逼你出去已經連著四天晚上點天燈了?!?p> 慕秋言的心里越發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