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了韓余方不太客氣的問話,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吼道:“你算老幾,敢這么和老子說話,小心老子削你。”
說著擼起了袖子,露出了粗壯的胳膊。
顧云煙咳嗽了一聲,挑了挑眉,說道:“他說話難聽在前,倒也怪不得兄臺來氣,不過如果兄臺出手的話,我們這些弟兄也不會看著不管的。”
說著,顧云煙雙手叉腰,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位怒發沖冠的男人。
此時的韓余方極為識相地往顧云煙身旁蹭了過去。
顧云煙身后的二十多位穿著黑衣的錦衣衛氣勢如虹,手都放在劍把上。只要是面前的陛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拔劍。
這圓臉的胖男人放下了袖子,兩眼瞇了瞇,臉上湊出了個生硬的笑容,對顧云煙說道:“失禮了失禮了,啊對了,姑娘是問哪里是長安最好的酒樓是吧,直走,前面左轉,見著富貴樓的招牌就是了。”
顧云煙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這位兄臺了。”雙手拱了拱。
胖男人哈哈的點了點頭,趕忙快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到街道轉彎口的時候,往地上啐唾沫,道了句晦氣。
只是一抬頭,兩個黑衣人從頭而降,一個黑袋子套住了腦袋,一番拳打腳踢如同雨點般落了下來。
“莫有下次了,狐假虎威這種事情,我最厭煩。”
韓余方點了點頭,露在外面的耳尖卻泛著紅色,透露出竊喜的心情。
陛下不會知道,被她關注著,責備著,哪怕是一點點,都讓他的心雀躍不已。
眾人去了富貴樓,的確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這二十多人在二樓要了兩張大圓桌,顧云煙隔著他們一段距離,單獨坐在一張方桌。
叫了最好的菜式,只是不許飲酒。
這特立獨行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一行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只當他們是哪個武林門派,又或者是哪個鏢局的鏢師。
不過要說是最顯眼的,還是坐在方桌上的姑娘,氣質清冷,容顏絕美,衣著華貴,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長安,也是出挑。
她身邊的那個陰陽怪氣涂脂抹粉的男人倒是讓人很難生出好感來,真想把他那張臉按到水里,好好地洗一洗。
顧云煙自然是不懂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不過聽著那些竊竊私語倒也能猜個大概。
只當是過耳云煙,眼不觀,心不念。面色不變,該吃吃該喝喝,愜意地享受著食物。
窗外人聲嘈雜,車水馬龍,可卻正是這樣的地方,讓顧云煙處在云端的心稍稍安穩了下來。
招惹是非體質的女帝絲毫沒有意識到,倒霉事又找上了她。
穿著明燦燦紫色衣袍的少年帶著先前的大胖子,身后跟著二三十個扛著棍子的打手。
進門便對店小二吼道,拽著店小二的衣領,硬生生地瞪著眼睛說道:“之前過來的那些人在哪?老子今天要把他們弄死。”
店小二聞言忙說道:“公公子,說的是哪些人啊?小人不懂啊。”
顧云煙聽到了動靜,目光看了過去,正巧與少年的目光撞個正著。
先前遇到的胖男人指著顧云煙,對少年說道:“就是那個女人,大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少年兩步并作一步上樓,后面的打手也跟著上樓了。
韓余方聞言立即站起身來,二十多個錦衣衛也跟著站了起來。
一時間雙方僵持,打斗一觸即燃。
韓余方站在顧云煙前面,手指縮了縮,說道:“都是奴才的錯,壞了您出游的興致。”
他倒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折返找到他們,早知如此,便不讓暗衛去揍他了,真是失策。
顧云煙站起了身,毫不在意地說道:“知道就好,下次莫要再跟了。”
向前走了幾步,看著沒個正形一直歪歪扭扭站著的少年,說道:“想打架是嗎?我奉陪,說吧,單打獨斗,還是群毆。”
少年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清冷又單薄的姑娘竟然會爆粗口,還這么直白地答應了打斗?
選擇和一個姑娘單打獨斗還是有損他的長安第一紈绔的名聲,倒不如群毆,把姑娘的奴才打一頓,給她個教訓。
于是,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結果,“群毆。”
顧云煙點了點頭,把手腕上的袖子疊好,露出了兩只看起來十分秀氣的手腕。聲音堅定又冷酷,說道:“小的們,用拳頭把這些廢物玩意干趴了,別鬧出人命。”
錦衣衛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女帝小弟的身份,擼起袖子打算群毆。
只是有個問題,女帝帶頭的群毆,不叫聚眾打架,叫伸張皇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