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固然是歷史教給我們的道理,不過這事若以其他的方式來看也能有別的說法。”李愫寧與鄒先生對視,分明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若依我看,龐涓失敗是因為他不夠心狠。”
“哦?斷其兩足麗黥之,這樣殘忍的刑罰施加在同門身上還不算心狠?”
李愫寧云淡風輕地回答:“若我是龐涓,斷斷不會用剜人膝蓋骨,在面上刺字這樣的手段去害一個比我能力還強的人,殺了他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斷了害人的后患,報應也就害不到自己的身上。”
看來鄒先生確實有方法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不過李愫寧并不介意,她只是想讓他明白自己的決心,對付范氏母子,確實不是小孩過家家般的一時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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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你真是膽大,先生都讓你的話沖擊地半天沒回過神。”鄒先生講課一向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下了學,趙宛榕就擠到了李愫寧的車上。
“什么膽大不膽大,真情實感罷了。”
“對了。”趙宛榕拿出個信封遞給李愫寧:“這是你讓我打聽的會折返繡的衛娘子的情況,不過你怎么對她這么有興趣?不是我說,她的手藝還不一定趕得上你。”
李愫寧接過信封并不急看,一邊塞到懷里一邊對趙宛榕說:“哪里是為了她的手藝,總之我有大事要謀劃,榕榕答應我,我身邊現在沒什么可用之人,如果求你幫我忙你可一定要幫我,事成之后我一定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都講給你聽,好不好?”
趙宛榕聽了這話裝作生氣的樣子:“李愫寧你這話分明是拿我當外人,幾件跑腿傳話的小事也值得我向你刨根究底不成,左右你要是敢害我,回頭讓我爹爹發落你到莊子上養馬去。”
“我倒是不怕養馬,怕是伯父不敢讓我靠近他那幾匹好馬呢。”李愫寧打趣道,她可知道威遠將軍愛馬如命,平日里都是親自動手刷馬的。
“就你牙尖嘴利的,全書院都能讓你懟的鴉雀無聲,對了,你今日可是跟新來的那位小公子打了照面?”趙宛榕一臉八卦的問。
李愫寧有點不解:“還說呢,差點弄了個沒臉,沒成想我就曠了一天課書院就來了陌生人,你提他做什么?”
不愧是京城少爺小姐們中間的百曉生,趙宛榕這就把人家的身世都打探清楚了:“他可是鎮國公府上的二公子,才過了十二沒多久呢,比你我二人還要小上一歲,據說這位可是個神童,跟翰林院的郭院士也能辯上幾個回合的,偏偏就仰慕咱們先生,這不一到歲數就來拜師了。”
怪不得李愫寧聽見宋弛這個名字就覺得有點耳熟,京城的勛貴人家誰沒聽說過這位二公子是個有出息的,就算沒拜讀過宋二公子的文章,也肯定聽國公夫人夸贊過她的寶貝兒子,不過她有件事想不明白:“既然這宋公子在家中行二,那上面肯定是有長兄的,怎么咱們誰也沒聽過宋大公子的名頭?”
可算是問到趙宛榕不明白的事了,她嘴一撇:“這也算京城里一樁奇聞軼事了,鎮國公常年鎮守邊塞,國公府就兩位正經主子,大家都說是國公爺親自把大公子帶在身邊歷練呢,誰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