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見了鬼的不準，說好的大晴天連太陽的半個影子都看不到。早晨七點跟五點那么要亮不亮的，霧籠罩了半個碼頭，遠遠看去碼頭跟被淹沒了似的。

　　穆深早早到了蛇口，拎著箱子站在欄桿邊，清雋的臉比海面寧靜許多，糟糕的天氣在他這兒興不起半點兒波瀾。

　　他眼錯不眨地盯著腕表，秒針剛滑向十二，就聽到清脆的鈴鐺響。

　　霧氣把周遭籠罩的像仙境，粉嫩嫩的自行車從白霧那邊晃悠悠駛過來。湊近了穆深才得以看清白穎姝的模樣。

　　淡妝點綴了她的五官，顯得更精巧漂亮。白穎姝今天燙了小波浪，換了訓練服披了身白色休閑裝。

　　“等了多久？”白穎姝禮節性地問候了一句。

　　“還好。”

　　說著穆深對一身踏青打扮的白穎姝蹙起了眉。

　　相比之白穎姝，穆深從頭到腳西裝革履黑的可以，手里還拎著死板的銀色密碼箱。

　　白穎姝停好單車，果真莫名其妙地瞥了過來：“你那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穆深動了動嘴唇，像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交代：“我有且僅有的裝備。”

　　白穎姝：“......”乍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詞她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不見外地湊過去敲了敲箱子。

　　“......槍？”白穎姝仰頭看她的新學生，嘴唇尚且保持在禮貌地弧度，眼尾卻已經帶上忍俊不禁的笑。

　　穆深總覺得她看自己的模樣像看傻子，他忍了忍，別開視線，悶聲道：“嗯。”

　　白穎姝：“寶貝兒，我們不殺人。”

　　她沒有帶新人出任務的經驗，一時間在放任本性和不打擊新人積極性中間搖擺不定，憋得臉泛起粉紅色。她死死咬著嘴唇，故作淡定地咳了兩聲，抬手指向旁邊的銀色S車，斟酌著提醒：“我們也用不著這么高調......”

　　穆深實在忍不住，冷著臉抬手推開白穎姝湊近的腦袋，轉身鉆回銀色S車里。

　　他頭一次那么痛恨穆司令哄騙他給他播的夸張警匪片。

　　．．．．．．

　　白穎姝發了第三封郵件之后穆深終于舍得從銀色S車里走出來，換了一身跟白穎姝搭配的白色休閑裝，渾身的氣質變了個調，唯獨那張臉依舊凍人。

　　“帥氣。”白穎姝收起個人終端，毫不吝嗇地送出夸贊。

　　穆深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去哪？”

　　“你沒看我發給你的文件嗎？”白穎姝問，她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哎，我沒法給你是不是？”

　　難怪穆深打扮成那樣出來。

　　跟在旁邊無辜的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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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碼頭邊停留的豪艇在濃霧中若隱若現，但這并不影響游人的興致，游艇上的派對天剛蒙蒙亮就有了熱鬧的趨向。

　　白穎姝輕車熟路地在安檢口輸入她和穆深的信息，一邊引著穆深進去一邊小聲解釋。

　　“我是第一次帶學生。”

　　“我平時跟邱枚也這么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別看我業績好，其實我真沒有帶學生的經驗。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不擅長教人的老師不是好老師。”

　　“我也算半個沒出師的學員吧，司令是我的老師。”

　　“我以為昨晚文件附帶著信息一起傳給你了......”

　　穆深原先一直沒吭聲，直到進了餐廳白穎姝都在絮絮叨叨。他默然垂目看白穎姝微微嘟起的唇，眸色微暗，又掠開視線。

　　這讓白穎姝頗感無趣地嘆了口氣，嘟囔道：“穆司令也不是個悶葫蘆啊，怎么生了只凍人的。”

　　她有一會兒覺得自己更像穆深的學生，差點兒鬼使神差地對穆深的后背喊一句老師。

　　穆深拿著盤子，本該夾到盤子里的面包換了個方向放到白穎姝的盤里，沒好氣道：“小姐，你要埋汰我能不能至少假裝一下悄悄地說？”

　　他說著又接了杯牛奶，像突然想起來似的，沒什么音調地補充：“至于為什么沒吭聲，不巧，正好跟戴斯小姐有些交情，知道點白老師的經歷。”

　　白穎姝干笑聲：“......是嗎，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