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說,剛才那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應聘的吧,咱們剛趕走了一個,估計是阿Q新招的。”
“英姿逼人,讓人顫抖啊。風可乍起?”
“還用說!我那一池水早給吹皺了。似沉悶空氣中已劃過的一絲清幽,似蔚藍天際上一彎優美的弧線!”
“終日望君君不至,原來她卻來了這里。美則美矣,可惜是繁體的,難懂啊。”
“是啊!雖然通體散發著妙不可言的七彩光芒,但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似是多情,又似無情。”
“不,應該是32位的真彩色。”
“呵呵,希望她不是木人石心,讓咱們無處下手。不過,只要封建守舊思想的牢籠稍有松動,想她肯定敵不過咱們急來的‘晚風’。”
“可怕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希望她不是幾千年封建傳統思想的犧牲品。”
“怎么會呢!?不看看都什么年代了。我看她和蘇小妹有的拼。”
“噫!!!只能和蘇小妹拼文才喲,至于長相嘛,蘇小妹就遠不及這位繁體的了。”
“看來你是十分了解小妹了。”
“略有耳聞而已,沒見東坡怎么形容其妹凸額凹眼的嘛?”
“未出堂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
“幾回拭淚深難到,留得汪汪兩道泉。”
……
……
一念和左岸一通對話,引得編輯部里笑聲一陣壓過一陣。
“你給我們發簡歷了嗎?”
“沒有。”
“我們誰約你來了嗎?”
“沒有。”
“那,那我先看看你的簡歷吧,帶來了嗎?”
“帶了。”
“你才20歲?”
“是啊,馬上要畢業了。”
“你的手繪怎么樣?”
“比較善長,我帶來了一些作品,您看看。”
“笑什么呢,這么開心?好好工作了!”隨意走出主編室,看到大家笑得東倒西歪,“一念,左岸,你們倆過來一下。”
倆人不知何意,魚貫走進主編室。
“正好咱們缺個手繪較好的美編,你們倆看看她的作品。”
“嗯,不錯,不錯,線條流暢,圓潤豐滿。”
“嗯,很好,很好,內涵豐富,英氣逼人。”
兩人一會兒看看作品,一會兒看看人,你一言我一語,也不知是在評價作品還是在評價人。
隨意無奈地看了他們倆一眼:“好了,你們可以工作去了。”
兩人走出主編室,摟在一起笑得不亦樂乎。
“這下看的可清楚?”
“當然,縱然沒有竊玉偷香手,但在百忙之中找出那么個借口抽出那么點時間打量一下繁體美女還是綽綽有余的!”
眾人聽此一說,都湊過來問長問短。
“哎!哎!都一邊工作去,未婚先有子先生們!”一念和左岸常拿這來譏諷編輯部里有女朋友的那幫人。
“站在藝術的高度,野花的魅力遠遠要勝于家花。想那一望無邊的草原,想那天風的吹拂,想那雖經歷風雨仍傲然挺立的凌然形象!”美編楊波戴著藝術家的眼睛,扎著藝術家的小辮在那里高談闊論,“美,就是要用來欣賞的。嗯,欣賞,凝視美女是我的工作,提高審美情趣嘛!”
眾人愣了一下,喊著一二三,一齊抓起手邊的東西砸過去。
施蕊戰戰兢兢地走出編輯部大門,站在電梯旁緩解一下急速心跳帶來的壓力。比起這么多‘狼’群‘色’群力帶來的恐懼,初次面試的那種緊張感已算不了什么了。
“姐,他們一個個的狼一樣,叫我心里直發毛。”施蕊橫躺在葉端的床上說道。
“誰啊,有左岸吧!”
“能會少了他!本來以為是越貼近,越陶醉,越貼近,越向往。現在可好,我是越貼近,越害怕!”
葉端笑呵呵的安慰妹妹道:“其實他們就像劉墉筆下的那些不好不壞的人一樣,當你還是陌生人時,一個不小心,他們便會占你便宜;當你跟他們漸漸熟識,有了交情后,他們又可能對你付出。是你不了解他們而已。”
“你又在為他說好話,我感覺他們比狼圖騰還要狼圖騰。”
“俗語說的好,藕雖有孔內中不染污泥。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了。”
“姐,你說話怎么像我媽似的啊。”
“我,有那么老嗎?我才大你兩歲也。”
“我真鬧不懂,你還等什么啊,老大不小的,四處漂也漂了,流浪也流浪了,該找棵樹靠會兒了吧。”
“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會體會到這么多的‘一’。”
“唉!嘆世間多少癡人,在等著那個有緣人,可憐有多少有緣人呢?!”
