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換衣服準備出發,張筱頗含深意的笑,“喲,約會去?”
我笑,“對呀,要不要一起?”
“我才不當電燈泡,先爆個照,我們欣賞下帥哥。”
薛薛起哄,“就是就是,要看帥哥。”
“開玩笑的,不是男朋友,就一哥們。”
“見個哥們你換什么衣服?有問題喲,先看看照片,要優質男我們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嘻嘻……”
在她們的強烈要求下,我不得已爆王暢照,手機基本不存照片,只好打開王暢空間相冊,他丫竟然還加密,問題是“我女神叫什么”。
變態!我怎么知道你女神叫什么!
輸了幾個都不對,我抓耳撓腮絞盡腦汁的琢磨,讓她們莫急,我再想想。
忽然福至心靈,默默地輸入宋笙遠。
還不是!
輾轉到張斯羽空間才找到幾張,我指給她們看,“吶,就這個二貨,咱學校經管院的……”
“我靠這么帥,有點像竇驍啊,小宋你哥們有女朋友嗎?”張筱兩眼放光。
我思忖了下,“貌似是有的……”
“你幫我打聽下,先下手為強!”
在張筱切切的囑托中我出了門,王暢已經在樓下,又拿著手機看小說,真沒救了。他有個習慣就是走到哪兒都拿著手機看小說,吃飯都是邊吃邊看,初中我倒沒發現他這個毛病,估計是高中養成的。
我拍了下他肩膀,他頭也沒抬,邊看邊往前走,“等會兒啊,我這章馬上看完。”
“你怎么不撞電線桿上?”?
他手機塞兜里,得意洋洋的說,“不要佩服哥,哥只是傳說。”
被我丟了一個白眼。
“陳恪也來了呢。”
我轉身往回走。
他攔住我,“我是說他到學校,沒說他也來吃飯。”
我這才恢復正常心跳。
陳恪是我前男友。我有幸也體會了下文藝青年感嘆的相愛相殺,殺著殺著我就被踹了。
然后就是復合吵架冷戰和好的死循環。
他搭理我的時候我不想搭理他,我搭理他的時候他和胸大腿長貌美的的妹子聊天聊得我磨牙嚯嚯。
晃到西門小吃街,找了家看起來挺干凈的館子進去,王暢點了幾個菜,要了瓶果啤,我和他碰了,權當慶祝新生活開始。
因為剛吃過飯,我沒怎么動筷子,王暢納悶,“豚,今天怎么不好好進食了?我點的可都是你愛吃的啊。”
“老子剛吃過飯。”
王暢聞言憤怒,“不等我一起吃。”
我說,“我們宿舍一起出去,我不能不合群。”
王暢老是拐著彎損我,豚、豕、彘、豬、佩奇、二師弟,他賦予了我很多昵稱,然而我聽了只想揍他。
吃完飯我們溜圈消食,沒敢走太遠,我晚上方向感奇差,東南西北全倒個個,王暢是從來沒方向感,我們一起出去,我好歹還能認個公交站牌,他是看一會公交站牌理不清就招手打車。
我記得我曾經給他說,“你知道男的認路為什么說東南西北,女的認路說前后左右嗎。”
他怕有陷阱,揚揚下巴示意我說。
我說,“遠古時代,男的要出去打獵,走的遠,認方向要靠太陽,所以形成了認東南西北,女的摘野果,只用記住住處的前后左右就行。哥們,你放原始人時代估計活不過三天就會被野獸吃掉。”
回去的時候八點,剛進門張筱扭頭,一臉海藻泥,“他有女朋友沒?”
