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兄。不過,這局棋,似乎是我贏了。若這天下就是一局棋,人人都會是棋子,只是無論是棋子也好,執子之人也罷,終究都會有輸贏之分,棋局都會有結束的時候。”
“你若為棋子,當如何?”
“殺了執子之人。”
“自己做執子之人?”
“那有什么好?毀了那盤棋,才最痛快。”
“既如此,那就順著你的心意吧。”
“自當如此。”
落子,勝負分明。
“哎呀呀。又輸了又輸了。真是的,都不知道讓我。”慕容清風撩了撩耳邊的發絲,露出那張玩世不恭的俊顏,還帶了幾分痞氣。
“師兄想不想破一破我的局?”
“哦?”
“母親說過,顧氏一族不可滅。”
“你曾想過要滅了它嗎?”
“想過,不過,自從天意把羽兒帶到我身邊,我就沒了這個想法。如果用顧氏一族換我母親和羽兒,我自然愿意。”
“順其自然。”
“此局名為珍瓏,似乎是個死局,師兄要不要破破看?”
“何樂而不為?”
“紅衣,把這盤棋送到湘榭苑。”顧言傾起身,躬身行了個禮,然后指著剛剛擺好的珍瓏棋局吩咐道。
“是,主子。”
“收拾好臨水軒,殤兒就住在那吧。”
“是。”
“多謝師姐。這是我小妹,夏侯妍,這是我的摯友,衛風,還要勞煩師姐安排。”
“女眷住在清幽閣,男子與你住在一起應該也是無妨的,反正院子里的房間多,阿淳也在那里,你去見見吧。”
“是。”
“靖王爺此來,所謂何事?”待所有人走后,顧言傾才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即皺皺眉,“黃衣,茶涼了。”
“是。”
“本王覺得錦州人杰地靈,是個不錯的住處。”
“的確不錯。”
“錦州風景是不錯。”
“王爺此話,話里有話。”
“有一佳人,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顧言傾端著茶杯的手頓住了,眸色晦暗難明。
“王爺這是打算耍賴了?”
“本王不明白愛妃的意思。”
顧言傾嘴角一抽。愛妃?誰是他的愛妃!去他的愛妃!
“王爺自便吧,恕本小姐不奉陪了。”
“外面客棧一日三兩銀子,頗為價貴,本王打算在愛妃這里住上幾日。”
“……”三兩銀子?他缺那三兩銀子?嫌貴大可以不住,誰攔著他了?
“黃衣,安排徊蕪院給靖王爺下榻。”
“是,小姐。”黃衣偷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徊蕪院,那就是最為偏僻最為荒涼的一個院子,和靖王府的傾城閣有的一拼了。跟在蕭景御身后的墨風墨雨更是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別人不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他們可是清楚得很,因為之前他們在錦州下榻的地方就是徊蕪院。真是難以想象,他們那養尊處優的爺怎么在那種地方呆下去啊。
蕭景御看著黃衣和墨風墨雨的反應,心下一亂,有種不妙的感覺直沖腦門,而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他站在徊蕪院門口,蕭景御不由得低聲苦笑,這算不算報應不爽?直到很久以后,某人才知道原本這徊蕪院是打算建成一個溫室的,專門養寵物的。某一日,某人見徊蕪院中出沒的某動物,隨后整個人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這段時間蕭景御徹底解鎖了他的另一個技能——狗皮膏藥。有顧言傾的地方就一定有蕭景御,這份黏人的功力,就算是墨風墨雨也看傻了眼。他們這些人都是自小就跟著王爺的,這么多年幾時見過這個樣子的王爺啊,一定是他們還沒睡醒,自家英明神武的王爺肯定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嗯嗯,一定是他們沒睡醒。今天天氣真好,適合睡個回籠覺,睡醒了一切就恢復正常了。
“王爺,既然住在這里,那有幾件事還是要跟王爺說個清楚。第一,璟雅閣和醉心閣是絕對不能踏足的。第二,湖心亭周圍百米不能踏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墨竹林,還請王爺避而遠之,這是主子的禁忌。”
蕭景御眉頭一皺,面色一冷,還沒有哪個下人敢對他這般放肆。不過眼前是特殊時期,不妨姑且忍上一忍,“那墨竹林里有何物,或者說,有何人?”
“王爺還是不要探知的好。只有那片墨竹林,主子不會允許任何人涉足,就連她自己,也只是在竹林外駐足而已。”黃衣在顧言傾很小的時候就被賜給了她做婢女,可以說除了翠兒,她是最早跟在顧言傾身邊的人,她知道主子心里的結,但是卻沒辦法為她解開這個結。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系鈴人,那個系鈴之人就在那墨竹林深處,可是主子卻只是遙遙苦等,從不曾去觸碰。
蕭景御看著黃衣一瞬間泄漏出來的情緒,心里覺得不妙,馬上就響了警報,他真的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探一探,可是又怕惹惱了她,因而頗為糾結。
入夜,蕭景御決定還是去看一看,不過暫時不深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