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點了點頭:“莊渠早就該辭了,今天老嚴走了以后,她還講了很多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情話。老嚴都不知道走哪去了,她還在講,對公司影響實在不是很好。老嚴,你覺得呢?”
嚴譯胡亂地喝了一杯酒,有氣無力地說:“隨便你們,我無所謂。”
最后,話題還是跑到了秦安和我身上。嚴譯坐在一旁聽了一陣,覺得很累,說:“你們先聊吧,我這兩天很累,先回去了。”
江一知道嚴譯心情不好,看他走了,也有點興致索然。她看了看時間,說了一句要回家照顧孩子,也匆匆離開了。
包總看著桌上的兩個空酒杯,覺得很是失落。從一開始,他們三個人的中心就是老嚴。就算他當了這么久老板,老嚴始終是站在最中心的那個。
那么,他當老板還有什么意義呢?是他們兩個人都不要,施舍給他的嗎?他為了公司付出了這么多,江一看不到,嚴譯看不到,他們全都看不到。
甚至公司里,嚴譯的威信也高過于他。
包總往他們兩個杯子里倒滿了酒,朝他們兩的方向敬了個酒,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包總擦了擦嘴,笑著說:“你們還真是自以為是呢,憑什么所有事情都要繞著嚴譯轉?”
第二天午飯前,包總特意請我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包總這樣親自出來請人,還真是少見呢。我緊張地看了一眼林盛,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
林盛朝我眨了眨眼,暗示我最近沒什么壞事發生,讓我放心。
辦公室內,我坐的筆直,整個人很拘謹。
包總開門見山:“小秦啊,這兩天我在公司聽到了一些關于你的傳聞,公司好多同事都在議論。”
這句話結束之后包總看著我,我也看著包總,總覺得包總話還沒說完。在確認包總不會說話時,我緊張地說:“啊,可能是因為……我和嚴經理分手了……”
包總說:“老嚴這個人,誒!我希望,這沒有影響到你的工作。”
我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
包總一臉糾結地說:“你知道,我們公司一向是反對辦公室戀情的。但是那個人是老嚴,老嚴他身為公司創始人之一,我也不好說他。你們感情穩定的時候,在公司沒有影響到同事,這一點我是表示肯定的。”
我訕笑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包總繼續說:“你知道,規矩一旦有人打破,以后肯定會再次有人打破,到時候,規矩就不能是規矩了。所以,為了讓規矩依然是規矩,打破的人,總歸是要……你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個講道理明事理的女生,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從很多角度理解了一下這段話,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包總想讓我辭職。
我也知道,嚴譯是創始人,不可能辭職。為了殺雞儆猴,犧牲的只有我了。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笑著說:“我知道了,包總,我會辭職的。”
包總滿意地點了頭。
中午,我吃完午飯決定再去天臺看看。答應包總辭職,一是我想換個工作崗位試試,二是……和嚴譯分手以后,我的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每一位同事、面對莊渠。
我剛上天臺,就遇到了準備下去的嚴譯。嚴譯急著離開,我叫住了嚴譯,對他說:“嚴譯,我要辭職了!”
嚴譯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愣了很久,才轉身走到我面前,抱住了我,對我說:“好好照顧自己。”
我含淚抱了一下嚴譯,溫柔地說:“你也是。”
嚴譯離開后,我坐到了那張見證了“不錯的天氣”的凳子上,默默地流著淚,嚴譯再也不會為我遞上紙巾,安慰我了。
曾經,這里或許是我們感情開始的地方吧。
現在,這里是我們感情正式終結的地方。
下午,我就遞交了辭職報告。
很快,我上班的最后一天也過去了。下班后,我故意慢慢地整理東西,和所有離開的人告別。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抱著我的東西離開。
樓梯口,我環顧了一圈四周,釋懷地笑了。下樓梯的時候,我正好碰到嚴譯上樓。我停下來笑著對嚴譯說:“再見,嚴經理。”
嚴譯亦笑著說:“再見,秦意。”
兩個人相視苦笑,一個上樓,一個下樓,就此再見。
從提出辭職,到正式離職的這一個月里,我再也沒有見過秦安,也沒有和秦安聯絡過,秦安再次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仿佛之前的短暫出現,只是虛幻的假象。
我也習慣了,畢竟之前大學的時候,秦安也是這樣突然消失的。
辭職后的我從家里搬了出去,租了一個單身公寓,一邊享受一個人住的日子,一邊找工作。
工作中存的錢一部分拿來交了房租押金,我也就放棄了出去旅游的想法,一個人宅在房子里,曬曬太陽,畫個畫,聽個歌。
我正式離職的第二天,包總約了秦安吃飯。秦安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幾分鐘,包總已經在喝茶等著了。
包總見到秦安,笑著迎了上去,兩人客套了一番后,包總給秦安倒了一杯水,一臉神秘地說道:“最近我們公司發生了一件事,秦總一定有興趣了解一番。”
秦安知道包總要切入正題了,配合著問道:“是什么事情?”
包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不緊不慢地說:“我們公司的小秦昨天正式離職了。”
“小秦?”
“就是上次秦總點名要見的——秦意。”
“哦?”秦安其實在我交辭職報告的那天就知道了這件事。
“你也知道,辦公室戀情是個很尷尬的存在。不管這兩人的感情是穩定,還是不穩定,特別是感情破滅的時候,總會對周圍的同事造成不好的影響。”包總又喝了一口茶,“秦意的戀愛對象是嚴譯,你也認識的。自從他們分手后,公司里那是不得消停啊!小秦也是個明白人,稍微提點了一下,她心里就門清。”
秦安靜靜聽著,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