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義結金蘭
“蘭軒”刺繡莊是京城中最好的刺繡莊,它座落在城北鬧市中的一塊靜地,山莊典型別致,古色古香。莊主趙香蓮早年曾是宮里有名的刺繡師,太后,皇上,皇后,皇妃身上精致的花紋都是出自她手。太后還贊她為“巧手香蓮”,并且賞給黃金百兩。
服滿宮役后,趙香蓮就拿著這些錢開了“蘭軒”刺繡莊,除了賣一些繡品外,她還教人刺繡。她收的學費很低,因為她的目的不是想賺錢,只是想培養(yǎng)真正的刺繡人材。
趙香蓮對學生的要求極嚴,不管是千金小姐,還是平民女子,入學前,必須進行測試,合格的,才可以留下,不合格的,一概不收。不過,這并沒有嚇走那些求學者,反而是與日俱增。
丞相潘仁美的千金潘穎,府尹杜國興的千金杜金娥,以及“名泉”羅氏夫婦之女羅慧娟便是趙香蓮的學生。她們已經(jīng)在繡莊學習有一個多月了,并且還結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要說當初進這刺繡莊,潘穎和慧娟是出于自身的興趣,而金娥則不然,她完全是被父母逼的。她的興趣是習武,對刺繡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但是父母是絕對不允許她習武的,在他們的觀點里,一個女孩子就應當學些針織女紅,琴棋書畫,這樣將來才能相夫教子。
所以,杜國興遣散了金娥自己請來的武師,硬逼著她進了“蘭軒”繡莊,杜國興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金娥如果就這樣去,一定是過不了測試那一關。所以他先派人打聽到了測試的內容,讓一個丫環(huán)先教杜金娥,以便應付測試。
就這樣,金娥勉強通過了測試,進了“蘭軒”繡莊。此時的她,正在無精打采的繡著一幅山水畫。身旁的潘穎看了一眼,打趣道:“我說金娥,你山繡的也太小了吧。老師讓我們繡的是大山,而不是小山。”金娥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能不能小點兒聲,如果讓老師聽到了,又得罵我一頓。慧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就在這時,搖鈴響起,下課了。杜金娥一下子蹦起來,一邊叫著潘穎和慧娟,一邊說道:“快走啊。”不想?yún)s和趙香蓮碰個滿懷,趙香蓮搖搖頭道:“杜小姐,注意形象啊,你可是府尹的千金啊。”
金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知道了,老師。”說完,便拉著潘穎和慧娟飛奔了出去。走出繡莊,三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又開心又興奮。她們一路走著,一路笑著。
快到街角的時候,她們看到有很多人在圍觀。便好奇地走上前去想看個究竟。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在責罵一個有點兒傻氣的青年人,道:“真看不出來,你人看起來傻,心卻不傻,吃我的糠餅,還不給錢,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報官。”那個青年人害怕極了,說道:“不要啊,我剛才明明給你錢了,你再好好找找,如果你就是找不到,等我姐姐來了,她會再給你的。”那個中年男人見他不承認,更生氣了,他走過去,一下子拽住那個年青人,惡狠狠地說道:“好啊,你小子吃白食,還這么嘴硬,走,給我去見官。”
人群中的杜金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徑直走到那個中年人面前,狠狠地按住那個中年人,生氣地說道:“這個小兄弟不是都說了嗎,呆會他姐姐會給你錢的,你又何必得理不讓人。”那個中年人被杜金娥抓得生疼,但又強裝鎮(zhèn)定,說道:“你是誰啊,敢管老子的閑事。”
金娥聽他這么說,被激怒了,伸手想打他,被潘穎和慧娟制止住,慧娟說道:“大叔,這位小兄弟欠你多少錢,我給。”中年男人悻悻地說道:“二文錢。”
羅慧娟點點頭,便從兜里拿出了二文錢,想要遞給那個中年人,這時,潘穎看到了地上的一文錢,撿起來,交給了那個中年人,然后說道:“你真是冤枉了這位小兄弟了,他確實給你錢了,以后不要再隨便人了。”
那個中年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對那個青年人說道:“對不起,小兄弟,我誤會你了。”然后又拿了一個糠餅,遞給他,說道:“這個算我請你的,就當賠罪吧。”那個青年人高興地拿了糖餅,一邊吃,一邊說道:“謝謝,謝謝。”
眾人看是大團圓結局,就都散了。這時,一位年輕的姑娘急忙向這邊走來,一把抓住這個年輕人,焦急地問道:“小北,你沒事吧,剛才我聽到人說你吃東西沒給錢,要抓你報官。”
小北擺擺手道:“我給錢了,是那個老板沒看到而已,你看他又給我一個糖餅呢。”然后又指了指潘穎她們,說道:“哦,對了,還要多虧這幾位姐姐呢。”
年輕的姑娘連忙轉身對潘穎她們說道:“真是多謝幾位了。”潘穎笑道:“不客氣,我們也是路見不平而已。”姑娘感激地點了點頭。慧娟問道:“姑娘,恕我冒昧,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你們是哪里人啊?”
年輕姑娘剛想回答,一旁的杜金娥說道:“我們別在這大街上談了,前面有個茶館,我請客,咱們去那里說話。”
于是,眾人便來到了“茗香”茶館。眾人坐定后,年輕姑娘品了一口茶,說道:“我叫關紅,是從北邊來,這是我弟弟,關北。我們本來一家人生活得很開心,可是就因為遼人,弄得我們家破人亡,父母慘死,弟弟受到驚嚇,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辦法,我只得帶他來到京城,我們在城南開了一間打鐵鋪,勉強度日。”
金娥一拍桌子,氣憤地說道:“遼人真是可惡,我要是男子,一定上戰(zhàn)場,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慧娟點點頭,說道:“還好,有楊家軍這樣的忠勇之士,可以為民殺敵。”潘穎說道:“但愿還能多出幾個楊家軍。”
過了一會兒,關紅問道:“對了,還是知道你們叫什么名字呢。”金娥第一個說道:“我叫杜金娥。”接著潘穎說道:“我叫潘穎。”慧娟接著道:“我叫羅慧娟。”關紅點點頭,看看她們,說道:“看你們的衣著打扮,一定不是普通人吧。”
慧娟笑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我是“名泉”醫(yī)館的醫(yī)生。潘穎是相府小姐,金娥是府尹小姐。我們是在“蘭軒”繡莊學刺繡時而結識的。”
關紅點點頭,說道:“怪不得。”潘穎說道:“你不會因為我們的身份,而不想和我們做朋友吧。”關紅馬上說道:“怎么會,我只怕高攀了。”
金娥突然靈機一動,說道:“那我們干脆結拜吧。”慧娟疑惑地問道:“結拜?”金娥說道:“是啊,我們能認識,多難得啊,為什么不以姐妹相稱呢,這是老天賜予我們的緣份,我是九月生的,慧娟,你呢?”“我是八月。”慧娟答道。潘穎說道:“我是六月生的,關紅,你呢?”“我是七月。”關紅答道。
金娥興奮地說道:“正好,潘穎最大,我最小。走,咱們到山后的小樹林去。”于是,眾人起身,隨金娥離去。
在幽靜的小樹林中,四人齊齊跪倒,舉起右手,鄭重發(fā)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潘穎,我關紅,我羅慧娟,我杜金娥愿意結為異姓姐妹,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共同進退,不離不棄。”
關北這時湊了上來,那我做什么啊。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當然是我們的弟弟了。”說完,便都笑了,笑聲在山谷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