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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殊,如果你跟他走了,凝夜谷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豈止是凝夜谷,師父也必將不饒他?!?p> “那你……”
“我打算將孩子生下來后便回毒仙谷去,師父養我育我,我便隨她處置罷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師父陰晴不定,你回去了還有活路嗎?!”
“懷刃…我別無他法了,你千萬不要跟他說…他,他一定不會要我回去的?!?p> ……
“哎…一轉眼就二十年了。”
“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柳凝煙盈步走到自己的丈夫身邊,另外的人都已經在大石頭上靠著火堆睡著了,徐懷刃借著月光一個人走到了溪邊,似乎溪水之聲可以平息一下往事的洶涌。
“當年…當年要是我能夠再堅持一下不要她離開就好了?!?p> “那不怪你。”柳凝煙道:“我們也天南海北地找了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曼殊姐的女兒是不是還活著?!?p> “五年前新上任的無名到底是什么來頭我們也沒有查清楚,還沒來得及去拜訪便又失蹤了!”
“你懷疑這任無名會有曼殊姐的消息?”柳凝煙道:“可是當年無名不是也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嗎?”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辦,還是只有茫然地找下去吧?!?p> 黑暗之中,兩人無聲地望著倒映著明月的溪流,身后叢林中蟲子悉悉索索地叫著,草木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二人對視一眼,若無其事地回到火堆旁和衣而睡。不多時便聽見了徐懷刃的鼾聲。
黑暗中的林木動得更快了,突然,一個大網向圍著火堆睡覺的一行人急速地蓋了下去!
白觴與徐懷刃以及柳凝煙三人先后箭一般地飛了出去,隨后便聽得林中有人哀號。
青伯與青仲兩人也在網蓋下之前從底縫滾出,而青叔青季以及紫苫夜、沐風還有仍然睡得很香的朱乾五人被網罩住。
從林中一瞬間涌出好幾十個黑衣紅帶之人,青叔等人忙想將網割開。
“沒用的,只要他們那邊不放手,這網事牛筋經過特殊的藥水浸泡而制成的,普通兵刃根本割不斷?!便屣L鎮靜地解釋道。
此時徐懷刃三人劍尖帶血地回到了巨石塊上,眾黑衣人見狀一齊涌了上來,個個皆非平庸之輩,顯然是平時訓練有素的,且每個人所持刀劍上均涂有見血封喉的毒藥,沾上就玩兒完了。徐懷刃等人也不敢小視地忙于應付。不料林中還有人將大網一收,網中五人瞬間被拖走了。
朱乾在網中被拖著與石塊相撞,一下子痛醒了,“這……又發生什么變故了?”
青叔氣道:“我真不知道你從南清城出來這么久了是怎么活下來的?。 ?p> 五人被拖入樹林,一陣迷煙飄過,五人紛紛昏睡過去,繼而被裝上了大板車咕嚕嚕運走了。
與徐懷刃等人打斗的黑衣人們見已經到手,立馬往后退去。
轟!
一陣濃重的白煙后黑衣人一個都不見了,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柳凝煙道。
“而且,”白觴檢查著幾具黑衣人尸體道:“刀口上涂的是毒仙谷的抹喉散?!?p> 徐懷刃緊緊地握著劍柄,指骨凜然凸出,“毒仙谷…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們這是在哪兒?”朱乾揉著惺忪的雙眼,道:“真是的,前兩天才被黑衣人抓過,現在又被黑衣人抓了?!?p> 沐風睜著一雙伶俐的眼睛盯著朱乾,嘲道:“你的演技還真不一般,紫骨圣香對你都沒有用,這普通的迷、藥怎么弄得倒你!”
“彼此彼此,我看沐公子對毒藥也是精通之至,這點小毒恐怕迷不倒你吧。”
朱乾看著躺在地上尚于昏迷的青叔青季以及紫苫夜三人,又再看了看四面堅固的墻壁,嘆道:“看來想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在作祟也有點麻煩了?!?p> 沐風環起雙手,審視般地瞧著朱乾,道:“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萬事不關己的人。”
朱乾笑笑,抖了抖白衣上的灰,“我只是好奇而已?!?p> 封閉的房間只有一扇小鐵門,沐風從雜亂的囚室中站起身來,輕振衣衫走到房門都,伸手一拍,啪!鐵門應聲而開。
“走吧。”
“那他們怎么辦?”
沐風頭也不回地邁出門去,道:“中了罌蘭迷香不是那么容易就醒的,現在帶著他們出去更加危險,不久徐大俠他們便會追跡而來,不必擔心。”
朱乾也拍了拍衣袖跟著沐風出了牢門。
長而黑的甬道讓朱乾想起了另一個地方的地下室,心口一陣隱隱作痛,只聽他不自覺地喃喃道:“不知道林子菲在洛陽過得習慣不?!?p> “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
朱乾一步步踏在平整的石板上,空空的甬道傳來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沐風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怕黑?”
朱乾干咳兩聲,辯道:“男子漢大丈夫,黑有什么可怕的?!?p> “那你為何故意弄出自己的腳步聲?還有昨晚你也盡量將火燒得很旺還在我們說話之時便睡去……”
話未說完,朱乾冷色道:“我只是走了一天累了,而且我現在也不是故意弄出腳步聲,只是我的內力有限罷了!快走吧,否則這里如果改道了我們就更找不到從哪兒出去了。”
“改道?”
