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氣勢洶洶的架最終還是沒打起來。
原先氣勢洶洶喊著口號擼著袖子的女帝此時正十分斯文地端坐在那里。
她的面前站著黑著一張臉的國師大人。
國師那張風華無雙的臉一出來,辨識度可是極高的,先前瞎嚷嚷的紈绔子弟已經帶著他的小弟先行一步溜之大吉了。
顧云煙雖然也想帶著錦衣衛趕緊跑,但是僅存的理智卻告訴她,她今日若是敢逃離現場,往后都得在即墨面前沒點骨氣了。
于是。
顧云煙面不改色地說道,“好巧啊,即墨你也在這里吃飯啊。”
即墨看著波瀾不驚死皮賴臉的女帝,心頭火以燎原之勢爆發,向來處變不驚的國師失態了。
他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在場的錦衣衛們都默默地跟著他們的首領肩膀抖了抖。
即墨冷聲說道:“我今日若是不在這,姑娘可是要擼著袖子不顧顏面,和小混混對打了?”
顧云煙全然不理會即墨現在這氣呼呼的樣子,只覺得即墨這廝的確是心細如發,現在還注意著場合,沒把她身份給暴露了。
顧云煙手指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辯駁道:“假設那些做什么,這不是最后我也沒打架么?”
這理所當然的態度,不知悔改的語氣,當真是惹怒了即墨,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生氣了。
平日里那樣冷靜又自持的人,會為某個人的任性和小脾氣而動怒。
顧云煙只當是沒看到即墨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菜都快涼了,大家趕緊坐下來繼續吃吧。”
錦衣衛們聞言俱是看了眼即墨,國師大人還是那副不爽的臉色,都不敢落座,接著站著。
顧云煙見狀站起了身,走了么過來,拽住了即墨的手掌,拉到了座位邊上,手上略微用了些力氣,把即墨按到了座位上。
即墨瞳孔微縮,詫異于她手掌的溫軟,目光落在顧云煙掛在腰間的長劍,眸色深了幾分。
顧云煙說道“大家坐,國師這位貴客都坐了。不必拘束,該怎樣就怎樣。”
說著,坐在了即墨的對面。
本來坐在顧云煙旁邊的韓余方因為國師的緣故,不能再坐在顧云煙的旁邊,轉而和錦衣衛們坐在一起。
即墨不說話,也不動筷子,只是看著顧云煙。
顧云煙在這如有實形的目光下,本來可口的食物也變得難以下咽。
顧云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瞇瞇地看著即墨,問道:“國師今日怎么也在這富貴樓?是獨自一人,還是有約呢?”
即墨答道:“一人。”語氣淡淡的,沒有先前那般惱怒了。
顧云煙單手撐著臉,看著即墨微微皺起的眉頭,覺得頗有意思,情不自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即墨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晃了眼,避開了目光,說道“姑娘下次不要再打架了。”
顧云煙反問道:“為何?”
片刻后,即墨才答道:“舞刀弄槍,有辱斯文”
顧云煙放下了撐著頭的手臂,笑著說道:“國師大人,怕是還沒見過我殺人時候的樣子。”這笑中帶著涼薄,還有試探。
“國師大人,可曾殺過人。”
說著,顧云煙的手拉住了即墨的手,細細地端詳了起來。
即墨猝不及防,手被顧云煙抓個正著,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地很好,圓潤中帶著粉紅的顏色。
全然不知,這景象落在錦衣衛眼中多么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