“我決定還是要等。山,依舊好,人,憔悴了。憔悴也要等。”
“二十多歲的姑娘竟然就有了美人遲暮的感覺,可惜,相當可惜!柔弱咸知是女兒,女兒才慧有誰知?有誰知呀!”
“哎呀呀,了不得了,我竟然在感嘆,我竟然開始習慣感嘆了!我是我嗎?”
“放縱一下情感難道很過分嗎?!放心,你還是你!”
“偶爾還行,若是長期樂此不疲,那就壞了。才工作不到兩年,竟滋生出可怕的美人遲暮之感,這終歸是要削減奮斗的鋒芒的,可了不得了。”
“姐,我才剛要開始工作,還有一幅未完成的虛構,可不要給我潑冷水噢!”
“學生時代的理想與工作時代的現實終歸有差距的,或許這就是生活滋生出來的真實情感吧。有一種理想,兌現了說那是符合規律,落空了說這是違背常識。是兌現,是落空,也是因人而異,有些人會在沼澤地里活的很好,有的人卻餓死在平原繡野中。”
“‘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繡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余音裊裊,若遠若近,忽斷忽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寫詩如此,讀詩如此,我想我的生活也可以如此。我們老師說過,作畫講求一種虛構的真實,這是我向往的,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讀詩都能讀出這樣的意境來,試問有幾人呢?這就是生活中虛構的真實?!”
“你是沒有寄托。”
“是嗎?我也是筆頭風月時時過,玩筆桿子的,這難道這還不能作為寄托?”
“感情積淀太少,所以也就不飽滿。”
“看你說的,我又不是墻上蘆葦。”
姐妹倆的調笑把房間里的空氣折騰得時而緊張,時而舒緩,各自心中的情感也是云來霧去,翻滾變化。不知何時起,她們的腦袋變得比窗外的秋意更復雜、更深沉了。可怕,對于女孩子來說,這一點尤其可怕。天上諸神都要對她們生出敬畏,好像只有她們倆才深諳人間縷縷炊煙似的。
那一夜,施蕊未回校,和姐姐睡在一起。
為什么要畢業?為什么要工作?我為什么會對“他”心跳?為什么要起波瀾?為什么天堂里的人們不娶也不嫁,人世間卻要滋生出這么多的糾葛!唉,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安靜靜的生活多好。昔日,那鳥兒作對,蝶兒成雙,從未在心中留下什么;今日,我為何要淺淺的描眉,淡淡地上妝?!
四
一個月了,施蕊對左岸向往一天勝似一天,對一念的尊敬也一天又添一點。對兩人有著平行的愛,但“先”、“后”之間的差別卻導致了必然的結果。
“我覺得她有些異樣,你有感覺嗎?”左岸一顆心被攪得不安,忍不住偷偷同一念耳語。
“Ofcourse!這一段時期里,她的行為是有些夸張,但并不輕佻。她,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你;我覺得,她看我時很遠,看你時很近。”一念有些感覺,但心卻如止水,他不想在睡夢中犯下過失,不想讓高中時代的誤會再重演。故而,一念有充分冷靜的頭腦來撥弄開層層迷霧。
“她太直接了,我不得不回避一下。”同施蕊比起來,左岸顯得靦腆羞怯多了。他時而表現出的躲閃,顯然還是在受著與葉端糾葛的干擾,一時間,左岸還是難以把對葉端的向往復制到施蕊身上。
“是她那清澈、靈氣十足的眼睛?”
“嗯哪。最具顛覆性的難道不就是女人的眼睛嗎?試想,回眸一笑,百媚頓生,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我又不是圣人,哪能經得起這樣折騰?”
“唉,可以體諒,哪一個少女沒有這樣的毛病呢?!崇拜啊,期盼啊,渴望啊,幻想啊,一堆堆的閑情,一堆堆的向往。”
“可是我哪里去碰上一位在人間暗訪的神仙呢?好讓他幫我把我情感分開一半來,放在她那里。”左岸似是不經意,眼睛卻朝著施蕊的方向溢滿了渴盼。
施蕊任性的情感隨意驅趕著塵土向前奔跑,輕盈而悠遠的呼喚潮汐般跌漲。等待,遠方的山谷泄漏了回聲,思念無應答。月分明,花淡薄,惹相思。多少次含愁獨坐,恨哪。想這雖未有半天風韻,萬種思量,但也曾傲視群帥boy,今天是怎么了,對‘他’解密的渴望在作祟?可憐青春靈動,縱有回文重疊意,誰寄?怎寄?
