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浩和莫漣漪進了司空浩的房間,兩人在房間內的桌上相對而坐,司空浩感覺到自己現在心里還是激動的:“漣漪,你真的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你高興嗎?”莫漣漪輕笑著。
“當然。”司空浩毫不猶豫的點頭:“這些年,你好嗎?”
“我很好,我一直在山中養病,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日子過的既平淡又無趣。
“你呢,這些年都發生了什么事情?月寒她,對你好嗎?”
“她,她對我很好。”司空浩輕笑道,笑容中有著一絲絲的苦澀,莫漣漪那么眼尖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我們兩個是朋友嗎?你就不能老實的告訴我嗎?”
“反正,你也應該聽說過。寒在懸崖下待了三年,在我們等的都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竟然回來了,回了以后,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即冷漠又忙碌,瞧都不瞧我們一眼,看我們的眼神都透著冷漠。每天只和藍御待在一起,后來出去了一段時間,她說她不會回來了,我們當時很絕望,可是誰都沒有放棄,后來哥哥將她找了回來,她胸口上被捅了一刀,可是御醫診治過后說是這痕跡像是自殺造成的,而且她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了,她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才醒來,醒來后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找機會自殺,后來藍御回來了,她才不那么做了。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她又要走了,哥哥和我們都受不了了,哥哥給她下了藥讓她失去記憶,然后就是今天這種局面了。這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秘密,還好她醒來以后也接受了自己失憶這個事實,沒有過多追問以前的事情,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讓寒知道了。”
“沒想到,我離開,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更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自殺,她那樣意氣風發的人,竟然會絕望的自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們讓她失憶,她被迫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哪一日萬一想起來了……”莫漣漪欲言又止。
司空浩瞬間白了臉:“那,那怎么辦?我們,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這些年,我感覺,我也快被她折騰死了,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以后都是未知數,她會不會想起來還不一定,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呢。”
“是啊,希望,她一輩子也不要想起來,現在我算是豁出去了,萬一有一日她想起來了,萬一她生氣,萬一她做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不會害怕了,反正我這條命,算是交到她手里了。”
“這么多年不見,每個人都變了好多,以前,你膽小的像是一個小白兔一樣,沒想到,現在竟然這么無所畏懼。”想起以前那個瑟瑟縮縮的他,跟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不明白。”司空浩搖搖頭:“我從小被送到流國,后來嫁給陛下做貴君,經常被虐打,每日都提心吊膽。我以為那樣的日子才是地獄,直到她回來,她告訴我們她就是劉微之,劉國的女皇,對于過去的事情她很抱歉,她說她自己也付出了代價,以前的事情就算是一筆勾銷了,她欠我們的,她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彌補,還要給我們重新挑選妻主,我們雖然過的錦衣玉食,可是心好像冰在冰天雪地里面,那個時候我想,她要是能看我一眼,即便像是以前那樣被她殘忍的對待,虐打,也好過那樣冰著,那樣的痛,簡直痛不欲生,我終于知道,她的心里、眼里,再也不會有我,那樣的煎熬,簡直生不如死。”
“現在,她能和我一起吃飯,有時候還會抱著我,會靠近我,會對著我笑,每一次,我快樂的心好似要飛到天上一樣,還會有什么不滿足,要是失去這一切,我想,我還害怕什么生或者死呢。”或許,人就是這樣,一旦追求一件東西,把它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就不會害怕了。
