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又長長了。
君無焰摸著快到腰的長發,找了一把剪刀,遞給了坐在一邊的絕影,松松地把自己的頭發攏成一束。
“幫我剪了吧,”她比劃著,告訴絕影她想要的長度,“大概是到……嗯,剛過脖子就好。”
絕影望著手上的利器,皺起了眉:“你這是要做什么?”
“剪頭發啊,”君無焰看他一眼,很是隨意地問道,“你覺得我剪了頭發不好?”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突然而已,見她打定了主意,頭發又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絕影便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頭發。
順滑的發絲穿插在他的指縫之中,突然間又覺得有些不舍,但是終究是狠了狠心一刀咔嚓了下去。
“謝啦。”甩了甩堪堪到肩的短發,君無焰很滿意,“這樣就省事多了。”畢竟這一路說不定要怎么餐風宿露的,還是短發更為輕便。
少女俏麗的短發,精致的眉眼,挺拔的身姿,也許比喻不太正確,但是絕影一直覺得,她像一棵竹子,堅韌挺拔,永不彎折,倒下的一天必然是她的傲骨被折斷的時候。
但終究……過剛易折。
“此次出行,你不要太過逞強,萬事有我,”他再一次地重復著早已復述過千萬遍的囑咐,“像那種徒手去抓勛爵命魂的事不要再做了。”他真的對君無焰的不要命心有余悸,回憶一下,他剛認識君無焰那會,她就敢以身犯險,現在只是魂力越高,膽子越大,也越不要命
她再一次笑著答應,心中卻想的是,真到了危急時刻就算絕影,怕是也攔不住她,好比對初八那次,她就算去徒手抓了電流圈,絕影也根本無暇去制止她。
抬頭看了看日頭,集合出發的時間快到了,君無焰看了絕影一眼,絕影會意,化作黑煙消散于空氣之中,君無焰拿上自己的行李,走出了自己房間。
其他人已經等在了大廳,表情有些不安也有些凝重,沒有人開口,氣氛有些壓抑,也許是對未知的旅途有些恐懼吧,但是這樣的氣氛真的不算什么好事。
辰楚風在他們集合完畢后出現,身后跟了人,帶了些東西過來,那些東西看著像是……衣服?
“這次任務辛苦,所以我找鑄甲師專門為你們準備了一些防身的東西。”辰楚風做了一個手勢,身后的仆從把東西送了上來,展示在他們眼前,“這是綠湖甲。”
顧名思義,綠湖甲猶如綠色的湖水一般,陽光一照便波光粼粼,仿佛照耀在湖面之上。
身為煉金術師,君無焰自然一眼看出綠湖甲用什么金屬制造的。
都是一些產量稀少的金屬,想來這一件輕甲若是拿到市面上也絕對不便宜,辰楚風卻是一口氣拿出了六件,可見其手筆。
“此次任務至關重要,影響城市的生死不說,參與任務的還都是城內大族的子女,城主府拿出誠意來是應該的。”路原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也必然會被辰楚風聽見,但是辰楚風還不至于去跟他們計較。
君無焰自然也知道這點,但是辰楚風跟她還算是有些七繞八繞的交情,她也不想再辰楚風面前議論這些,便含糊道:“這也是。”便上前接過輕甲。
即使是金屬,但是在鑄甲師的本事之下卻是如同布料一般輕柔,穿在身上甚至還清涼透氣,這讓人不禁感嘆控魂師的能力多種多樣。
往綠湖甲里注入了一些魂力,便大概知道它的功效了。
這是水屬性的鎧甲,能化解魂將的全力一擊,勛爵的攻擊即使不能完全消弭,也可減少一定的傷害。
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至少在子爵城能弄到這樣的東西,辰楚風已經算得上是神通廣大了。
有這一件綠湖甲,再加上她手上的火藥丸子,不說其他,只要來的是子爵以下的控魂師,她自保絕對是沒有問題。
她可以自保就是對絕影最大的援助。
其他人也因為這樣一件寶物的關系,臉上露出安心的笑意,這讓氣氛不再那么緊繃。
“將有一位勛爵三層的帶隊老師與你們同行,但是他不會出現,只有當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出手,接下來的路程將由你們自己完成,請保重。”
勛爵三層的帶隊老師,君無焰了然,這說的應該是絕影。
接下來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之后辰楚風把他們送到了車上。
這是魂力驅使車,只要注入魂力就可以讓車奔跑起來,六個人輪流駕駛一小時的話也可以持續奔跑六個小時。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請平安歸來。”辰楚風說道。
他們踏上了了離家的旅程。
在商量過后,他們決定由其他五個人來輪流駕駛魂力驅使車,因為一旦他們進入野外,那便要君無焰保持高度的警戒來探查周圍,避免被突襲打的措手不及,但這代表著君無焰將一天之內都不會得到任何的休息,所以就不要她來進行駕駛了。
目前他們還在城市的結界保護區內,羅安城的人是不可能進入到這里來的,君無焰躺在車頂,抓住著最后一點休閑的時光進行閉眼調養。
“你在嗎?”她輕聲地開了口,問著茫茫虛空。
良久,才有人回應了一句:“嗯。”
君無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雖然我察覺不到你的魂力,但是我知道你在哦。”
有人輕聲嘆氣,一波魂力把她包裹,拖進了某人的領域,絕影的身姿在她眼前浮現。
“我已經避到我的領域去了,為什么你還是能感覺到呢?”