左岸并非看不透施蕊內心的那團火焰,并非不曉得呼嘯而來的燃燒的情感。但不知繁體美女的這份情感是出于對自己的好奇,還是有真實的感覺?懵懵然。可又多想用鼠標選中對葉端的感情,按下Ctrl+C,隨后再瘋狂地在繁體美女身上按Ctrl+V……
“她對我只是尊敬,她對你卻是虔誠的愛慕。她那種本能流露出來的純璞,豕突狼奔的魔鬼都不忍引誘她,即便是你和她躺在一處,你都不忍動她。”一念常以兄長的身份關心他人,因此人緣頗佳,不能升華到愛情的友情,一樣值得他的付出和關愛。
“一念同志,我看她還沒有怎么激動,倒是你這番話在誘惑我犯罪。”
“左岸同志,我知道這些話不該以這種方式、這種語氣以及在這種情景下說,但我實在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阻止我現在說出這些話。她是真的。要把握好。曾經有N多女人一個一個地來到你身邊,又一個又一個地走掉,你雖然夠春風得意,但總是走馬觀花似的,你從未親嘗過愛情的滋味,雖然你身邊一直有人陪,但你仍然孤獨。不是嗎?”
“我……你這么了解她,怎么甘做紅娘?”
“若不是我先認識葉子,若是繁體美女對我有對你那樣的情感,面對藍田日暖生煙良玉,我怎么會輕易放棄?”
“老大,你這是讓愛。”
“誤會,這不是讓愛,我沒有那么偉大,我只能說一句,相見恨晚。葉子和她出奇的相似。只不過一個虛幻,一個真實,但我更傾向于虛幻的葉子。”
“好好,你就‘玩’吧,希望你也能‘玩’出個‘第一次親密接觸’。”
“希望你也不要再玩出個蘭因絮果。讓她就這樣悄悄溜走。不要對丘比特之箭視而不見,并不是人人都有幸能得到這樣一個女孩的惠顧,得到一個人的愛,并非全都是探囊取物。葉子曾說過,不得已時,她寧肯讓肉體去犯罪,也不愿靈魂犯下一個小小的過錯。你明白嗎?”
“無非是肉體與靈魂,到底出賣哪個,還能有什么?!”
“什么肉體、靈魂的,沒那么深奧。她的內心世界里,在她不確定一個男人對她的愛時,她寧可只把肉體上交,也不愿把自己的愛和盤托出。她不愿,也不敢。心靈上的傷害較之肉體上的更可怕。這是她真實的聲音。繁體美女敢喜歡你,有勇氣追求你,這還不夠難得嗎?”
“哎呀,老大,不知是否有幸見識下葉子這位女巨人,喝杯咖啡交流一下下也好。”左岸避開話題,搓著手,一幅和葉子相見恨晚的感覺。
“可惜的很,她只是一部虛幻的圣經,只愿存在網絡中,一段時期內不愿出現在真實的空間里。好幾次,我嘗試著披上羊皮去接近她,想在她那里發掘一個小小缺口,或趁她睡意襲來時偷偷潛入。但我仍一無所獲,她的面紗始終不肯摘下。”迢迢牽牛星,想佳人花下,對明月春風。一念對葉子的向往也是一天增一分。
“難道她寧肯讓自己的智慧永遠沉淪在茫茫網海里?!孤獨地自開自謝,守著自己那個幽閉的角落。做一個精神上的處女?可惜,實在可惜。又一個葉端。”每每說起葉端,左岸都會有不盡的嘆惋,空對佳人自嘲江郎才盡,那種情感,仍然是剪不斷,理還亂。
“是啊,又一個活在童話里的女孩,一個寂寞等待帶有翅膀的天使的女孩。”一念想象著那個天使,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在等待。
“這樣的女孩最好別沾惹,她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左岸不經意間,透出了感情的疲憊。
“我倒希望如此。”一念恨不得平靜的生活起點風波,沉悶無聊的空氣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這種日子,沒有拍案、尖叫,一切都是低聲耳語,機械地創造,一切都是悄悄而行。他甚至開始憎恨。
午飯時,施蕊好容易找個機會和左岸、一念停靠在一起。
“你們倆怎么回事?一個個還是孤家寡人?”施蕊第一次主動搭訕,但一開始便劈頭蓋臉地如此問。
兩人猝不及防,一時無語。
一念咽了口飯,也很干脆地回道:“你太直接了,我們不知該怎么回答才好。”
一句話把施蕊逗樂了,緊張的心情化作盈盈笑意。
“唉,沒辦法。上大學以前,要么沒賊心,要么沒賊膽,好容易考上了大學,有了賊心,也有了賊膽,賊卻沒了。”左岸說話了。
“鬼才信呢。”
“呵呵,知道你不信。早在大學期間,確實有一位女生為了左岸命都可以不要。”一念在逗施蕊。
“很執著啊!”施蕊天真的崇拜著。
“那女的對我說,你再纏著我,我就去死。”左岸跟著調侃。
三人噴飯,都扔下手中的筷子,勺子。
“可惜,剛吃了一半,糟蹋了。”左岸很痛苦地說道。
“單調的飯菜,不吃也罷。”一念向來很倔強,不肯委屈自己的味覺。
“都怪你們!”