“這兔崽子向來不跟我討論他的感情生活。”
張筱又往臉上抹了點海藻泥,“那你把他QQ給我,我加下好友。”
我無奈的報了王暢QQ號。
張斯羽,姐們對不住你,形勢所迫啊,你又多一個競爭對手了。
陳恪王暢張斯羽我們是初中同學,我初二轉他們學校,初三轉走。
洗漱了躺床上,刷空間,陳恪果然也到學校了,就在我去飯堂吃飯的時候。
他一定是和莊妍一起來的。我知道莊妍在音樂學院,離南工不遠。
領軍訓服,體檢,打疫苗,各種各樣的入學手續要辦,我們分別排隊,排到了就打電話通知,我們宿舍早早完成了各項入學準備,果然團結就是力量啊,這就是合作的力量,集體的力量。
九月八號,緊張忙碌的軍訓開始,我們宿舍都在十團六連,真的是你若軍訓,便是晴天,寧州市連著下了三天的雨,在軍訓剛開始就停了,太陽公公高高的掛在天空中,笑瞇瞇的將光狠狠地灑在我們身上,不斷有女生暈倒,我想我身體怎么這樣強壯,想暈都暈不倒,真是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教官帥呆了,皮膚超好,據說是航空學院過來的,大四學生,看著一點都不像,太成熟了,張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望著正訓話的教官,“是我的菜。”
“太shou了。”薛薛笑的不懷好意。
“是瘦還是受?”我問她。
“嘿嘿嘿,都有。”
聽著我們打啞謎,孟恬一臉納悶,“什么shou?”
我們但笑不語。
張筱孟恬個子高,排在了最后,我和薛薛在第四排,前面的女生踏步老是順拐,薛薛極力忍半天,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瞬間壓過了教練的口號聲。
“出列!”
薛薛可憐兮兮的望了我一眼,我對她報以同情的眼神,并且用眼神鼓勵她,但愿她能看得出,可惜她來不及看出就出列了。
年輕帥氣的教官讓我們繼續踏,問她,“笑什么?”
“呃,沒什么……”
“沒告訴你回答問題前要說報告教官嗎?”
“報告教官,沒什么……”
“我開始講的立正要求是什么?說一遍。”
薛薛愣了下,眼神巴巴,怯怯的回答,“報告教官,不知道……”
“挺胸!抬頭!目視前方!雙手貼褲縫!雙腳成四十五度!”
薛薛立刻調整姿勢,一臉委屈。教官不依不撓,“表情嚴肅,三十個俯臥撐,開做!”
薛薛一臉錯愕驚呆的表情,確認了教官不是在開玩笑,慢慢的蹲下去,雙手撐地,可憐兮兮的看了眼教官,企圖以眼神瓦解對方逃過一劫,不料剛正的教官雙手背后,一臉威嚴,絲毫不為所動。
我們踏步,薛薛做俯臥撐,教官數,“一,二,三,四,五……十一,十二……繼續做!不準停……十五,十六……二列三排女生出列!你停下來干嘛?當我眼瞎?三十個俯臥撐!”
第二個女生做完俯臥撐我們休息,和張筱幫薛薛揉著胳膊,我安慰她,“真不丟人……你看又不是你一個被罰,教官這么變態,大家以后肯定都會被罰的……”
正說著,我口中變態的教官走過來了,我有要撞墻的沖動,忙四顧看風景,好在教官貌似沒聽見,步伐矯健風度翩翩的走過來,蹲下,問薛薛,“胳膊疼?”