君無焰微笑,她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么原因,也許是因為她和絕影之間有根關聯著的線吧,所以她才能總是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我最近都沒聽到雅逸的消息,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突然提到這個消失了將近一個月的名字,絕影愣了一下,聽君無焰有些擔憂地道:“上一次見他,他身上還有傷,這一次離開也沒有見到他……我有些擔心,聽說他的身體一直不好,這一次,是不是又去養病了呢?”
“你總是這樣……自己的命不在乎,只記得別人……”他說著,神情復雜,“可以請你,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她失笑:“怎么說起我來了,我在問你雅逸的事啊。”
她回避問題,執意要問清楚辰雅逸的情況,絕影只能嘆氣,告訴她:“他沒有事,只要你好好的,我……不,他就不會有事。”
絕影也好,辰雅逸也好,他們似乎都很喜歡這種說法,總是在不厭其煩的這么告訴著她。
她不是不喜歡這個說法,只要聽到這話,仿佛她就和她重要的人聯系起來了,在告訴她,她是被人重視著的。
可是這并不代表她總喜歡被這句話給敷衍過去。
“你們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直到我問起了才用是是而非的話來含糊過去。”她抱怨著,“多少考慮一下,我也是會擔心的啊。”
絕影用一種苦澀卻又隱含幾許期待的目光看著君無焰:“會告訴你的,再耐心等等好嗎,雖然……你肯定是會生氣的,也許會再也不想見我……但是到了那一天,請聽我解釋……”
“如果告訴我會是讓你這么難過的一件事的話,那還是不要說了,現在這樣就夠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知道。”所以不要露出這種表情,讓她看了心口就疼痛。
“不,這是我的謊言,也是我對你的虧欠,所以你的怨言也好,責備也好,我都會承受。”
君無焰還想要說什么,但是絕影摸了摸她的頭頂:“要出邊界了,你不能留在這里了。”然后不由分說地把她送了出去。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絕影居然就這么自說自話地單方面中止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絕影還在的,君無焰能感受得到,但是也不知道無論她再怎么開口,絕影都不會再回應她了。
“無焰,要出結界了。”路原提醒著她。
“嗯,”她應了一聲,“我知道。”說罷,盤膝閉眼,把感知放到方圓五米,警惕著一切可能的危險。
這不是一個輕松的活。
一整天都維持著精神高度的集中對于她的消耗很大,也讓她極為的疲憊。
她只有早中晚三次半個小時的休息,會有其他人接替她的偵查工作,只是其他人跟她比起來,能感應到的范圍實在是太小了,一般是兩個人負責,偵查范圍為半徑三里的半圓。
君無焰的實力在之前特訓的高強度的消耗下達到了三十五級的魂校。
其他人驚嘆于她的修煉速度,卻不知道她的快速修煉是有代價的,一旦使用封魂之術,她的境界將會瞬間倒退回魂尉。
她的真實實力,實際也不過才是魂尉罷了。
但至少她要在控魂師大會之前,把自己提升到三十九級,壓制在距離畢業的魂將差一步的情況下。
這是她能為眼前的境遇所能做到的最好準備。
長安瑾年
因為沒什么人看,所以這里就暫且作為我叨叨逼逼的地方吧;稍微有點被逼到絕境了,所以只能把所有灌注在這篇文上了,爭取三個月內上架吧【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