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說道:“我這就囑咐下人為江承兄弟準備相關的資料,晚點就會送來。”
虞江承灑然說道:“反正也是閑著,不如你先帶我去書庫看看吧。”
烏金想了想,說道:“也行。我會另外再讓人整理些資料送到這里來。”
虞江承對于烏金的安排很是滿意,點頭說道:“正合我意。”
出了大殿,虞江承仰望灼熱的烈日,忽然問道:“烏金,我一直有個疑問,你們是如何開辟出一個獨立的空間的?”
他是一直想不明白,這里是如何實現兩個空間之間的穿梭的。就算是虛無幻境這種環境還算簡單的獨立空間,想要進入,都是需要特定的時間,以及特殊的傳送機制。可是這里似乎一切都變得很簡單,任何人都可以通過通道進入到南瞻部落的領地。
烏金想了想,說道:“你是說我們的南瞻部落所處的這片區域?這個并非是我們開辟的,而是天然存在的。其實不僅是南瞻部落,就連其它三個部落所處的地域和我們也是類似的。不然以外面黃沙施虐的環境,我們是很難生存的。總體來說,我們大荒的環境很特殊,錯綜復雜,一時半會兒想要弄清楚,實屬不易。”
虞江承說道:“正如你說的,進入你們的區域,都是需要經過特點的通道傳送,既然如此,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將這個通道上鎖,這樣外人就無法輕易進入南瞻部落的領地。”
烏金笑道:“當然不能。若是可以的話,我們不就相當于把門關上,任何人都進不來了呢?這么做只會我們安于現狀,反而不利于我們的發展。”
虞江承點頭說道:“也是,發展的動力本就源于壓力。”
現在,虞江承能夠去解釋的就是乾坤玲瓏塔本身就是一個不穩定的空間,在某種外力的驅使下,乾坤玲瓏塔內的空間相互擠壓,形成了新的空間。
說不定在這層的某處,有一條能夠貫穿整個乾坤玲瓏塔的通道,也就是說,在這條通道上,就能夠穿梭不同的層數。
換句話說,能夠找到這條通道,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更高的層數進行修行?當然,他知道在這種不穩定的時空進行穿梭是極度危險的事,不過,有機會的話,他還是愿意去嘗試一下的。
第二日,虞江承開始翻閱送來的資料。金剛城的書庫雖然不大,但是資料相當地豐富,尤其是歷史文獻,最為齊全。
虞江承很快就了解了這里所有的信息。
原來這片凈土之所以被稱之為大荒,那是因為最初這里沒有任何生物,黃沙肆虐,寸草不生。但是修真者踏入之后,帶來了一些微生物和植物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微生物和植物開始繁殖和進化,逐漸形成各種各樣的生物。
接著生物不斷進化,不斷更替,才有了如今的妖獸部落。
但是不管部落王朝如何更替,總有兩個地方是永恒不變的,并且存在的時間是最長的。
一個叫浩瀚之谷,一個叫萬惡之淵。
浩瀚之谷是天然形成的巨大的山谷,那里四季如春,植被茂密,是個相當適宜居住的地方。
里面也生存著很多強大的野獸,它們不像是四大部落的妖獸那般能夠語言交流,擁有富饒的文明建設。
由于浩瀚之谷的特殊環境,造就了野獸超長的壽命,壽命越長,也就代表它們修煉的時間越長,自然實力也就越強大。
不過,浩瀚之谷內的野獸似乎是被囚禁在那里一般,無法踏出浩瀚之谷半步。
這么多年來,有無數自命不凡的強者去浩瀚之谷探險過,結果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
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妖獸們的禁地。
而萬惡之淵其實是一個從南到北延伸的大峽谷,巖壁的每一層次層疊都,展現著歲月沉積的壯麗和滄桑。之所以被稱為萬惡之淵,那是因為那里是各個部落流放罪犯和亡命之徒的地方,長此以往,逐漸演變成整個大荒最為黑暗和墮落的地方。
書上還記載這兩處地方都暗藏著無上珍寶,尤其是浩瀚之谷,難怪此前烏金會去浩瀚之谷探險,顯然是奔著無上珍寶而去的。
烏金湊到虞江承身旁,說道:“江承兄弟若是去萬惡之淵,可否為我做一件事?”
