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跟我講一個恐怖故事?”
“BINGO!”少女一笑,就差伸出手摸摸小光的腦袋了。
“……啊。”小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下手表。
“怎么了?”
小光臉色煞白,緩緩說道:“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恐怖故事……就發生在剛剛,而你現在……還有辦法阻止它。”
“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是在這‘鏡屋’里?剛剛?”她的驕傲不容許她質疑自己,“我就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真的。”向來不動聲色的小光現在一副罕見的絕望模樣,聲音甚至有點顫抖。
少女見他如此認真,停止了玩笑,從袖子里飛速切出武器,道:“你說說看。”
“我說了,你信嗎?”
“我不是很想信,你先說說看。”
小光腦袋低垂,盯著自己锃亮的皮鞋尖。
它們要是打磨得再亮堂一些,都快能倒映出自己的樣子了。
小光猶豫了一下,還是很難為情地說了:“我……我上班要遲到了。”
“……”
接著,小光頭上便被揍了一個包。
少女翻了個白眼,氣鼓鼓地徑直朝前走去,嘴里臟話停不下來。
“……我就不告訴你,我就不告訴你,哼!看你怎么出去!拿這么個破理由唬我,我已經這么掉價了嗎?虧我還被你嚇到!我還以為我退化到連危險都察覺不出來了呢!嘁。”
她突然剎住,毫無征兆,害得跟在她身后的小光差點撞了個滿懷。
“不說笑了。”少女雖然沒有轉過身,小光也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卻也能大致感受到她的嚴肅。
小光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喜怒無常,怎么瞬間跟變了個人似的。
少女緩緩轉身,與小光拉開一段距離:“其實我們的日常生活里,充斥著無數無法解釋的現象,你以為都是偶然嗎?”少女抬掌,緩緩凝結住手掌周邊空氣中的水汽,轉手,生出一朵冰蓮花。
冰蓮花的每一片花瓣上都匿藏著無數個鏡面,映射出萬千世界。
竟有一絲禪意。
“鏡外之人,自然無法窺出其中門道。但有些所謂‘偶然’,鏡中人一眼便可看穿。”
“比如說,夜里你閉上眼,蚊子的聲音便開始纏著耳朵。你開燈,它們又似乎瞬間消失。而你再關燈閉眼,它們又出現了。這是為什么?”
“……薛定諤的蚊子?”小光心不在焉。
“是的呢,哈哈哈。”少女笑了起來。
嘁……信口胡謅竟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小光頓覺挫敗,臉皺成一團紙巾。
“其實……它們之所以能夠在一瞬間營造出‘在這個空間里、又不在這個空間里’的感覺,其實正是利用了‘鏡屋’。就像這樣……”話音未落,少女蒸發在小光的眼前。
又忽而閃現到他的背后。
消失,出現。
兩個動作,卻只是一瞬的事情?
怎么回事?
小光甚至沒感覺到時間差。
瞬移?
“你現在太弱,自然還不能,是不是甚至還有點難以理解呀?”少女像一條蛇一樣盤旋到小光的身后,剛剛掏出的武器尚未入袖,閑來無事,指尖挑著這把銀色匕首,有意無意地用刀尖撩撥著小光的發梢,卻沒有一根頭發絲兒被誤削。
小光只感覺耳后一陣熱氣,讓他發顫,讓他停止思考。
是刀的緣故?
還是人的緣故?
少女看小光仍然一副呆滯的樣子,以為是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接著解釋道:“昆蟲總是如此特別,蚊子有復眼,天生自帶進入‘鏡屋’的鑰匙,就好比你天生自帶‘重瞳’。”她反手將武器收入袖中,撣了撣袖口的塵埃,繼續說道。
“兩個世界是可以互相影響的,所以,要是想利用這一點做點壞事,沒有‘鏡’概念的無知人類其實根本無從察覺。他們只會以為,是歷史的偶然性,是量子力學!其實不然。”
“你的意思是……?”
“我們懷疑,我們的隊員是被‘大魚’和他的族類利用‘鏡屋’空間與‘布偶化’原理抹殺了。”
“怎么說?”
下一秒,少女已經掐住小光的下巴,將他的臉把向自己。
她盯著小光的眼睛,像是盯著一潭沒有波瀾的死水,喃喃道:“之前我們也一直不是太明白,直到你那天目睹的那個布偶……”
不巧,少女的珍珠耳環忽然響起。
“滴滴滴——”
少女皺眉,“嘖”了一聲,掐住小光的手松了開來,按住珍珠耳環。
“什么!好的,馬上到。”
“怎么了?”小光好奇。
“有新線索!跟我去酒店一趟。”少女抓住小光的手腕,“現在,開啟你的‘重瞳’,我們回去現實世界。”
“那個……”小光欲言又止。
“怎么?”少女回頭問道。
“……我上班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