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婆,我準備把這剩下的山楂泥弄來吃,有點酸,你們要放白糖還是蜂蜜。”小溪端了個裝有山楂泥的小碗,稍微傾斜,示意給他們看。
“我要放蜂蜜,蜂蜜好吃,多放點哈。”想起蜂蜜的美味,陳婆婆咂咂嘴。
“我也放蜂蜜。”蜂蜜好吃,要比白糖更加爽滑香甜,也更養人,而且也不是甜的那么膩人,所以陳老爺子更喜歡蜂蜜一些。
“嗯,我曉得了。”待他們說完,小溪回答了一聲,就扭轉身來。
“嘿嘿嘿……姐姐,我也要蜂蜜,嘿嘿嘿……”只說了一句“要蜂蜜”的話,就沖著小溪“嘿嘿嘿”傻笑。
小溪笑點著他的額頭,“我知道,你個小饞蟲,你也要多放點。”最后還笑著剜了他一眼。那一眼滿含著包容和寵溺,還有珍惜。
將四只小碗都舀了蜂蜜,只不過量的多少不同而已。小溪和陳老爺子的山楂泥只舀了一勺,陳婆婆和陳玉彬的舀了三勺,不過應陳玉彬的要求,又加了一勺。
每只小碗都配上勺子,才和陳玉彬端起小碗遞給陳老爺子和陳婆婆,他們才又端起自己的坐到飯桌上,將蜂蜜攪拌均勻才開吃。
看著空空如也的案板,陳婆婆知道他們把山楂水裝起來了,她倒也沒說什么,心里也沒有什么不愉快的。幾個破山楂熬的水,就費了幾個柴,不值當什么,他們要拿去就都拿去。
小溪不太喜歡吃太甜的食物,加了一勺的蜂蜜,對她來說剛剛好,酸酸甜甜的,既開胃又爽口。
“嗯~好吃,真香,吧唧吧唧。”這山楂翻煮了快一個小時,果肉都燉煮的爛爛的,很是細膩。
想著自己加了一勺就覺得夠甜的了,而陳玉彬加了四勺,還嚷嚷著好吃,小溪頓時覺得甜膩膩的,牙齒發痛,打了個冷顫。
“彬彬,好好吃,不要吧唧嘴。”聽到陳玉彬又吧唧嘴了,一旁的陳老爺子將手里的勺子“啪嗒”扔進碗里,厲聲說道。
見陳老爺子一副又要開始說教的樣子,小溪趕緊抱著碗,屁股微微向外挪了挪。而陳玉彬則嘟著嘴,不敢再吧唧嘴了,捧著碗,低垂著頭,用勺子舀著小口小口地吃。
“說了多少次,吃飯的時候不要吧唧嘴,說過這么多回了,就是記不住是吧……吧唧嘴不禮貌……你現在吃飯吧唧嘴,不把這個毛病改過來,你二天長大了,娶媳婦了還吧唧嘴,上丈母娘的門了,逗人家說你的很……”
“噗嗤,哈哈……”聽到陳老爺子扯到娶媳婦上去了,小溪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笑出聲來。
聽得孫女的笑聲,陳老爺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頓時有些不自在,也不再多說什么,端起手里的碗,開刨。
“娶媳婦~”小溪朝陳玉彬一擠眼,取笑道。
雖說年紀還小,但陳玉彬已經曉得娶媳婦是啥意思了,臉漲的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怒了。被姐姐借著這個笑話自己,陳玉彬埋怨地看向嘴快說出這話的陳老爺子,那雙眸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吃完山楂,陳老爺子就起身收撿四只小碗,小溪攔著,“爺,放這兒了,等會兒我去洗就行了,你坐你的。”
“快給我,不就是幾個碗嘛,我順手就給洗了,你忙了一天了,多休息會兒。”小溪還要推讓,陳老爺子搶過小溪手里的碗,又接過陳婆婆的碗,就找了瓢舀了一瓢冷水。
“爺,那燒點兒熱水洗嘛,那水冷凍手。”這大冬天的井水可拔手了,雖說屋里要好一點,可那也凍手啊。
“沒得事,就這幾個碗,有啥子凍手的嘛。”快速地將幾只幾碗給洗了,放回碗柜,勺子插進筷子筒。
揭了揭兩個鍋蓋子,在鍋里摸索了會兒,陳老爺子才抬頭對小溪說:“這豆子還有點硬,南瓜和紅苕快熟了,再稍等一會會兒。”
因著紅豆綠豆不好煮,費時,要煮很長時間才會變綿軟。像是家里煮綠豆稀飯,大多時候吃的豆子都有點硬。
蓋上鍋蓋,就又重新坐回火堆,張開手,烤烤手上的濕氣。
又歇息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小溪就起身,走到灶臺跟前,抽了雙筷子,揭了鍋蓋,用筷子插了幾個紅苕,沒有阻攔就插到底,表示這些紅苕都熟透了。
