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一怔,說道:“你就是那個三番五次阻礙儒生的混小子?”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人,應該就是小子吧。不過你可不要崇拜哥,因為哥只是個傳說。”
蘇媚說道:“胡言亂語的家伙。杜儒生的屢遭阻礙,原來是拜你所賜。上次在竹韻山莊,要不是你出現及時,沙家應該已經被那個女人給一鍋端了吧。說不定,此刻,修真界已經亂套了。”
看來,杜儒生的目的就是激化各大宗派和世家的矛盾,從而發生流血事件,進而完成某個使命。
從她的言語中,虞江承感到了一股醋意,知道她和杜儒生之間肯定有著超越主仆的情分,故意挑撥離間說道:“你該知道杜儒生和杜陰娘的感情頗深,你夾在中間,不難受嗎?”
蘇媚冷哼一聲,說道:“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什么都不懂,根本就配不上儒生。哼!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管。”
這話更加證實了虞江承的猜測,說道:“你錯了,大錯特錯。杜陰娘和杜儒生感情好的很,或者,你好好想想,杜儒生為你做了什么?”
蘇媚知道杜儒生只是把自己當成工具而已,但是她又不愿意相信事實,苦惱說道:“臭小子,休想離間我和儒生。我相信自己的付出,終能夠得到回報的。”
虞江承的兩眼泛著精光,好似要把她看透了,說道:“你不過是杜儒生的棋子,說不定還是他的泄欲工具,我只是為你感到惋惜。”
蘇媚的美目異彩漣漣,低沉說道:“你。。。。。。無恥!”
言罷,攜著短劍化作長虹朝著虞江承疾射而去。
“來得正好!”
虞江承說那么多話,不過是為了激怒蘇媚,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這套路他是屢試不爽。
蘇媚別看溫柔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優雅的女人,猶如叮咚的清泉,讓人耳目一新,心馳神往。實則發怒起來,就像是下山的猛虎,行事凌冽且不失風度,霸氣側漏,簡直是判若兩人。虞江承感受到她身上的澎湃靈氣,竟然比項川影的修為還高。
如果硬碰硬,肯定會吃虧。就算能勝,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虞江承眼珠子轉了轉,取出神行飛劍,開始和蘇媚玩起了貓抓老鼠,你追我逃的游戲。
原本蘇媚的身法也是了得,只可惜虞江承有神行飛劍傍身,逃跑絕對是一流的。
而且虞江承為了讓她產生一種能夠追上自己的錯覺,故意時而放緩,時而又加快步伐。
這種無數次到嘴的香肉又從嘴邊滑走,明明得到又得不到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
蘇媚停下追擊的步伐,急切地說道:“小子,要戰就戰,你躲來躲去,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考驗我的耐性嗎?”
虞江承露出一個充滿自信的笑容,說道:“說明你的本事不過如此。你追上我再說!哈哈。”說著怪叫一聲,朝著遠處的樹林躥去。
蘇媚也是急紅了眼,想也不想地追了過去。
留下一臉茫然的眾人,面面相覷。
張之行和項川影對視了一眼,說道:“三弟,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項川影的臉色現出一絲悔意,說道:“我恨了你那么多年,結果只是一場誤會,我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你。”
張之行輕聲一笑,說道:“算了,我們先不談這些,寧兒后來真的死了嗎?”
項川影仰天長嘆說道:“或許吧,若是寧兒沒死,她肯定會找我們的。”
張之行深深瞧著他說道:“寧兒的生死仍是個謎,說不定她還活著呢。看來只能和那個女人當面對質,才能得到結果。”
項川影皺眉說道:“這事就交給我,我定叫那個女人把心里的實話都吐出來。”
張之行無奈搖頭說道:“你若是當年能夠來找我,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哎。。。。。。要不是有小友的旁敲側擊,真相怎么會水落石出呢?”