“如果你不會取笑自己,生活就會變得比你希望的無趣得多。難道不是嗎?”左岸笑道。
三人笑著出了集體餐廳。
十一月的陽光開始變得讓人不那么討厭,三三兩兩在花園里閑聊,消譴午餐后的這段時間。
“可惜了這么好的風景。”一念看到花園角上,一堆人在打麻將,五萬、八條地拍得叫一響亮。
“你在花園打麻將,打麻將的人在樓上等你。上手喂肥了你的清一色,你喂肥了別人的滿貫。這也是一種風景嘛。”施蕊調侃著。
“好,太棒了。”一念和左岸樂得拍著手。
“你都快趕上阿Q了。”一念接著道,“如此花下曬裈,清泉濯足大煞風景的事你竟然也能消受,了不起。”
“人生無處不調侃。何必在意那一點點出格呢?!”
……
……
“太過迎合大眾,太過迎合世俗,以致于使讀者的品味越來越低。為何不能感染,引領他們去理解,去接受,為什么不能有些自己的東西支撐著每況愈下的格調……”
編輯部的例會上。十五分鐘,整整十五分鐘,施蕊口不停講,手不停揮,一忽兒談雜志受眾心理,一忽兒談藝術品味保持的高度,她的一番闊論,眾人全聽傻了。
或許是緣于對藝術領域的陌生,或許是從未有緣聽過如此美妙純凈的語言從一個毛丫頭口中吐出。隋意當即拍板,讓施蕊全權負責總體風格制定。
“今天這次聚會大家隨意,不要拘束。”隋意顯然還未冷靜下來。
“喲喝,看來今天阿Q興致高漲啊。”
“那這次是誰請啊!”這個問題很實際。
說到請客,大家都愣了一下。
“當然是主編了。”大家不約而同。
“文字編輯車力杰,有名的鐵公雞,今天要拔毛了。”施蕊悄悄地和左岸說著。
“為什么?不是說好阿Q請的嗎?”
“阿Q沒帶錢包。并且你剛才點菜時讀錯了一個字。最重要的是你讀錯字被鐵公雞發現了。”
“喲喝,問題有點嚴重。”
施蕊眨了一下眼睛。
左岸會意,大聲喊來服務員,吵著鬧著要豆支(豉)。
三番五次的讀錯字,當然是車力杰生平最恨處,不覺拍案。
“打賭,打賭。”眾人起哄。
“每次都是阿Q請客吃飯,今天就賭這桌菜吧,讓阿Q也省省,好讓他多給那國外的女友打幾個長途,聊解相思之苦。”左岸引君入甕。
車力杰欣然同意,沒有這點自信,還能吃文字編輯這碗飯?
車力杰料想不到的是大家一致認為左岸讀對了,連服務員都點頭。他忍不住偷偷地用手機查證,施蕊看在眼里,忙過去對他耳語了一陣。
車力杰認輸了。老老實實地掏了飯錢,八十七元。
“他為什么這么乖?你給他施了什么蠱?”回去的路上,左岸忍不住問道。
“哪有,只不過暗地夸耀他一下而己。”施蕊賣了個鬼臉。
“不對,這不像他的性格。”一念不相信。
“當然,夸他的同時,我還給他講了一個道理。”
“喲,講起故事來了。你也會忽悠人?”左岸上下打量著施蕊,繁體畢竟是繁體。
“我只是告訴他,一桌酒菜與讀一輩子的錯別字的差別!”
“妙!妙!……這才是他的性格。”一念和左岸拍手稱快,轉而又同時指著施蕊的鼻子道,“鬼機靈。”
“繁體就是繁體,老讓人‘音’不對‘字’。”
“幸虧是女兒身,否則她那機靈的勁頭甚至可以弄到大至航空母艦,小至狗熊身上的跳蚤。”
“是啊,韓國的足球讓上帝都差點瘋掉。她同樣能。”
BJ的十一月,夜,也很冷。
左岸偶爾流露出的憂郁,現出的蒼桑,讓施蕊更加確定對他的向往。男人,在飽經蒼桑后也會更純,用情也會更真。有人曾用“流氓后”來描繪這類人,也即經歷N次的滄海水、巫山云,知道哪一瓢水、哪一片云是彌足珍貴的。也即流氓到極致,經歷背叛與被背叛,在閱盡千帆之后,便會懂得用僅存的一點點愛全心全意地去愛他的女人。或許,這種說法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