拿了個鐵盆來,將紅苕都撿出來,端到飯桌上,又拿了個干凈的盆放到一旁,“爺,你們把這些紅苕的皮都剝干凈,注意燙手哦。”
外面的鍋不燒了,陳婆婆就將鍋孔里的柴都退到里面的鍋孔里,起身跟著洗干凈手,坐到飯桌前,剝紅苕皮。
小溪則轉身用濕毛巾把兩個南瓜搬到案板上,將柵子取出繼續掛回原位,換了個小點的鍋蓋蓋上,這樣熱氣兒跑的慢,豆子就更容易熟了。
把著南瓜蒂,用菜刀將南瓜剖半,用鍋勺把瓜瓤和瓜子給刮干凈。
因著南瓜剖半了再上鍋蒸,這樣多余的水蒸氣就跑進瓜肉里了,水分增多,就有種水水的甜,沒有原來的那種糯甜。不剖半,直接上鍋蒸,南瓜那層厚厚的外殼就把水蒸氣擋在了外面,所以就沒有多余的水分,就不影響口感。
仔細將南瓜瓤都全數刮干凈,小溪就用鍋勺一層一層細細地將瓜肉刮取下來,放進盆里。也不用再費道工序來弄碎南瓜泥了,這刮下來的就直接是細細的南瓜泥。
“小溪,這剝好了皮的紅苕要咋個弄?”陳老爺子將裝了扒皮的紅苕的盆端到案板上,問小溪。
“爺,把這些紅苕都搗爛,搗成泥。”小溪忙里抽閑說。
“那行。”端起鐵盆就要往外走。
“誒~等等,爺,這個紅苕夠耙的了,用搟面杖在盆里搗就行了,還跑外面干啥,麻煩。”小溪手快抓住盆沿,阻攔道。
耙就是軟的意思,感覺要比軟更爛一點。
“哦。”又重新將盆子放回案板,找了根胳膊長的搟面杖,不粗,一只手能握住。這樣,就能空出一只手把這盆沿。
見小溪在刮南瓜泥,陳老爺子就覺得案板有點小了,有點施展不開,端著盆子回到飯桌上。雖說飯桌要比案板小多了,但兩邊都沒有障礙物礙手礙腳的,不妨礙他施展開來。
讓陳玉彬幫著自己扶住盆沿,陳老爺子換了根做涼粉用的木棍來,兩手抱著,搗鼓紅苕。
將四瓣南瓜的瓜肉都刮下來,只剩四個空殼,小溪洗了手,走過來將瓜皮扔到桌上,留給陳玉彬待會兒玩。又對陳老爺子說:“爺,我要用些糯米粉。”
陳老爺子搗鼓紅苕的手一頓,有些猶豫地說:“那些糯米粉是后頭要用來包湯圓的,你現在用了……”
“爺,反正我們有的是糯米,你再開機器打點就行了。”小溪示意陳老爺子自己這,多的是糯米,讓他不要擔心。
“那行,你自己去拿嘛,反正你也曉得放在哪兒的。”陳老爺子點頭同意道。
“誒。”小溪歡快地應了聲,就出門去取糯米粉了。
“你就慣的她嘛,這糯米粉是十五要用來包湯圓的,你現在就給她折騰,要是后頭不夠用了,我看你咋做。”陳婆婆又塞了幾根大柴進鍋孔,放下火鉗,沖陳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埋怨道。這死女子,主意越來越大了,以后還咋得了。
陳老爺子不在意地一笑,“沒得事,要是不夠了,我抽空再打點兒糯米粉就是了,不耽誤。”
“對呀,反正姐姐又不會浪費,都用來做好吃的了。”陳玉彬也幫著姐姐辯解道。
得,這三個都是一伙兒的,自己說不過,算了,不說了,管他們要做啥,任他們去折騰吧,不管她的事兒。
“爺爺,我把糯米粉都拿過來了。”小溪提溜著手里的袋子,示意給陳老爺子看。
“啊~你都拿過來干啥,你要用多少就舀多少過來,你這都拿過來,弄臟了……”才說不管了,一聽小溪將整袋糯米粉都拎過來了,陳婆婆就急的跳腳了。
“對呀,小溪,你要用,就舀上兩瓢過來就是了,全拿過來干啥?”他也擔心小溪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都用完了倒沒什么,要是用不完弄臟了那就可惜了。
“爺,我想著用這些糯米粉現在就做些湯圓出來。”將裝糯米粉的袋子放到案板上,小溪湊到陳老爺子身邊說。
“嗯?現在就做湯圓干啥?”陳老爺子很是不解,這離正月十五還早著那,頓時念頭一轉,恍然大悟,“哦~你是說,現在就做出來,不用那天再忙了,直接就煮……”
“不是的,爺爺。”小溪打斷道,“我準備做些沒有餡兒的湯圓。”
“嗯?沒的餡兒,那還是湯圓嗎?沒有餡兒怎么吃?”陳老爺子這么多年吃過的湯圓全是帶餡兒的,還從來沒聽過不帶餡兒的湯圓。
“小溪,好好的湯圓你不包,一天瞎整,不要浪費了糧食。”陳婆婆也沒聽說過湯圓還不帶餡兒的,想來是小溪瞎搗鼓的,陳婆婆就批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