項川影聽聞,默然不語。
。。。。。。
虞江承和蘇媚來到了后山空曠的地方,此時月光灑下,落在二人身上,清澈明凈,祥和靜謐,一切都看起來是那么地美好,很難想象,這里將會有一場生死大戰。
虞江承手持四法青云劍,居高臨下,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蘇媚則是優雅地站在一棵樹梢上,身上的裙擺隨風而動,在夜色的幽靜中,顯得格外地清冷。
兩人做了短暫的沉默后,皆是散發出駭人的氣勢,有種不死不休的決斷。
對付這種高手,虞江承絕對不敢有半點馬虎,大喝一聲,頓時漫天的劍影在蘇媚的頭頂盤旋。
蘇媚冷笑一聲,立時生出一股近似透明的氣旋,這股氣旋雖然看似沒有任何傷害力,可是,總是讓人有種陷入進去就是無底深淵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殺氣,一層一層地向外擴散。
劍影頃刻間來到蘇媚身前,但是,詭異的是,這股怪異的氣旋,竟然將虞江承施展出來的劍影全部攔在周身半步之遙。
蘇媚長笑道:“你這招數對付項川影還行,可惜,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此等神功,讓虞江承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如何下手。
最奇特的地方是當虞江承靠近她的時候,這股氣旋就有了吸力,仿佛能夠將虞江承體內的靈氣都吸干了似得。
如此了得的功法,虞江承連做夢都沒有想過。
本來虞江承將蘇媚吸引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沒有后顧之憂,方便自己動手。可是現在蘇媚就站在眼前,一向自信的虞江承卻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蘇媚美的令人窒息的俏臉現出一絲神秘的笑意,說道:“剛才的豪情壯語哪去了?如果你是個只知道說大話的膽小鬼,恕本小姐不奉陪了。”
她假意做出離開的動作,虞江承只好硬著頭皮,帶著漫天的劍影,往蘇媚卷去。
豈料蘇媚早就在暗處設了陷阱,虞江承剛進入她的攻擊范圍,突然從草叢里噴射出五道黑色的影子,直沖虞江承的下腹。
“噗嗤!”
虞江承雖然拼了命地劈開四道暗器,但是最后一道暗器還是從他的下腹穿了過去。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彌漫全身,讓虞江承忍不住顫抖起來。
“嘭!”
同時,蘇媚手里的短劍毫不留情地往虞江承的頭上攻去。
眼見虞江承難逃大難,幸虧有神行飛劍帶著他離開了危險之地。
蘇媚撲了個空,氣急敗壞地說道:“臭小子,臨陣脫逃,還是不是大丈夫所為?”
虞江承落在一個巖石上,將流入體內的毒素逼了出來,這樣就不會再對體內的五臟六腑產生任何的破壞作用,并且利用超強的恢復力穩固了下腹的傷勢。
不過,一陣陣的麻痹感讓虞江承虛脫乏力,現在不要說什么反擊了,就算是提劍都有些困難。
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虞江承的心中依舊是平靜如水,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冷笑,說道:“蘇媚,你還是省點口水,你的這些激將法,對我可是沒有任何用處。”
蘇媚橫了他一眼,說道:“我現在就站在這里給你砍,但是,我這個天魔體不散,你又能奈我何呢?”
虞江承被說到了痛楚,還真是無可奈何。
蘇媚這個功法,近,不可貼身,遠,不可攻破,著實讓人費解。
虞江承長嘆一口氣,說到:“坦白說,我還真的拿你沒辦法。哎!”
一陣寒風拂過,虞江承煩躁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
世間所有的功法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礎上,不可能沒有缺點,天魔體亦是如此,只是自己沒有把握住而已。
想到這里,虞江承又重拾了信心。
當務之急,就是找出蘇媚功法的破綻之處。
首先想到的就是天魔體的范圍可能不是全方位的,應該在某處是個突破口。隨著虞江承的意念催動,不斷地找尋她的破綻和弱點,從而做出有效的反擊。
接著,就是一通毫無章法的攻勢,無數的劍影擊打在天魔體上,就像是落在了富有彈性的棉花上,掀起一絲絲的波動。
蘇媚雖然不理解虞江承蜻蜓點水般的攻擊有何用意,可是她除了這個天魔體自保外,其實能夠對對手產生有效的攻擊手段是很微弱的,不然她早就在虞江承受傷之時給予痛擊。
無意間,虞江承發現蘇媚的天魔體在每一次被攻擊之時,都會有輕微的抖動,這種抖動可以理解為受到外力的撞擊后,又及時地進行了自我修復。
再加上她地階中期的修為,自身所蘊含的靈氣是巨大的,所以修復的速度極快,幾乎是肉眼無法觀測到的。
所以想要徹底摧毀天魔體,唯一的出路就是集最大的破壞力,一舉擊潰。
虞江承的雙目神芒閃動,懾人之極。
有了收拾蘇媚的把握,虞江承不再猶豫,飄向半空,做最后的一搏。
九霄之上,雷聲大作。在不遠處的天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如同猙獰的傷口,金色的光輝從云霞之中彌漫而出。接著,大片的云霞開始剝落,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然后,一柄巨大的、泛著金光的劍身破云而出,如同末日的流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隨著虞江承的一聲怒吼,巨劍以雷霆之勢,迅疾無匹地斬向蘇媚。
蘇媚的眼里流露出無盡的恐慌之色,但是懾人的壓迫感令蘇媚根本就挪不動身體,就好像被強力的膠水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巨劍曳著長長的火焰尾巴,挾著呼嘯的狂風,“轟!”的一聲,天魔體如同剔透的琉璃,怦然破碎,化成點點白光。
同時,虞江承如同游魚般晃了一下,閃到蘇媚左側,揮劍斬向她的腰肢。
趁人之危,趁他病,要他命,這是虞江承的做事風格。
蘇媚嚇了一跳,連忙往右側躲閃。
可惜,虞江承早就有所準備,神行飛劍亮了一下,整個人閃到她的底下,送出一記飛腿重重地踢在她小腹上。
“哇”的一聲,蘇媚拋跌飛去,隨后重重地跌落在巖石上,兩根凸起的尖刺深深地刺入到她的左臂和左腿上。
血濺當場!