朱乾指著看似嚴絲合縫的墻壁對沐風說道:“每隔七七四十九步便有一處平整的隙縫,縫沿光滑無苔,應該是常年轉動,否則依這里的濕度,必定不會那般光滑。而且這地板也是在每處縫隙的下方便有淺淺的一道拖痕,看那痕跡應該是門道在轉換的時候留下的,只是我們現在并不知道轉換門道的間隔時辰,如果在我們還未出去前它又變了道的話那我們就很難再出去了?!?p> “你還懂密道奇兵之術?”
“略有耳聞而已?!?p> 二人繼續慢行在迷宮般的甬道之中。沐風朱乾并肩而行。突然,朱乾驟停腳步,而沐風則一腳踏了出去,頓時萬千支箭齊齊向沐風射了去!沐風錦袖一揮,身弱輕燕般急急往后掠去!可朱乾則貼在墻邊,正好是箭弩射不到的死角,一輪箭完后正待松口氣,另一輪箭又射了過來!沐風眉頭一皺,抬手長揮,一股凌厲卻溫和的風勁向箭射來的方向沖去,密密匝匝的箭頓時停在半空,失去了前進的動力掉落在地。隨著箭落下,前方甬道齊刷刷地亮起了燈盞。
啪啪啪……
朱乾好整以暇地站在墻邊拍著手掌笑道:“好內力!”
沐風無奈地道:“你明知前方有陷阱卻不叫住我,是想用我來啟動機關將前方燈點亮吧!”
朱乾咧嘴一笑,“哪里哪里,只是沒來的急叫你而已?!?p> 沐風嘆口氣,再次走在了前面,道:“走吧,該去拜訪拜訪這里的主人了?!?p> “主人?你知道是誰?”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么?!?p> 徐懷刃與白觴等人待天亮之后循著車轅痕跡追了幾里后便毫無線索了。清晨的斷霞山顯得更加清幽靜謐。
“懷刃,怎么辦?”柳凝煙皺眉四顧,不知該從哪個地方追去。
徐懷刃強忍著怒氣道:“即使把斷霞山翻個底朝天我也要把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揪出來!”
“說起來,”白觴頓了一頓,道:“徐兄的二師弟,‘閃電’菖宴似乎也是在這一帶消失的?”
“不錯?!毙鞈讶袊@道:“要不是當年師父不準我們踏足斷霞山,我早就把這鬼地方夷為平地了!”
“你師父?”
“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何師父會讓門下弟子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入這斷霞山。”
“白大哥!”青伯在林間大聲喊道:“你們快來看這里!”
幾人立馬奔至青伯所在的方位,順著青伯手指之處看去,只見青草掩映下的泥地上閃爍著五色的光芒。
“那是什么東西?”
白觴蹲下身去用手輕輕夾了點在鼻前聞了聞,又在太陽光下看了看,道:“是琉璃粉?!?p> “琉璃粉?”
青仲也在一邊喊道:“這兒也有!”
白觴解釋道:“琉璃粉在夜晚是根本看不見的,但是一到了白天,陽光照射著便會反射出七彩的光來。”
“怎會有琉璃粉在這荒山野地?”
柳凝煙釋然笑道:“莫非是沐公子他們留下的記號?我們順著這琉璃粉找找看?”
五人在先前一小堆琉璃粉不遠處又找到一小堆,再上去又找到一些,順著琉璃粉所指方向,五人在林間小道上就如同走迷宮一般轉來轉去。
“你們發現沒有?”白觴冷冷地問道。
柳凝煙嚴肅地說道:“這山道有問題。”
青仲不解地問:“有什么問題?”
“這山道是根據五行八卦陣來開鑿的,一般人只要進來了就只能順著開鑿者的意愿走到最后,但是在山道之外的某些地方卻讓你無法踏足?!?p>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如果沒有指引最多只能夠順著山道走出斷霞山卻不能找到斷霞山的某些秘密之處?”
“看來這幕后操縱者還精通奇門遁甲之術?!?p> “未必,也有可能是其下屬中有精于此道之人。”
幾人談話之間跟隨著記號所指漸漸走入了一片在斷霞山道上根本看不見的凹地。
轉過了幾個彎之后幾人的腳步凝固在了一瞬間的震驚之中。
“天……這……”柳凝煙脫口驚呼。
漫山遍野開滿了血紅如火的彼岸花,整個谷地猶如接受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一般,血紅之火燃遍了整個視野。
“怎會有這么多野生的彼岸花?”
白觴的雙眼冷冷地看著谷地深處被彼岸花叢包圍著的山莊,道:“未必是野生的?!?p> 突然,宅門大開,一行人有序地跑出來站為兩隊列于大門兩側,一個身穿紫底燙花金線鉤邊曳地長裙的女子緩步走出,直視站在遠處的徐懷刃等五人,雙唇輕啟說了句話,卻由于太遠而聽不清說了什么。
兩列人齊聲喊道:“夜姑娘有請五位到山莊一敘?!?p> “請君入甕?”青伯皺眉道:“去還是不去?”
徐懷刃淡淡道:“琉璃粉到這兒就沒有了,他們應該就是被抓到這兒來了的。”
“這么說來,不去也得去了?咳……咳咳……”白觴輕捂著心口道。
“白兄怎么了?”
“沒什么大礙,”白觴在慘白的臉上再次擠出一抹微笑,“或許是不習慣這彼岸花的味道?!?p> “那我們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去會會這夜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