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玄妙的光芒再次包裹了泓一,白澤帶著泓一離開了此地。
“大荒澤之上生死相伏,如同這般事情每日都會發(fā)生,你可曾救的過來?”白澤說道。
“能救多少是多少。”
“但他們不會領(lǐng)情。”
“我救小鸞鳥并非為了讓鸞鳥領(lǐng)情,只是圖個無愧于心。”
泓一說完這句,白澤忍不住側(cè)目看了看泓一,眼神中很是復(fù)雜。
“臭脾性還真是如出一轍。”白澤嘟囔了一句。
兩人再次回到了衛(wèi)海濱之上,泓一不甚明白白澤的用意,剛想詢問,只見顏赭無暇的面容上滿是焦急之色,在看到泓一和白澤之后,輕盈地飛身而至,朝白澤施禮。
“可是出了什么事?”看著顏赭的面容,泓一心底一沉。
“樂誠你可還記得?”
“當(dāng)年被廢的樂家長子。”
“出現(xiàn)了,樂東被囚,他重回樂家繼承之位。”顏赭面色沉重,心中萬分糾結(jié)。告知泓一,泓一定會以身犯險,但若不告知,若是樂東出事,泓一必定自責(zé)難耐。
泓一緊握拳頭,抬頭看向天際弘空大陸。樂東先前為自己搬救兵一去不回,不料竟是遭遇了如此變故,這讓泓一心中有些自責(zé)。
“去吧。”白澤忽然開口道。
“這次你這張讓人討厭的嘴巴,沒有什么喪氣話要說的嗎?”泓一說道。
“忍很久了,怕你承受不住。”
“你……”泓一瞪了白澤一眼,平復(fù)下心境后說道:“說吧,我受得住。”
“你能承受如此大的打擊,挺出乎我意料的。”
“羈絆太多,總該放下一些。”泓一笑得十分苦澀。
白澤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但又倔強的不曾掉下眼淚。
“小心額間黑印,去吧。”
泓一不甚明白,等到回身想要問詢時,身后空空如也,哪里還有白澤的身影。白澤說出的這句,雖說模糊不清,但也是白澤能做到的極致,即便如此,白澤也會受到因果纏身的,終究還是撫動了流水。這份恩情,泓一只能牢牢記下。
“我陪你一起。”顏赭堅定地說道。
泓一搖了搖頭,顏赭的身份是異獸,自己此番前去必定危機(jī)重重,若是顏赭和自己同去,只怕會陷入險境。
“安心。”
說罷,泓一沖天而起,朝子桐島飛去。
顏赭看著遠(yuǎn)去的身影,猶豫再三,搖身一變化作重明鳥,一道火紅色的殘影同樣沖天而起,朝泓一消失的方向飛去。
子桐島上,泓一行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街道兩側(cè)喧嚷的叫賣聲不絕于耳。當(dāng)年第一次踏足子桐島時,泓一還是一個身中怨印的毛頭小子,如今再次歸來,已是歸法巔峰的一代強者。
泓一輕車熟路來到樂家門前,徘徊許久。門前兩名島衛(wèi)目無表情,冷眼掃過經(jīng)過府前的每一人,在看到泓一時不由地多看了一眼,雖說此人面容看上去年輕,但此人的修為,兩人無法看清。泓一不愿多事,朝遠(yuǎn)處走了幾步,避開了島衛(wèi)。
樂家守衛(wèi)森嚴(yán),自己不比師父,自是沒有那等威懾力。但若想神不知鬼不覺進(jìn)入樂府救下樂東,卻也是癡心妄想。同為四大家族的樂家,底蘊之深,遠(yuǎn)非夏家所能比擬。
“孔崧學(xué)院泓一求見樂家二公子樂東。”思前想后,泓一決定大方登門。
“泓一?”兩島衛(wèi)面色巨變,當(dāng)年子桐島上發(fā)生的事,雖說府中明令不許談?wù)摯耸拢谒较聟s也是傳的沸沸揚揚,如今看到此人,心中難以平靜。
“二公子樂東?”其中一名島衛(wèi)面露不屑。“他成了階下囚,沒法見你,你走吧。”
另一名島衛(wèi)急忙朝他使眼色,說道:“二公子今日不便待客,但大公子卻是和泓一先生舊交,早已略備薄酒,恭候先生多時。”
泓一示意島衛(wèi)引路,但心中卻在盤算,這樂誠本是一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之人,當(dāng)年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打壓與自己有競爭的弟弟,而這手段就包括泓一。如今備酒相迎,自是不可能想化解當(dāng)年恩怨,而他被廢的修為突然恢復(fù),也是蹊蹺。
島衛(wèi)帶著泓一來到偏廳,還未見到樂誠,偏廳里就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樂誠從偏廳快步走出,朝泓一迎了上來,仿佛泓一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泓一,多年未見,如今也是儀表堂堂,人中龍鳳啊!”樂誠大笑道。
“大公子謬贊了。”
“來,坐!早先聽聞你要來,為你準(zhǔn)備了大荒澤上的月果酒,這可是珍品,連我父親若非貴客,都不舍得拿出來品飲的絕世佳釀。”
“不必了,還……”
樂誠不等泓一說完,就打斷了泓一。
“不急,先品嘗一番,這酒不能在風(fēng)中放置太久。”
泓一見樂誠有意躲閃,便也不再多說什么,一飲而盡了眼前桌上的月果酒。
“哈哈哈哈哈!好酒量,這酒味道如何?可合你心意?”樂誠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看著泓一。
“泓一粗鄙之人,登不了大雅之堂,想必浪費了大公子的好意了。”
“泓一乃摘星榜少俊,當(dāng)值得飲此美酒,怎有浪費一說!”
