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籌交錯一番,婚宴已過大半,太子段宏喝的爛醉如泥,想要麻痹心中的痛苦。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娶到他的玥妹妹,但是沒想到……
“王妃好手段。”段逸驍坐在塌上,看著穿著嫁衣坐在桌前喝茶的楚錦鑰。
“是王爺計劃的好。”楚錦鑰輕抿了一口茶,瞳孔顏色略深。
聽到這話,段逸驍輕聲一笑,“王妃莫要忘記自己的職責所在。”說著卷袖離去。
看著段逸驍離去的背影,楚錦鑰放在茶杯,輕聲念道,“蕭桌,我們來日方長。”
夜晚的風分外清爽,楚錦鑰就著熱茶,坐在窗邊。
幽幽的蠟燭光照耀著,紅色的嫁衣在昏黃的燈光下變得越發耀眼。
楚錦鑰想到了蕭桌,想到自己自己死前聽到的那番話。
熱茶早已換成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光透過窗柩照射下來,打在楚錦鑰烏黑的發上。
楚錦鑰端著酒杯,一杯接著一杯。
段逸驍站在門外,看著楚錦鑰房里的燈光,久久不曾離去。
他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怎么會回去走著走著又走到了楚錦鑰的門前。
她是在借酒消愁嗎?
段逸驍覺得自己心頭有著一團怒火在燃燒,不知是因為楚錦鑰還是其他……
涼涼的風一下子驅散掉了段逸驍心中的怒火,想到她這樣做也是應該的,畢竟她曾經愛著段宏。
可就算是這樣段逸驍的心里還是不舒服。
他一把推開門,大步走到楚錦鑰面前,奪下她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王妃這是舍不得了?”段逸驍知道楚錦鑰懂他的意思。
“是啊,我就是舍不得呀,誰要嫁給你這種人!”楚錦鑰迷離著雙眼立刻有了精光,臉頰還微微泛紅,大聲對著窗外喊叫。
說著,便使勁撕扯著床上掛著的帷幔。
“松手。”段逸驍看著床邊的楚錦鑰,呵斥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用力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裳。
是極,他那好哥哥若不趁這大好時機刺探一下兩人的關系,那才怪哉。
段逸驍凝視著楚錦玥眼中的清明和臉上的醉意,冷冷地勾起嘴角,他一把撕下外袍扔在地上,抓起楚錦玥的手腕就將她整個人按在大紅的床褥之上。
“本王不管你愿不愿意,既然嫁與本王,便要盡到為人妻的義務,你尚要感謝本王……”他說著,右手松開楚錦玥的手腕,鉗在她小巧的下頜上。
“不潔之身還上得本王的床,是你天大的榮幸。”
楚錦玥眼中一片冰冷,但是動作上開始劇烈地掙扎,口中叫罵道:“要你寵幸!我還不要做這勞什子王妃,我可是太子妃。”
“被休棄的太子妃。”男人死死鉗制住楚錦玥的下巴,他眼中一片清冷厭倦,但是聲音里卻滿滿都是憤恨與厭惡。
楚錦玥身子一僵,仿佛被戳中了要害,陡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喊。
“不是的!我就是太子妃。”
“今夜太子大婚,娶得是你庶出的妹妹,哦不,現在已經是嫡出了,抬嫁妝的隊伍堵塞了最寬敞的南街,十里紅妝,而你?”段逸驍猛地起身,一把抓起楚錦玥早就脫下的嫁衣扔到床下,面無表情地奚落道:“不潔之人,黑色小轎,角門入我府,若我是你怕要羞憤至死。”
楚錦玥又發出一聲低沉的,絕望的嘆息,好像放棄了一般,癱軟在床上,手指從剛剛還緊緊抓住的火紅帷幔上無力地滑落。
“聽本王的命令,日子還好過些。”段逸驍冷笑著,俯身壓到床上。
帷幔被緊緊拉住,透過朦朧的布料,只能看到兩具肉體交疊在一起,不時起伏著。
實則兩人相隔一拳之距,目光冷淡,不斷變換著姿勢。
段逸驍伏到楚錦玥耳邊,小聲說道:“是誰?”
楚錦玥自然清楚他問的是皇帝派來的人是哪個,她很干脆地回答道:“是個教養嬤嬤,明面上是皇后送來的,實際上是皇帝的人。”
段逸驍不感興趣地嗤笑,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突然開口:“你今夜是要和本王同床共枕不是?”
眼神三分輕佻七分認真,唯獨沒有好色之意。
楚錦玥皺起眉,一咬牙,低聲說道:“吵起來,你走。今天晚上莫要再回來,就讓皇帝以為我已經為你所厭棄。”
段逸驍詫異地挑挑眉,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新房中突然響起女子的尖叫和哭泣的聲音。
段逸驍站起身,一腳踢開楠木的方桌,破口大罵:“敢咬本王?你膽子不小!”
楚錦玥直滾到地上去,似乎覺得兩個人面無表情地演出一場大戲有些好笑,眼中染上些許笑意。
她不斷哀叫,痛哭,口中怒罵。
段逸驍在廳中來回走動,余光看到蠟燭在窗紙上留下的剪影,那教養嬤嬤果真在外偷看偷聽,便越發地用力演戲起來。
“不守婦道,沒皮沒臉的東西,本王真是倒了大霉才不得不娶你這樣的東西回來。”他憤憤地說著,又在窗下狠踢一腳。
楚錦玥連忙爆發出更大的一波哭聲,含含糊糊地說著諸如我也看不上你,我本是太子妃一類的話語。
終于,段逸驍覺得火候已足,一巴掌扇在了楚錦玥的臉上。
自然,只是輕輕蹭過而已,楚錦玥卻順著那力度,煞白著一張臉倒在地上,嫁衣上串串的珠飾墊在身下,顯得狼狽非常。甚至楚錦玥還臨場發揮,口中痛呼不止,大喊段家是要草菅人命。
兩人似模似樣的掙扎扭打謾罵起來。
于外看,隔著朦朧窗紙,房內燭火昏黃閃爍,只看得人影闌珊,耳中聽來不是怒罵便是哀叫,活生生一對硬湊的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