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在穆深的譴責的目光之下，白穎姝把任務目標的文件傳給了穆深。穆深打開個人終端，當著白穎姝的面補功課，不時往白穎姝臉上淡淡地掃一眼。

　　白穎姝仿佛為了坐實沒經驗的老師這一頭銜，沒有一點兒要指點穆深的意思。

　　早晨七點半，豪艇上隱隱有了亮色。當夜住宿在豪艇上的人們陸陸續續起來吃早餐，餐廳的人多了起來。

　　窗邊那一對壁人模樣好看，吃相斯文，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男人像晨起處理文件的職場新人，女人低頭將吐司切成細細的小塊，不緊不慢地咀嚼。她不經意偏頭，正巧對上高舉著杯子打牛奶的孩子碧藍的眼睛，彎眸一笑。那孩子愣神一會兒，被家長敲了腦袋搶了快溢出來的牛奶杯。

　　家長小聲責備道：“不是跟你說了要喝牛奶跟媽媽說嗎？”

　　孩子：“媽媽，剛剛那邊有個好漂亮的姐姐！”

　　“哪里？”

　　家長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靠窗邊的桌子上留了兩個盤子，椅子上空蕩蕩沒有人。

　　家長自以為懂了孩子的意思：“走吧，我們找到空位置了。”

　　孩子一愣，想說不是。但小孩的注意力容易被帶偏，家長三言兩語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沒人注意到那對起早的壁人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十分鐘以后，餐廳突然小幅度喧嘩了一陣。家長往自助取餐區看了一眼，急急忙忙抽出手帕擦了孩子沾著奶漬的嘴，拽著孩子起身。

　　“媽媽，我還沒有喝完呢。”孩子被拖著，虛空撈了一下逐漸遠離的牛奶杯。

　　家長一邊理正孩子的衣服，小聲安撫他：“待會兒再喝，媽媽帶你去跟叔叔問個好。”

　　只見自助區這一會兒就圍了半圈人，借著巧遇的借口跟剛睡醒進門的男人打招呼。

　　男人穿著粉紅色格子衫，淺淺地扎在運動褲里，他煩不勝煩地擺手應付絡繹不絕涌上來的人群，納悶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往常的八點鐘大部分人都用完早餐出去了，今天天公作美，大霧延遲了整個豪艇用餐的時間。

　　......

　　走廊靜謐無聲，白穎姝若無其事地挎著穆深的胳膊，從豪艇二樓的房間走了一圈。她一直半垂著腦袋低頭鼓弄什么，穆深借著余光看到她的個人終端上略過一連串生澀難懂的符號代碼。

　　“十點鐘方向，十二點鐘方向。”穆深下巴挨著白穎姝的頭發小聲道。

　　白穎姝點點頭，到拐角時候正好摁下回車鍵，眸色微亮，舉手收了個人終端。

　　兩人轉彎，正面對上走廊盡頭閃著紅燈的監控。

　　穆深呼吸一頓，白穎姝卻無聲笑了，紅燈轉瞬既滅。

　　兩人走到第四間房，穆深等待白穎姝用房卡開門的時候，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過來的轉角。豪艇謹慎布下的兩盞監控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停止了工作，是誰的杰作就不必多言了。

　　白穎姝拽了他一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