她生平總共受過兩次重傷,一次是被獨孤烈追殺,一次就是被虞江承所傷,此刻本就體內氣血不暢,五臟六腑俱損,再加上身體上的重傷,痛的她差點要暈厥過去。
虞江承閃到她的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拋了一個玉瓶過去,說道:“服下這顆藥,不然以你目前流血的速度,你是見不到明日的晨曦的。”
蘇媚沒有猶豫,推開玉瓶,將里面的黑色丹藥含進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虞江承樂呵呵地說道:“你倒是爽快,也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
蘇媚淡淡說道:“毒藥又何妨,我受了這么重的傷,反正也是熬不過明日。咳。。。。。。咳。。。。。。”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
服下極品血環散后,蘇媚感覺好多了,艱難地起身,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冷聲說道:“獨孤烈是你什么人?”
她這模樣讓人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又是可恨。
虞江承暗罵一句真是只撩人的狐貍精,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我的破天一劍乃是得到獨孤烈的真傳。”
其實他是看過獨孤嬌的招數后,頓悟出來的絕技。
蘇媚白了他一眼,說道:“廢話,獨孤烈傷我的那一次,還歷歷在目。真沒想到,我第二次受傷,也是因為此招。咳。。。。。。我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
虞江承欣然接受她的善意之言,說道:“現在架也打過了,你是不是應該把杜儒生給供出來了?”
蘇媚吁出一口濁氣,說道:“你和杜儒生有什么仇,非要將他往死里整。”
虞江承含笑地瞧著她說道:“沒吧,我不過是除暴安良,匡扶正道罷了。”
蘇媚簡單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杜儒生是仙界上位的人,如果他不能完成仙界上位的任務,就會被嚴懲?”
虞江承坐在了她身旁,笑道:“跟著謅帝有什么好的?這家伙的心眼小的勒。。。。。。嘖嘖嘖。”
蘇媚訝然說道:“你竟然知道謅帝?”
虞江承做了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動作,滿臉笑容地說道:“我可是無所不知的神!怎么樣,是不是開始崇拜我了?”
蘇媚說道:“你有點神經還差不多。不用問,我就知道你是明帝的人。”
虞江承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問道:“你為何會這么想?”
蘇媚皺眉說道:“明帝和謅帝明面上是兄弟,但是暗地里又針鋒相對,大打出手,誰都不待見對方,你若是處處給杜儒生使壞,自然是明帝指使了。”
虞江承灑脫地說道:“倒也不是。只不過我認為對的事情就去做,不對的事情就不該做。想要我為誰賣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蘇媚苦笑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感嗎?”
虞江承做了個沉思的動作,說道:“你可以理解成是我存在的價值。”
蘇媚長嘆道:“我看不透你,哎。。。。。。接下來,你要如何處置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如果傷好了,你就下山去吧。”
蘇媚的秀眸里射出一道不解之色,說道:“你就這樣輕易讓我離開?”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虞江承說道:“不然呢?難道還要留你吃早餐?你若是留下來,項川影和張之行絕對不會饒過你的。哦,對了。他們口中的寧兒,是不是還活著?她人在哪里?”
蘇媚說道:“原來她是我保命的護符,不過,你既然開口了,那我就告訴你。其實,寧寧一直在我府上。哎,你為何一直盯著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不是在聚精會神地聽你講故事么,自然而然就盯著你看,你若是不是喜歡,我不看你好了,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也挺好。哦,月亮哪去了?”
旋又好奇地問道:“所以說,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是如何愿意留下來的?”
蘇媚露出一個小女孩般可愛的嬌俏神態,抿嘴笑道:“就和我對項川影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一樣,寧寧自然也是被我騙來的咯。”
虞江承說道:“女人越漂亮,越是不可信,果然不假。”
蘇媚蹙起黛眉,說道:“難得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我這個漂亮的女人,是否讓你動心了呢?”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漂亮是一碼事,動心是另外一碼事,怎么,你這是答謝我的不殺之恩么?”
蘇媚深吸一口氣,說道:“說句真心話,我開始對你產生了興趣。”
虞江承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說道:“既然有興趣,就跟著我如何?”
這并非說他鐘意蘇媚,而是認為蘇媚這樣的女人,不該跟著杜儒生,結果只會是落得渾身碎骨的地步。
蘇媚說道:“我暫時不會改變主意的。”
虞江承說道:“你開心就好。”
接著說道:“我給你一個忠告,杜儒生并不是個善茬,你留在他身邊,是沒有好結果的。”
蘇媚淡淡說道:“我這條命是他救的,所以,我不能輕易棄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