虞江承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可以。”
烏金說道:“能否為我們去搭救烏潭主祭?”
虞江承心中一驚,說道:“主祭被困在萬惡之淵,難道十年過去了,都不能回來?難道你們的烏王沒有去做點什么嗎?”
烏金皺眉說道:“萬惡之淵就是一個獨立的地方,向來不受四大部落的管束,所以我們烏王過去也是無功而返,不過,對方有個條件,就是要我們獻上百名女人作為交換。可是,這件事被烏潭主祭一口否決了,所以我們一時間也是束手無措。”
虞江承的眼眸里好似要噴出火來,怒道:“真是好大的口氣,難道女人就那么不值錢嗎?看來我必須去一趟萬惡之淵,一來為了救出主祭,二來是滅滅他們的威風。”
烏金欣喜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江承兄弟,你什么時候出發?”
虞江承合上書籍,揉了揉眼睛,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我想下午就出發。”
烏金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若是萬惡之淵順利完成,你可以直接去一趟浩瀚之谷。畢竟浩瀚之谷就在離萬惡之淵的不遠處。”
虞江承開門進山說道:“書上記載浩瀚之谷藏在一件很不錯的珍寶?”
烏金說道:“是的。是一件可以操控我們大荒命脈的稀世寶物。”
虞江承一怔,說道:“浩瀚之谷地域遼闊,那我該如何去尋找呢?”
天上掉餡餅的事可是很難得,所以,隨遇而安吧。
他雖然很鐘意寶物,但是又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尋找寶物上,既然烏金有過浩瀚之谷探險的經歷,說不定對浩瀚之谷也有更為深度的見解。
烏金將一張卷軸交給虞江承,說道:“這是仙宮圖,只要利用好它,你就能尋找到蒼靈血羽。”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蒼靈血羽是什么寶貝?有什么作用?為何能夠操控大荒呢?”
烏金緩緩說道:“蒼靈血羽有三大用途,其一,它可以在一定的時間里,將你的所有傷害提升三成。其二,它可以在一定的時間里,將對手的所有傷害降低三成。其三,在北俱部落的西南角,有一處礦洞,只要將蒼靈血羽插入到礦洞深處的一座大石碑上,就可以重啟大荒。”
前面兩項在對戰中有著舉足輕重的應用,可想而知,當關鍵時刻,一次性啟動蒼靈血羽的效果,不就是相當于提升自己一大半的功力,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的殺招,豈不美哉?
不過,提到重啟大荒,虞江承不明所以地說道:“重啟大荒?怎么會存在這么變態的玩意?”
重啟大荒,豈不是相當于毀滅這里的文明,而后重新輪回一遍?
只不過這樣的意義在哪里呢?一個文明的發展和變遷是相當不容易的,若是不希望一個文明的發展,何必又要放任它們不管呢?
烏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不清楚,若是和天相比,我們都不過是螻蟻。因此,我們不敢揣測天意。”
乾坤玲瓏塔里,誰會是那個操控生死的天呢?
虞江承一怔,不可思議地說道:“這么厲害的珍寶你要交給我?要知道我遲早是要離開大荒的,到時候蒼靈血羽也會被我一起帶走。”
烏金說道:“我們曾經集合了四大部落的強者去過浩瀚之谷,非但沒能尋到蒼靈血羽,反而死了不少人,說明蒼靈血羽并不屬于我們。你若是能夠找尋到它,說明你是有緣人。”
虞江承說道:“我自認為自己的運氣還不錯的。行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希望我帶走蒼靈血羽,是嗎?”
烏金笑道:“江承兄弟是個聰慧之人,一點就通。蒼靈血羽雖好,但要是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設想。其實我也是慶幸,當年沒有尋到它。不然,要掀起多大的血雨紛爭?”
虞江承冷靜了一下,說道:“這是你的想法,還是烏潭的想法?”