“看來,你真的成長了不少啊。”
“我們出去吧,哥哥說,這里到處都是寒的暗衛,她要是知道我們在房間內待這么久,說不定會生氣。”司空浩忽然想起來,慌亂道,他真是暈了頭,一看到漣漪高興,竟然把這個都忘了。寒要是以為,自己跟漣漪有什么,該怎么辦。
“好了,別擔心,我保證她不會生氣的。”莫漣漪笑這寬慰道。
南月寒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她揪緊了床上的被單,臉色嘴唇發白,額上沁出冷汗,看著很是痛苦的樣子,不停的囈語。
已經請了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可能是因為舊疾,所以才暈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被夢魘著了,才會一直醒不過來,這個時候不能叫她,只能等她醒,要不然驟然叫醒,可能被夢中的事情刺激,會身體受不了。
南月寒在夢中,一會事漫天的火光,燒的人的心都要化了,不停呼喊嘈雜一片,不一會又是像戰場一樣的地方,廝殺,鮮血,死亡,彌漫一片。
不一會兒,又處在一片昏暗的地方,不斷有雜亂猙獰的琴音飄來,琴弦獰的像是隨時要斷掉似的,彈的她心里發慌,可就是找不到發出琴音的地方來阻止它。
終于,南月寒從夢中醒來,睜開眼,房間內一片昏暗,只有一盞燭火在悠悠的發出亮光。
忍著劇烈的頭痛,南月寒掀開被子,披散著頭發赤腳從床上下來,找到所有的蠟燭,將地上、桌上、窗沿上全部點滿,看著亮堂起來的房間,她握著一個茶杯手指用力到發白,直到它在她手中碎裂,化為粉末,她的手也一片血肉模糊,她才感覺心里沒有那么壓抑。
藍御端著食盤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南月寒批頭散發的坐在地板上,房間內幾乎擺滿了蠟燭,煙霧彌漫,讓她的面容也看不清楚。房間內有一股嗆人的味道,她的手,正在不斷的流出鮮血。
“寒,寒。”藍御隨手放下食盤,他就出去為她做了點粥,怎么就這樣了,他避開燭火,俯身半跪在南月寒面前:“寒,你怎么了?”
“我沒事。”南月寒輕聲道,靠在藍御懷里,閉著眼睛感受著他懷抱里熟悉的感覺:“你陪著我。”
“我陪著你,我守著你,你干什么這樣折騰自己,這手都流血了,快讓我幫你包扎。”藍御心疼道。
“不用了,你就這樣陪著我。”手雖然痛,可是她心里卻為這樣的痛有一種快感。
“怎么了,怎么了。”眾人從屋外進來的,看到的就是一片火光中相擁坐著的兩人。
“天吶,怎么點了這么多蠟燭。”安逸驚呼到。
南月寒緩了緩心神,從地上起來:“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聽到動靜,就趕緊起來了。”本來大家守的累了,大夫也說沒事了,就打算回去休息一下,沒想到才睡下,就聽到她這邊的動靜,結果過來,就詭異看到的點了一屋子的蠟燭和她鮮血淋漓的手,大家手忙腳亂的為她包扎。
“你們快把蠟燭滅了,這一屋子的蠟燭,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一場火災。”莫漣漪提醒道。這屋子,看著好危險的樣子,隨時能燒起來。
“不要。”藍御趕緊阻止:“不要滅了蠟燭,你們去找一些燈籠來。”在皇宮的時候,每晚燈火通明,一出來,他怎么就忘了,這并不是皇宮的特色,而是女皇喜歡這么做:“我怎么忘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忘記你不喜歡黑暗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了,現在什么時辰了,好像很晚的樣子,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南月寒呼出一口氣,實在不應該鬧這一場。
“月寒,原來你怕黑啊,竟然點了這么多蠟燭。”莫漣漪笑道。
南月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撇了一眼她身上白的像是服喪一樣的白衣:“又是你。”
“月寒,好像很不喜歡我。”莫漣漪并沒有生氣。
“你到底誰啊,想要做什么?”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你的朋友,和你的夫君們,也都認識。”
“好吧。”隨便她吧:“那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直跟著他們做什么?
“月寒是想要趕我走。”
“難不成你要跟著我們游山玩水?”
“不可以嗎?”
“可以。”南月寒拖長了音,勉強點頭:“隨便你吧,現在是休息的時間,你可以離開了嗎?”既然說是自己夫君的朋友,而且藍御看樣子跟她也認識,也不好弄的不好看。
莫漣漪和眾人走出房間,她苦笑了笑:“看來,我是真的招人討厭了。”
“可不是。”藍御無奈的點頭:“那日她正好心情不好,加上做了噩夢,趕你走你偏偏不走,可不就招了人討厭嗎?”
“你也不要介意了,寒不會在意的,我回去陪著她。”藍御將她送到門外:“對了,你身上的衣服,她應該更不喜歡。”
“為什么?”怎么這衣服也招了她討厭。
“總之,不要穿這個顏色了。”藍御沒有過多解釋,轉身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