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遍,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告訴我打開黃泉路的另一半陣法是什么?”
眼看云無垢被她氣到跳腳,越湛銀忍不住笑出聲來。
“帶下去,讓小公主好好見識見識咱們青淵的大刑,別弄死了就行。”
云無垢再也忍不住,讓自己的手下出來把越湛銀押走了。
他走進祠堂,忽然看見火盆里有個燒了一半的卷軸,心念一動,他從火盆里把卷軸搶了出來。
只看了一眼他就失去了興趣,說實話,越家人那點腌臜事他還真的不怎么在乎。
不過越湛銀為什么把它燒了就有待商榷了,難道這個秘旨上有打開黃泉路另一半的線索,他望著火盆里那一堆灰燼陷入了沉思。
“無瑕,想辦法給我復原它,另外,我現在要去一趟東山,再讓他們把城里的百姓都弄到一塊,提防越家的王軍,把越湛銀給我看死了,千萬別讓她跑了,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從她嘴里給我撬出來打開黃泉路的方法。”
云無瑕說了一聲是。
……
不知山上,風云聚變,越祁抱著明涿藍走上祭壇,喪鐘響起,連成壯闊長歌。
越祁將明涿藍固定在懷里,然后抬起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握著一把細長的柳葉刀,在明涿藍的手腕上劃出一個細長的口子,殷紅的血像一條小瀑布般流淌,就像女孩的生命力一樣靜靜流逝。
在那口青銅鼎里,無數條慘白的手臂在揮舞,最深的底部更是一片烏黑。
在一片漆黑中,那個穿著白衣的道人顯得格外,他負手站在石臺下,靜靜的看著一切的發生。
越祁的臉色默默的變了:“為什么還不夠?怎么會這樣……難道那個法子不對……”
遲重玉說:“會不會不是她的神血,而是她的神骨?”
越祁猶豫了。
遲重玉說:“陛下切不可婦人之仁啊,不然我等千秋大計便會毀于一旦啊!”
越祁沒說話,將目光緩緩落在了懷里的女孩身上。
白衣道人嗤笑一聲:“你所謂的君主之愛,當真比什么都廉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天空開始落下白雪,白衣道人攤開手,白雪卻透過了他的掌心,以絕對優美的弧度落入塵土。
“當明都最善舞的女孩從此再也沒辦法翩翩起舞,連西方的朝霞都會為她落淚。”
白衣道人望著天空,面具下淌下兩行水漬。
開始下雪的時候,慕秋言才爬到了半山腰,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在她的心里泛濫成災,好像有一場災難正在向她逼近。
等到她終于來到了山頂,一眼就看見了石臺上不知死活的血人,這一幕帶給她的沖擊是前所未有的,慕秋言膝蓋一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看見有數不盡的鬼魂從大鼎里面往外竄,也看見了明涿藍奄奄一息的模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一個錯,悔恨如潮,讓她痛不欲生。
她爬起來,跑上石臺,把明涿藍抱起來,明涿藍的身體格在的柔軟,慕秋言意識到了不對,當她摸上明涿藍的背卻沒摸到她的脊椎時,慕秋言終于咯出一口血來。
有黑影走向她,她抬頭,看到了一個俊美絕倫的黑衣青年。
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人笑著說:“說起來還多虧了你,讓我有機會借你的身體接近汛澤,然后打開黃泉路,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慕秋言的眼神有些混濁,但說不出話來,只能投以疑問的視線。
越祁戲謔的看著她的眼睛:“我就是那個差點被你拿符炸死的百目尸啊,不過之前我的魂體一直意識混沌,要不是你炸我那一下,恐怕我還不會這么快清醒過來。”
“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的,有人不想讓你死,以后咱們見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慕秋言只覺得頭痛欲裂,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如果她能再小心一點發現越祁,如果她能放下紫潯來找明涿藍是不是就不至于造成現在的局面了?
是她害了明涿藍……
是她間接性讓這人打開了黃泉路……
完了……什么都完了……
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黃泉路打開,云無垢得勢后會更加為禍蒼生,慕家也會更加喪心病狂,黃泉路上的鬼怪終會毀天滅地……
發泄一般,慕秋言放下明涿藍抬手就照著心臟給了越祁一拳,越祁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反倒是大人的慕秋言好像被人狠狠錘了一下,心口疼得不行。
越祁像看一個笑話一樣看她:“這是你的殼子,我是不會覺得疼的。”
蘇淮一行人姍姍來遲,剛上來就看到這么大的陣仗,一時間都有些震驚。
遲重玉從天而降,落在三人后面,堵死了他們的退路,陰兵騎在戰馬上揮舞著手里的旗幟和長槍,氣氛愈發劍拔弩張起來。
越祁喊了句:“兄弟們開打!”
說著拔劍就殺了過去,沒有看到緩過勁來的慕秋言眼底閃現著的深深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