烏金笑了笑,說道:“江承兄弟還真不是一般的修真者,不僅實力強悍,就連這些小細節都能掌握得到。”
虞江承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烏金長嘆說道:“主祭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我是他徒弟的原因吧。”
虞江承說道:“不是的,因為你們都是大善之人。”
烏金微笑道:“還是第一次被賦予這么高的評價,受之有愧。”
離開金剛城后,虞江承再一次回到那個風沙肆虐的環境中。
虞江承發現一個事,那就是類似乾坤玲瓏塔的地方環境總是千變萬化,就像是虛無幻境那般,出現各種奇特而極端的地方,以及怪異的天氣環境。
是故意而為之的嗎?
意義又是什么呢?太令人費解了。
孤身走了幾日后,虞江承來到一個滿是碎巖的地方。
“沐和風,你是逃不掉的。”
虞江承心中一喜,連忙閃到發聲之處的附近,有著碎巖遮擋,絲毫不擔心會暴露。
既然有好戲看,虞江承自然不會放過。
遠遠望去,一名莽漢大搖大擺地走了幾步,面對著一個劍俠客模樣的少年說道:“沐和風,都說你料事如神,是否已經算到今日會有此劫難?”
這名少年人如其名,猶如清風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沐和風淡淡說道:“就為了抓我一人回去,竟然出動你們百鬼夜行的全部精英,還真是大手筆啊。”
莽漢咧著嘴笑道:“沒辦法,誰讓賞金那么豐厚呢,老子可不希望有什么閃失。”
沐和風搖頭說道:“你別以為凌霄真的那么好心,會把他的女兒許配給你。”
莽漢說道:“這事你無須擔憂,只要抓到你,就算得不到女人,拿到的獎賞,也夠老子一輩子不愁吃穿的。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的,我就給你一次逃出生天的機會。”
言罷,手里的大斧化作一道紅芒,迅疾無比地朝著沐和風的面門罩了過來。
沐和風怎么會輕易束手就擒,幻出一根極丑無比的枯樹枝,瞬間迸射出數道黃芒,分別激射向莽漢的進攻路線上。
這家伙的兵器竟然也是枯樹枝。
好像就南瞻部落的妖獸所用的兵器是枯樹枝,為何他們不用更為鋒利的兵器呢?
“嘭。。。。。。”
別看莽漢雖然身材魁梧,可是身形又是相當地敏銳,一個鬼魅般的閃移輕松躲過沐和風的攻擊,緊接著足尖輕踩,凌空翻到沐和風的身后,以雷霆之勢,斬向他的后背。
暴虐的氣焰猶如下山的猛虎,讓人望而生畏。
沐和風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原本所立之處出現一個巨大的黃芒,剎那間,黃芒爆破,無數道猶如細針般纖細的光線直取莽漢的要害,擺明著是要不留手的硬招,且講究速戰速決,頗有虞江承的風范。
“鐺!”
本是致命一擊,只可惜莽漢并非單槍匹馬而來,眼見攻勢瞬間而置,他身后倏地冒出數道璀璨的光輝將沐和風所有的攻擊都攔了下來。
兩方攻勢猛然間相撞,猶如雨滴落地那般清脆悅耳。
虞江承看在眼里,不由地感慨可惜了這么好的苗子,只可惜沒有打通筋絡,不然戰力絕對能夠提升好幾個階層。
幾十個回合后,沐和風雖然實力不菲,但是在如此眾多的高手的狂轟濫炸之下,還是敗下陣來。
莽漢用他的大斧在沐和風的臉上拍了拍,發出清脆的聲響,冷哼一聲說道:“你應該知道和凌肖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何必要一意孤行。”
沐和風淡淡說道:“凌肖之所為,人神共憤,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莽漢冷然說道:“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現在打也打過了,是不是應該乖乖地跟著我們走了?”
沐和風收了枯樹枝,說道:“走吧,我也不想為難你們。”
莽漢收了兵器,說道:“這還差不多。你們還等什么,給我綁上!”