薛薛受寵若驚,立刻起身,站好,“報告教官,不疼……”
教官沒忍住,笑了。
我擦,一笑傾城啊。
“休息時候不用這樣,你們這些小女生就是嬌弱,中午回去用熱毛巾敷敷,會好些。”說完起身走到旁邊和五連長說話。
張筱凝望著教官的背影,“帥氣體貼,嚴肅溫柔,優雅成熟,我決定追他,小宋,別跟我搶。”
我無語的看她,“放心,我喜歡男文青。”
拉歌的時候,張筱終于找到展示自己的機會,教練問有沒有人會指揮,她舉起了手,極其干練的走出隊伍。這姑娘穿軍裝相當英姿颯爽,眉眼添了幾分英氣,擺好指揮動作,教練喊,“預備,起!寒風飄飄葉落……”
“寒風飄飄葉落,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張筱一套令人眼花繚亂的指揮下來,完美的一個收手,大家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連旁邊五連長都鼓掌。
更令人吃驚的是,她不僅指揮的好,歌唱的好,還會孔雀舞,后來才知道她十五歲以前一直在云南生活,高中才回到四川,薛薛俯在我耳邊悄悄說,“你看教官眼神。”
我遙望過去,一直嚴肅的教官難得流露出溫柔的眼神。
早上的訓練不是很累,唱了首吃飯歌解散,教官貼心的叮囑我們,“下午來別忘了涂防曬霜。”
張筱追上去,不知道跟教官說什么,只見教官果斷搖了搖頭,她保持著微笑,鞠躬,轉身朝我們走過來,立馬換上一臉悻悻。
“你問教官什么了,他跟你搖頭?”孟恬問。
“我問他能不能留個電話,他說他們有規定,不能留電話。”
“妾心蕩漾,郎心似鐵。”我搖搖頭,一臉哀愁。
薛薛和孟恬笑起來,張筱追著打我,自己也笑,“小宋你嘴真的很欠。”
軍訓真是件痛苦的事情,早上七點起床跑步,八點正式開練,十二點結束,下午兩點又開始。
跟王暢訴苦,他憤怒的指著自己黑黝黝的臉,“媽的老子在大操場軍訓好嘛?我們男生哪曬站哪好嘛?你們還是在樹蔭底下!”
說完憤憤轉身跑遠……搶飯去了。
晚上還好,打打軍體拳拉拉歌,我們六連和五連建立了友好合作關系,我們六連長和五連長被確定了基友關系,更勁爆的是在我們呼聲中,五六連長接吻了,確確實實接吻了,畫面太美我不忍心不看,由于不許我們拍照,沒有照片留下來,深為軍訓一大憾事。
第三天我就撐不住了,薛薛打著陪我打點滴的名義溜了,孟恬進了學通社當通訊員,每天背著單反活動于各連隊,也不用軍訓,只有張筱,從軍訓第一天堅持到了軍訓最后一天,果然男神的力量是巨大的。
更讓我們嘆服的是,她真的在軍訓中就拿下了連長,兩個人十點在小花園散步,被路過的同學拍到發在貼吧里,孟恬讓我確認是不是張筱,我掃了眼她手機,繼續看電影,“雖然光線太暗畫面模糊,但是,我確定,她是張筱。”
照片上教官白T恤牛仔褲,張筱白T恤超短褲,兩條大長腿格外吸引人目光,我打開貼吧,默默跟了四個字,“此貼必火。”
軍訓還發生了一件事兒,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叫田漫。
那天中午我裝病休息,坐在樹蔭下看一本瑞麗,她從旁邊挪過來,問我看什么呢,我說雜書,她說看完能不能借她看看,我說行。我們有一句沒一句閑聊了一會,一聊才知道她江州的,算我半個同鄉,她是戲劇影視文學專業三班的。
本來對她的搭訕有點抵觸,在這陌生的地方陡然遇見她,莫名生出親切感。散早訓練時候她問了我宿舍號,說看完來找我還書,還約我周末去逛,我說周末已安排好,再看吧。
其實我覺得和她不熟,也不想和她牽扯出長久的緣分。
教官是在我們匯演的時候偷偷走的,不知道誰喊了聲“教官走了,快追!”大家蜂擁沖向操場東門。
我手搭在眉骨處眺望,一輛輛軍用卡車正緩緩駛出校園,車上一群大綠人在揮手,車下一群小綠人在狂奔。
我坐在操場最角角的臺階上休息,薛薛跟上來,坐我旁邊,“你怎么不去?”
“我裝不來和他們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