泓一見樂誠故意躲閃,便也索性挑明了來意。
“大公子,寒暄也寒暄過了,酒也喝了,今日泓一為樂東而來!”
樂誠面色微變,喊退了四周下人,一邊淺嘗杯中酒,一邊瞇眼說道:“我那不成器的愚弟,我知曉。”
“那……”
“不急,今日肯定讓你二人見上一面,不過在這之前……”樂誠起身親自將泓一的酒盅斟滿,遞給了泓一。
“多年前,樂誠年輕氣盛不知輕重,險些害了泓一釀成大禍,但好在泓一古帝庇佑,樂誠也受了懲戒。今日樂誠想和泓一共飲一杯,揭過此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樂誠的一套說辭頗為得體,若是泓一此時不應(yīng)允,倒是顯得泓一小氣。但泓一當(dāng)年對樂誠印象頗為深刻,他并非是能夠如此輕易釋懷之人。
樂誠微微皺起了眉頭。“泓一還在怪樂誠當(dāng)年不懂事?”
“當(dāng)年之事已在當(dāng)年揭過,泓一只想見一見樂東。”
樂誠抬手示意泓一共飲此酒,泓一也不扭捏,仰頭喝下了酒。
“泓一自幼和樂東交好,以兄弟相稱,那樂誠年長幾歲,泓一若是不嫌,也可同樂東一般,喊我一聲兄長。”
泓一拱拱手拒絕了樂誠的好意,眼神四處打量,尋找樂東的蹤跡。
“泓一此番退學(xué)孔崧,日后可有打算?”樂誠問道。
“不曾。”
“那可愿同樂家……”
泓一還沒等樂誠說完,便拒絕了樂誠。
“門規(guī)所限,泓一不能入凡世紛爭,好意心領(lǐng)。”
樂誠被拒,臉色不悅。
“大丈夫若是沒有在世間作為一番,豈不枉對父母?”樂誠試圖用父母期望引誘泓一,但不料這話卻觸動了泓一的逆鱗,等到樂誠想到泓一父母時,為時已晚。
“父母期盼便不牢掛念,今日你在樂東之事上閃閃躲躲……”
“泓一當(dāng)真不考慮?”
“樂東在哪?”泓一面露怒色,但心底卻滿是對樂東安危的擔(dān)憂,在樂誠面前如此克制,也是不知樂東安危,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敬酒不吃吃罰酒!”樂誠受夠了低聲下氣,一字一句的嗔怒道。
噌!
破風(fēng)槍出。
樂誠怒極而笑,鼓掌道:“真當(dāng)自己是你師父了不成,敢在樂家動武?你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樂東在哪?”
泓一冰冷地說道,破風(fēng)槍嗚嗚的風(fēng)鳴聲透露著泓一的怒火。
“帶上來!”隨著樂誠的命令,一位藏身在黑袍中的人出現(xiàn)將半死不活滿身是傷的樂東扔到了樂誠和泓一面前。
“樂東!”泓一緊張地把樂東扶了起來,在看到樂東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好,怒火燃燒幾乎要將這偏廳掀飛。
“咳……咳……咳……”樂東虛弱地咳嗽了幾聲。“你小子……終究還是來了!”
“安心,哥哥帶你走!”
鐺!
破風(fēng)刺出,槍尖撞在了一柄銀色大旗上,發(fā)出轟鳴之聲。大旗無風(fēng)鼓動,上面金線交織,繡著狀如鷂鷹卻長著人足的數(shù)斯,數(shù)斯側(cè)身梳理自己黑色羽毛,大旗鼓動,不時傳來數(shù)斯禽鳴。
獸旗殿的鎮(zhèn)殿殺器數(shù)斯旗!
獸旗殿門派是以獸為修煉媒介,和異獸簽訂魂契,可用召喚旗召喚出和自己能力匹配的異獸為之作戰(zhàn)。而其大殺器數(shù)斯旗是集合了獸旗殿一代先祖合力斬殺的仙二數(shù)斯,雖說數(shù)斯已死,無法發(fā)揮生前的實力,但放在當(dāng)今仙二死劫之下,法渡不出,誰與爭鋒!
“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少不了受一些皮肉之苦。同輩斬殺,你師父也不好說什么。”樂誠此刻眼神放光,如同一只蟄伏的異獸般將泓一當(dāng)做了獵物。
“他……他……盜了獸旗殿的數(shù)斯旗,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走!”樂東拼盡最后的力氣,朝泓一嘶吼道。
但泓一不為所動,槍尖遙指樂誠。
轟!
以泓一為中心,震蕩的靈力瞬間將偏廳撕扯碎裂,瞬間此地殘壁斷垣,二人曝露在外。
“如此對待親兄弟,滅絕人性,該殺!”泓一怒斥道。
樂誠并不答話,手中數(shù)斯旗一揮,遮天蔽日的旗面上數(shù)斯此時面露猙容,無數(shù)墨色羽劍齊發(fā),要將泓一釘死在原地。
泓一手中破風(fēng)掃過,迸發(fā)漫天符文,盡數(shù)將羽劍崩碎。
緊接著,天邊山海大世界幻象顯現(xiàn)演化,泓一右拳出擊,這一拳像是要擊穿長空,砸在了數(shù)斯身上。
數(shù)斯瞬間通體發(fā)光,羽毛由墨色變幻為灰色,帶著翠綠色的斑紋,沖天而起,快若閃電。每一次揮翅都震蕩浩瀚如海的靈力,壓得場下前來護(hù)府的島衛(wèi)透不過氣,幾欲昏厥過去。這等實力對于他們來說太過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