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這病來得古怪,應當是晚膳時進了不干凈的,等到半夜開始發病。”
一聽這話,襄王急了,趕忙問:“什么東西這么厲害?”
“具體是什么,微臣也不知道,昨夜微臣想要看看膳食,膳食都已被宮女送走扔掉了。”
襄王趕緊來到床邊,看著床上自己的生母,她雙目微閉,眼珠似乎還在微微轉動,面色淡紅,微微發熱,似乎沒什么疼痛。襄王接著問:“母后現在如何?”
太醫頓了頓,“嗯”了一聲,見太醫難以開口,皇帝命令:“但說無妨,恕你無罪。”
太醫這才回應,不過也相當注意自己的言辭:“行醫講究望聞問切,微臣來時,皇后娘娘已然暈厥,臣無法問詢娘娘,只是切了脈,娘娘脈相略有急促,此為心焦火旺之征,腹中偶有腸鳴,卻無便泄,恐是脾腎虛弱,運化五谷不順,致使外邪難以被驅除體外。”
皇帝接著問:“如此,可會危及生命。”
太醫拱手回答:“此癥極像食物相克所致,若只此一次,慢慢調養,定無大礙。若是以后屢次感染,恐怕會體質漸弱。”
皇帝又問:“顧太醫有何良策?”
“皇后心慮焦躁,更兼消化力弱,只能以清淡之物清除焦慮,再以順暢之藥,清理臟腑。待皇后神思清明之后,再緩緩進補。”
“你說的有理,按你說的辦吧!毋要深思熟慮,皇后鳳體不容有失。”皇帝說到這里,轉向太后:“母親恕罪,兒子還有事,要和囿兒商議,這里就拜托母親了。”
太后一邊往外擺手,一邊說:“你和囿兒也要注意身子,政事、軍事繁重,讓大臣們多操心,你是明君,不必事事親力親為,垂拱而治才是好的。想著給囿兒做個榜樣,為君之道,在于用人,成天累死累活的,叫他們夫妻分離。”
“兒子記著了。”
太后對鄭之囿說:“皇后情況還沒分明,祖母留凌霄在宮里幾天。”
鄭之囿苦笑著答:“服侍母后,是凌霄的本分,也請祖母照拂凌霄。”說完,太后示意他可離開,鄭之囿拍拍凌霄的肩,看了王韶一眼,便大步跟著皇帝出了翊坤宮。
御書房里,只皇帝,錢如山,鄭之囿三人。
鄭桓在御案前徘徊,“如山啊,繼續下去,別讓皇后這么快醒過來,注意也別傷了她的性命。”一側的錢如山彎腰答“是。”
鄭桓又看著兒子:“聽說太子妃把賞賜分配的很好,云氏和王氏都沒鬧起來。”
“是,父皇。”
“‘不能和樂東宮’這個理由是不存在了。”
“父皇,凌霄為人坦蕩,持身端正,我們要向卞國發難,實在用不著將她牽扯進來。”
“才幾天的功夫,你就將咱父子之間的計較都忘了嗎?讓卞國不與荊國結盟不難,我們現在已經做到了。要想攻占卞國不難,難就難在朕想用最少的代價吞掉卞國這塊肥肉。劉氏是個刺兒頭,難保不會打相同的主意。”
“父皇,凌霄聰慧,就算她覺察不出這些事情有異,也只怕咱們之前的計劃難以奏效。”
“囿兒,你心思如何呢?”皇帝深沉地看著他。
鄭之囿聞言,五味雜陳,雙膝跪地:“陛下明鑒,兒臣從未想過能與正妃相親相愛,可是新婚之夜,凌霄就向兒臣坦白,自己一定規行矩步,不希求兒臣的愛寵,只求兒臣能保住她正妃之位,讓父母平安。若是尋常女子,只怕會變著法的隱瞞自己的意圖,千方百計地獲取寵愛。云氏真心愛兒臣,可他眼中只有兒臣,沒了自己,一味地迎合兒臣,王氏也聰明伶俐,可是居心不善。兒臣愛重凌霄,請父皇恩準。”
鄭桓看著他,并未不悅。自己反而在兒子前面席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