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鳳凰見眾人一臉懵逼,冷哼一聲,道:“帶宋英!”跟著門外有人應了聲,鄭府尹等人更是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赤鳳凰亦不理會,呷了口茶,門外便響起了呼喝聲,跟著進來兩個被五花大綁著的人,眾人一看不是宋提刑官宋英還有誰?旁邊那個更出乎眾人預料,竟是鄭府尹里的書童鄭金童。兩人一見堂屋里竟坐滿了府衙里大大小小的一眾官吏,詫異不已,那鄭金童見著鄭府尹更是心里一喜,心想此回得救了,期盼的眼睛里卻不料迎來的是鄭府尹狠狠的一瞪眼,心底一驚,跟著徹底冰涼,絕望由心底而生,遂低下了頭顱,默不作聲。赤鳳凰見著,呵呵一笑,道:“諸位大人,此人是否就是宋提刑宋英?”那邊周通判當先發難,道:“不知宋提刑犯了啥罪,要勞動石堡主將人捆綁成此樣子?石堡主可知私囚朝廷命官可是殺頭大罪,速速放人!”赤鳳凰冷笑一聲,道:“周大人若愿為宋英簽個擔保書,俺馬上放人,但若宋英所犯之事觸犯了律法,周大人一同擔責受罰,如何?”周通判被懟得一滯,道:“汝!……”再看看宋英期盼的神情,忽然想起以前曾被其坑過,便將臉轉到另一邊不再講話。
赤鳳凰冷冷地看了一圈眾官吏,見人人都轉過頭去,估摸眾人對宋英的為人亦是清楚的很,于是,赤鳳凰轉向宋英,問道:“宋英!不向眾大人交代一下嗎?”宋英冷哼一聲,道:“爾是何等人?竟敢束綁本官,可是活得不耐煩了?!速速松綁,饒爾不死!……”赤鳳凰一聲不吭地盯著宋英,直盯著其心里發毛,話亦講不下去,于是,赤鳳凰道:“沒有話講了?那輪到俺來講好了,來人,將黃二狗帶上來!”宋英一聽,看了看身邊的鄭金童,見其目光閃縮,不敢看自家,心里已明白是咋回事,提起腳就將鄭金童踹倒在地,大聲罵道:“混帳!”兩兵丁馬上將人拉開,赤鳳凰雙目一瞪,喝道:“放肆!掌嘴三十!”兩兵丁一下將宋英踢跪在地,一人按著,另一人抽了宋英的布鞋就掌其嘴,三十下過后,宋英兩邊臉赤紅,腫得半天高,滿嘴吐血絲,眾官吏看得直抽臉皮子。
看著宋英被打,眾官史雖然心里不爽,但是就連最為頑固的周通判都不吭聲,其余的人皆轉過頭去,當看不見,堂屋里的氣氛一時尷尬了起來,幸虧沒多久,黃二狗已被押了過來。黃二狗卻沒有捆綁,瑟瑟縮縮地進了屋,看著府衙大大小小一眾官大人都在,嚇了一大跳,而石子堅竟坐在府尹大人上首?眼光一亮,心里便打定了主意,于是快步向鄭府尹走了過去,一下跪在其面前,大呼道:“請府尹大人為俺作主!”鄭府尹一愣,沒想到其會來這出,連忙將人一腳踢開,道:“大膽刁民,竟敢襲官,來人……來……”說著才發現此地不是府衙公堂之上,人亦不是自家的人,所以叫不下去了,尷尬地看看石子堅。而黃二狗得到了赤鳳凰使的眼色,更加放肆了,爬了起來竟抱著鄭府尹的大腿不放,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其聲音本來就比較尖,此時不斷大呼有冤情,連赤鳳凰都聽得受不了,一拍桌子喝道:“好了,別嚷嚷!”那黃二狗被嚇了一跳,馬上噤聲,滿屋的人才舒了口氣。赤鳳凰見狀,又接著道:“有冤情好好稟來,讓鄭大人主持公道就是,別抱鄭府尹的大腿,否則判爾一個襲官,就讓爾狗頭落地!”鄭府尹聽得臉皮抽了抽,連忙道:“不礙事,不礙事……”雖然是如此講,但是仍暗暗使力想將黃二狗推開,為官十余載,真還不曾讓人如此抱過,內心十分厭惡,卻不敢吭聲。
好不容易,才使得黃二狗退了回去,鄭府尹看赤鳳凰正要說話,怕黃二狗被其引到溝溝惹得自家一身腥,于是趕緊一拍桌面,搶先道:“大膽黃二狗,私闖公堂當該何罪!……”赤鳳凰本想說這不是公堂,想了想卻不吭聲,決定看鄭府尹的表演。那黃二狗嚇了一跳,差點跪下磕頭求饒,卻看赤鳳凰飄來的目光,于是一挺腰板,道:“稟大人,俺不是私闖公……俺是……是石堡主請來的!”鄭府尹聽得一滯,此地并不是公堂,自家倒忘了這茬,一時竟被懟得無言。那邊周通判趁著此空隙,大喝道:“黃二狗,有何冤情快快道來!”黃二狗見問,連忙佯裝可憐兮兮,哭喪著臉道:“哎呀,周通判,俺真是含冤待雪呀,還請在座諸位大人為俺評評理啊?”赤鳳凰看傻了,估摸此黃二狗竟是府衙里的老熟人了,在座眾人每個都與其有過交接,看不出還是個府衙通?!
