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奉上,服務員先給伯母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杯。她端起茶水,淺呷一口,清涼淡澀的味道透過味蕾,綿延進她的嗓子,很柔很舒服。
一口茶水剛下肚,伯母揮手,打發走服務員,沖著迪敘開口:“迪敘。”
迪敘微微愣了愣,這可是她認識伯母以來,伯母第一次喊她名字全稱。
從她進門到現在,伯母一句話沒有跟她說,并且名字的全稱喊的冷冰冰的,讓距離聲源一米之遠的她,都感覺到了寒意。
“嗯?”迪敘放下古銅色的茶杯,抬頭,茫然地望著伯母。
伯母推開眼前的茶水,雙手疊在桌子上,開門見山道:“迪敘,跟我們也樊分手吧。”
啊?伯母的話,就像是定時炸彈,一個炸彈比一個炸彈威力大,一個定的時間比一個短暫,緊迫。迪敘表情變得很不自然,她握著茶水杯的手,猛地抖動了好幾下,她防備式的笑容,不自然地掛在臉上,結結巴巴問道,“為...為...什么?”
“你們不合適。”伯母斬釘截鐵道。
“為什么...不合適?”迪敘強擠出最后一絲微笑,她的嘴角上揚的都在發抖。
伯母冷冷地切了一聲,嫌棄地看了迪敘一眼,沒有說話。
迪敘兩只手緊緊抓著茶水杯,端起茶水杯喝水,由于她的手抖動的厲害,茶水險些灑出來。她喝了一口,放下茶水杯,眼睛閃爍,不知道該看向哪里。
“伯母,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她一直在拼命地壓抑自己的情緒,說話的嗓音都有些發抖。
回應她的,只有一個情緒詞,“哼”——又是從鼻孔里出的一口氣,又是一聲冷笑,又是沒有語言正面回答她的話。
迪敘咬著下嘴唇,她感覺她的嘴唇此時干燥的很,她卻不敢喝水了,她怕她在端起茶水杯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發抖的手,將水灑出來。
“也樊,知道嗎?”迪敘咬了咬唇角,小心翼翼地問。
“他會知道的。”伯母說。
聽完這句話,迪敘強忍著不讓腦海里出現各種,他跟她說分手的場景。
“可是。”迪敘眼睛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面,她說:“我不想跟也樊分手。”
說完這句話,她的眼前精美雕刻的桌面變得朦朧,瞳孔有些模糊,眼角有些濕潤。
她的聲音很微弱,像是小孩子很想要一個玩具,又怕父母不同意,很弱很弱的懇求......“我不想跟也樊分手。”她抬起頭,看向伯母,滿臉的委屈。
“如果是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伯母......”她后面的‘能不能別讓我跟也樊分手,要是你們不想離開也樊,我也可以跟也樊和你們住在一起’還沒有說出來,她看到伯母不耐煩地搖頭,聲音戛然而止。“你跟也樊不可能。”伯母語氣冷淡地開口,一臉的厭惡與嫌棄,“逼你們分手的,不是我,你用不著恨我,要恨,應該恨你的母親。是她逼你們分手的。”
迪敘不懂,“我母親?我母親很喜歡也樊......”
不等迪敘說完,伯母直接打斷,一字一句道,“是生你的母親。”
迪敘更不懂了,“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