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愫寧剛回到王府沒等進門就聽府里鬧哄哄的,云橋慌慌張張的在門口張望著她。
“姑娘你可回來了,海棠園那邊出事了,王爺發了好大的脾氣,說是要捆了世子進宮請罪呢。”
其實不用云橋稟報李愫寧也知道怎么回事了,那王妃范氏哀嚎的聲音隔著前院兒都聽得一清二楚。
“王爺好狠的心啊,驍兒可是你的親生骨肉,是咱們王府的繼承人,你就這么折辱他嗎,這送進宮去決斷,驍兒還有命在嗎?”
李愫寧剛踏足海棠苑,就見范氏發髻松散像個瘋婆子一樣攔著八王爺,李伯驍已經讓小廝捆了個結實。
“這是怎么了爹爹?怎么發了這么大的火?”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單純地去扶范氏:“母妃怎么跪在地上,仔細傷了身子。”
范氏最瞧不慣李愫寧這一副柔柔弱弱小白花的樣子,此時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開口就罵道:“不用你這小賤人來獻殷勤充好人,我們娘倆落魄你們芷卉苑指不定要怎么偷著樂呢,王府的事還由不得你這個庶女插嘴……”
“閉嘴!你這悍婦!”八王爺聽著范氏越說越難聽,怒吼著打斷她的話,轉頭一看李愫寧,臉色蒼白了幾分不說,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寧寧回你娘院子里去,這邊的事情都由爹爹解決。”八王爺強壓著怒氣安撫李愫寧,轉頭就沖著下人們大喊:“一個個聾了不是,讓你們把這個孽障給我拖走,本王說的話不頂用?這個王府究竟是世子當家還是本王當家?”
下人一窩蜂沖上去拉扯李伯驍,生怕晚了一步吃王爺的排頭,門口車馬都已經套好了,任憑范氏哭叫成什么樣,兩架馬車終是往皇宮方向去了。
八王爺坐在馬車上想起了今天去護國寺,他跪坐在佛像前足有兩個時辰,慧明大師也沒見他一面,只是派了個小沙彌遞給了他一張紙條,上書“馬腹逃鞭,池魚林木”,他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這是佛祖對他的警告,如果這回包庇了那個孽障,他日東窗事發整個王府都要被牽連,這個“林”說的不就是他李臨本人!
無論如何還是要抓住事情的主動權,與其讓好事之徒得了風聲將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還不如主動將把柄遞到皇上手里,再由王府一并把事情承擔下來,也算是賣了三皇子一個人情。
八王爺一行人到了宣政殿外就跪下了,當值的大太監汪公公一臉驚訝:“王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呦,怎么把世子爺給捆著帶來了?”
“勞駕公公通報一聲,就說罪臣李臨攜世子向皇上請罪來了,這孽障犯下了滔天大禍,特來求皇上發落。”
同德帝正在批閱奏章,京郊流匪作亂這等事竟然都上了折子擺到他的案前了,他正對著侍候筆墨的小太監痛罵這些白吃干飯的京官,就聽見殿外八王爺請罪的聲音,正巧汪公公上前通報,他隨手丟了折子:“宣老八進殿。”
八王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皇上稟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字不提三皇子的事,只把過錯統統攬到李伯驍身上,順道參自己一本教子無方。
同德帝擺出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狠狠斥責了八王爺:“你們是真不讓朕省心啊,王府世子也是我皇族的血脈,代表著天家的臉面,你們平時不作出表率就罷了,竟然敢強搶民女逼良為娼!老八你教的好兒子!”說著擲出了一方硯臺,不過也沒使多大勁兒,剛好摔在李伯驍面前,更把他嚇得不知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