不料周通判卻話語一轉,悠悠地道:“黃二狗,有啥事情可要想清楚再講,也好讓府尹大人為爾作主!”黃二狗似乎并不怕周通判,聽得此話卻不急不慢地道:“事情是這樣的,日前,這……這個鄭金童找來,讓俺出面與城西的周大富搭線,道是有生意商量,正好俺與周大富有一碗水交情,俺就帶其去了趟城西?!闭f著狠狠地瞪了眼鄭金童,又接著道:“本來講好,找來周大福就給俺十兩紋銀,但是此鄭金童卻趁機將俺灌醉,還將俺扔到護城河里……”
鄭金童聽得面如死灰,周通判都一一看在眼里,但是臉色一凜,喝道:“黃二狗別信口開河,冤枉了別人可是要打棒子的!再說了,如此冷的天氣,爾又喝醉了,掉到護城河去還能有命在此?!哼!”說著周通判一拍桌子,嚇了黃二狗一跳,鄭金童一聽心里激動起來,心道看來有救了。而鄭府尹冷冷地瞄了眼周通判,不知其葫蘆里賣啥藥,遂不吭聲,靜靜地觀看。黃二狗大急起來,焦急地答道:“周大人不信,可找周大福來問問便知……”周通判又問道:“周大福何在?!”黃二狗喃喃地道:“應該在城西吧?!”周通判大喝一聲道:“來人,去城西拘周大福!……”說著伸手在面前探了探,卻發覺啥也沒有,周通判才醒悟此時并不是在公堂上,當然沒有令簽。赤鳳凰臉皮抽了抽,原來這幫當官的一個個都是戲精,一不小心就入戲太深。此時堂屋里的氣氛有點尷尬,赤鳳凰連忙緩解氣氛道:“周大人,俺已令人去拘此周大福,估摸一會就到,如今還是先問問黃二狗喝醉之前的事為妥!”周通判雖然粗魯之人,當然亦聽出了石子堅的言下之意。
鄭府尹瞄了眼赤鳳凰,仍裝著一副冷漠的樣子,面前跪著幾人似乎與其沒有半點瓜葛,呷了口茶,只見周通判又繼續問:“黃二狗,可知鄭金童為何事去找周大福?”黃二狗嘻嘻一笑道:“鄭金童沒有和俺講,但是卻被俺偷聽來了,當時都以為俺喝醉了!”鄭金童一聽哈哈大笑,正要講話,不料周通判喝道:“閉嘴!沒讓爾講!黃二狗繼續!”鄭金童立馬噤聲,黃二狗咽了咽口水,潤潤喉,道:“鄭金童以為把俺灌醉了,殊不知俺平素吃個一壇子酒都不成問題,之前和城東盛東良喝,兩人足足整了兩壇半酒,俺還走了回家睡覺……”周通判大喝道:“混帳!別扯不相干的廢話!”黃二狗連忙稱是,又繼續道:“那天狀態不好,沒喝多久就趴下了,其實俺就七八分醉,腦瓜子還清楚的很,鄭金童以為俺醉了,就與周大福商量起來,全都讓俺聽得清清楚楚,鄭金童讓周大福幫忙去找張開福通融一下,過兩日西邊有客人到來,行個方便讓其進城,周大福問是哪里的客人,鄭金童死活要見了張開福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