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布蘭登律師需要補充陳述嗎?”在羅賓遜夫人結束了她的發言之后,大法官道格拉斯·愛德華茲又接著問道。
“不需要。”坐在原告席上的布蘭登很干脆地回答。
“請問布蘭登律師是否需要傳喚證人上庭?“
“是的,法官閣下,”布蘭登律師說道,“我申請傳喚我方一號證人——布里埃納軍校助教,德爾諾·瓦雷斯?!?p> 德爾諾·瓦雷斯很快在助理的帶領下來到法庭之中,書記官則在此時起身,對他說:
“請面向頭頂的星辰,舉起你的右手;請發誓:‘我今日所說,絕無虛言’?!?p> “我發誓?!?p> “請坐?!?p> 接下來是原告律師對證人的提問。只見布蘭登律師言辭犀利地說道:
“瓦雷斯助教,請問你在布里埃納軍校任職多久了?”
“已經有七年多了?!?p> “那你對于被告,也就是昆廷·薩拜因校長,持有一種怎樣的態度?”
“我一向很敬重他的為人?!?p> “那么如果他要求你做一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從你的觀點上看是無害的,你會去完成嗎?”
“當然,“瓦雷斯助教回答,“校長交代給我的事情,我都會盡全力去完成。”
“那么伽勒斯爵士呢?對于他,你又懷有怎樣的態度?”
“我跟他不熟?!?p> “但我聽說,他在一年前給了你一些東西,讓你轉交給德克鏢局?!?p> “是這樣的,”瓦雷斯助教道,“當時伽勒斯爵士聯系我說,他有一些東西放在校長秘書的手里,讓我轉交給德克鏢局。當時我感到很困惑,但聽到了校長的名頭后,我還是照他說的做了。”
“你知道那些東西是什么嗎?”
“它們被裝在一個信封里。因為我并沒有拆開它,所以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p> “法官閣下,”聽到他的回答后,布蘭登律師說道,“我的問話到此結束?!?p> 霍拉旭靜靜看著瓦雷斯助教坦然的神色,腦子里則想著維倫不久前給他寫過的一封信。維倫告訴他,他在布里埃納軍校中發現了諾亞一世的傳承,其使得他的“念術”比以往更加強大。
此時的維倫,不僅僅可以操縱他人的情緒,更可以直接把明確的想法植入他人的大腦——雖然消耗有點大。
看來他做得挺成功。
“瓦雷斯先生,你現在依舊受到如實做答的誓言約束,”愛德華茲大法官宣布道,“羅賓遜夫人,你可以進行交叉提問了?!?p> “謝謝法官閣下,”羅賓遜夫人以洪亮的聲音說道,“瓦雷斯先生你好!你說,你交給德克鏢局的那些東西,是從校長秘書處獲取的吧?”
“是的?!?p> “而你不問理由就答應了伽勒斯爵士的請求,恐怕也是看在校長的面子上?”
“沒錯。”
“那么在你看來,校長秘書與校長之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系,能讓你意識到,伽勒斯爵士的請求是校長本人所暗示——而非校長秘書擅作主張的?”
“這個,”瓦雷斯猶豫了一會兒,“我和校長秘書并沒有交情,我之前與其的一切接觸,都是出自校長的授意。我并不認為其會私下里來找我做什么事情。”
“但我們也不能排除秘書借校長之名行事的可能性?”
“沒錯,”瓦雷斯攤開雙手,“雖然我認為一個身世干凈的秘書并沒有這么做的理由。”
第一輪,原告方勝?;衾裨谛睦锬械?。
看來維倫的巫術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霍拉旭對此感到很是驕傲。不過與此同時,他的心里卻升騰起了擔憂的情緒,擔心自己這位把兩種對立力量融于一身的兄弟,會不會落下什么可怕的隱患,也擔心在對方逐漸變得強大的過程中,自己會不會跟不上他的步伐。
“尊敬的法官閣下,我的問題到此結束。”羅賓遜夫人如是說道。接下來,根據原告方的要求,第二位證人,萊庇提亞中央銀行的會計師安吉拉小姐,被傳喚到了法庭。
“請面向頭頂的星辰,舉起你的右手;請發誓:‘我今日所說,絕無虛言’?!?p> “我發誓?!卑布〗阈牡馈?p> 獲得了第一輪對決的勝利之后,布蘭登律師表現得比剛才更有信心了。剛一獲得法官的允許,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
“在萊庇提亞中央銀行的所有賬目中,有多大一部分是由你負責的?”
“我主要負責萊庇提亞對外轉賬這一部分的業務,但銀行當局授予了我過問所有賬目的權限?!?p> “那你是否知道,就在今年幾周之前的時候,有一筆巨款從伽勒斯爵士的賬戶,轉移到了布里埃納軍校的官方賬戶?”
“是這樣的?!?p> “用的是什么名義?“
“伽勒斯爵士的兒子,加文·伽勒斯的學費?!?p> “但是根據檢察官的調查結果,這筆錢從賬目上看,其數量要遠遠多于布里埃納軍校應繳納的學費,”布蘭登律師突然提高了音量,“而且其最終去向,并不是布里埃納軍校的官方賬戶,而是昆廷·薩拜因的私人賬戶。請問安吉拉小姐,事實是這樣嗎?”
“的確如此?!?p> “很好。我的問話到此結束。”
接下來又是被告方與證人進行的交叉提問環節,在上一局對決中稍落下風的羅賓遜夫人顯然躍躍欲試。
維倫那個機器人的黑客水準全國一流,看來他在信中并沒有說大話?;衾窨戳艘谎勖碱^緊皺的昆廷·薩拜因,如是想道。
“安吉拉小姐,想問在這筆被意外打入薩拜因先生賬戶的巨款上,有沒有被人添加什么備注之類的?”羅賓遜夫人問道。
“并沒有。”
“那么是否有其他的證據,能夠證明這筆錢與弗萊明街陳尸案,或者‘落日先鋒’軍團的覆滅有關?”
“這個……應該也沒有。”
“那么我的問話到此結束。法官閣下和陪審員們,”羅賓遜夫人理直氣壯地說道,“這筆巨款頂多稱得上是一次普通的行賄。況且,被告聲稱其對這筆錢什么時候到了他的私人賬戶上一無所知,說不定是別人的陷害呢?!?p> “那么,布蘭登律師,你還需要繼續向證人提問嗎?”法官如是說道。
“是的,”布蘭登律師順理成章奪過話頭,“安吉拉小姐,我想問問,在你們銀行的系統之中,如果不是出自本人授權,別人是否有權限進行這樣的轉賬操作?”
“當然不行?!?p> “那么如果是有人用木馬病毒入侵系統呢?”
“我們銀行使用的是軍用級防火墻,整個王國中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p> “那么我的問話到此結束,”布蘭登律師總結道,“被告遭人陷害的可能性已經排除。眾所周知,弗萊明街是歐羅巴有名的零犯罪街區,伽勒斯爵士殺了人,恐怕也就只有被告先生有能力把消息壓下去了?!?p> “抗議,”羅賓遜夫人道,“主觀臆斷!”
“抗議有效,”大法官宣布道,“請問羅賓遜律師是否還要繼續提問?”
“不需要,謝謝!”
“那么控方是否還要繼續傳喚證人——”
”——報告審判長,”法庭助理突然插話道,“控方一名臨時加上的證人有話要說,請問是否把她傳喚入內?”
道格拉斯·愛德華茲思忖了許久,隨后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