看來他還是忌憚沐和風的實力。
就在他們準備起程之時,頂上忽然出現一道白光,緊接著肉眼可見地出現密密麻麻的劍影,只不過此刻劍影都停留在半空,做著蓄勢而發的動作。
莽漢感到自己的頭皮發麻,冷聲說道:“到底是何人?若是沒有惡意,不如現身一見。”
虞江承從碎巖后走了出來,笑道:“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看你們打的那么歡快,情不自禁之下,有些手癢癢,出來湊個熱鬧。”
莽漢見到虞江承的外貌后,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你。。。。。。竟然是一名修真者?!”
虞江承一怔,微笑道:“你倒是有些眼力。”
莽漢心里一緊,試探問道:“我們之間應該沒有恩怨吧?”
他實在是摸不清楚虞江承的用意。
虞江承故意撤了一部分的劍影,說道:“沒有。”
莽漢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既然閣下沒有。。。。。。”
豈料話還未說完,虞江承緊接著說道:“不過這個人我要帶走。”
莽漢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
虞江承橫了他一眼,說道:“沒有可是。你是想和我打一架,還是遵從我的意愿?”
莽漢雖然帶了很多手下,可是面對如此眾多的劍影,他可沒有把握能夠全部接下來,所以,只是分析局面,虞江承已是穩操勝券。
莽漢相當忌憚頭頂上密密麻麻的劍影,說道:“算了。就當是結交你這兄弟。我們走。”
他是一點都不含糊,招呼著手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沐和風吐出一口濁氣,抱拳感激地說道:“多謝兄弟出手相助。”
虞江承輕描淡寫地說道:“感謝的話留著以后再說。我想和你打聽一件事。”
沐和風說道:“兄弟不妨直說。”
虞江承說道:“你是萬惡之淵的人嗎?”
沐和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是的。”
虞江承頓了頓,說道:“你有沒有聽過烏潭這個人?”
沐和風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你是烏潭的朋友?”
虞江承說道:“是的。我果然沒有救錯人。”
沐和風心中一怔,忽然說道:“莫非你是來救烏潭的?可是,兄弟,我不想打擊你,烏潭現在可是萬惡之淵的頭號要犯,你要是和他扯上關系,就是和整個萬惡之淵為敵。”
虞江承做了個夸張的表情,說道:“烏潭做了什么事,引起那么大的敵意?”
沐和風長嘆一口氣,說道:“他殺了凌肖的父親。”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凌肖是何人,以至于整個萬惡之淵會為他撐腰。”
沐和風皺眉說道:“兄弟可能是初來乍到,不知道萬惡之淵的階層關系。凌肖是樓蘭城的城主,也是操控整個萬惡之淵的命脈之主。”
虞江承暗忖烏潭怎么會如此沖動,惹上這么一個禍端?
沐和風接著說道:“凌霄這家伙本就是無惡不作的暴徒,要不是烏潭身上藏著一個秘密,早就被他大卸八塊,折磨致死了。”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什么秘密?”
沐和風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關于萬惡之淵的至寶。”
虞江承“哦”了一聲,說道:“既然有護身符伴身,倒是安全了幾分。烏潭現在身處何處?我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沐和風搖了搖頭,說道:“烏潭被關在樓蘭城的地牢之中,那里可是號稱萬惡之淵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想要硬搶,幾乎是不可能的。”
虞江承想了想,說道:“橫豎我們都要想辦法將烏潭救下來,眼下走一步算一步了。”
沐和風堅定地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虞江承眼角一挑,說道:“凌霄都花錢雇人捉拿你,你還要往狼窩里鉆嗎?”
沐和風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我一人,自然是不敢,現在不是多了個你嗎?”
虞江承笑道:“你就那么相信我能保全你?”
沐和風說道:“我看人還是很準的。”
虞江承大笑說道:“我就喜歡你這性格。接下來,就由你帶路吧。”
兩人在亂石堆里穿梭,虞江承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你和烏潭是怎么認識的?”
之所以這么問,無非是留個心眼。
沐和風說道:“烏潭算得上是我的再造父母,可以說我今天的地位,都是烏潭給的。”
虞江承苦笑說道:“難不成你現在被通緝,也是因為烏潭?”
沐和風感慨說道:“差不多吧。不過,我不后悔。”
難怪他所使用的兵器是枯樹枝了,顯然烏潭的招數都是用枯樹枝來施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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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然
年過完了,安心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