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殿得名于它的富麗堂皇,內里有著繁復精致的穹頂,布置厚重華麗的窗幔。這里的家具還保留著上世紀的風格,漸漸都由宮廷名匠打造,彰顯著其貴不可言的身份象征。
老夫人坐在窗邊的一張貴妃榻上,軟緞上繡著精美的繪畫。歐彥哲彎著腰,眼光之間除了祖母,便是那上面閃亮的金色花紋。
赫怛夫人看著他深藍寂靜的眼睛,“剛從瑪塔皇宮回來對嗎?”他的衣領上還佩戴著家族徽章,趕過來太急,也沒有摘下來。
他直起了身,坐到她對面一張椅子上。他交疊著雙腿,雙手交握,動作間都是鎮定自恃的姿態,稍稍有著一些睥睨之氣。
管家喬伊為他取下了那枚金質薔薇徽章,正要收回去,赫怛老夫人喊住了他,“拿來讓我瞧瞧。”
她戴了眼鏡,抬了抬手,舉到陽光照射處,細細看了,還伸手摸了摸它。冰冷的質感,卻不是熟悉的圖案。
赫怛夫人忽然嘲諷一笑,“我沒有料到朗格拉克還會有這樣的發展,彥,自從我退居謝西頓,我原以為它是回不到它的黃金時代了。”
歐彥哲抬起了頭,深藍的眼睛,像有一片深邃的海。
“我的兒子,未曾有一個達到我的期待。而你,卻超了我的預期。”她的這句話極其苛刻嚴厲,“你那愚蠢的祖父,父親,叔叔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朗格拉克家族足以與謝西頓家族媲美,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上一代的侯爵,歐彥哲的父親以及叔父,沒卻有哪一個是等閑之輩。
赫怛夫人一向高傲,她站于頂點太多年,期望和要求都太高,手段也太過鐵血壓迫,以至于強勢到無人比肩。這也使她無法成為像她妹妹瑪格麗特那樣的女王。
“彥,人人都說你像我,我瞧著也確實如此。”她扔了那枚徽章到桌上,“這郡外的事情我已經沒有太大興趣了,彥,家族不應該成為你的限制,它只是一個身份,但還不是你的全部。想保持這份榮耀,不必要的人,就舍去吧。”
“你比我更清楚怎么做,對嗎?”
他點頭,“是。”聲音平靜,不動聲色,神色沉默卻是一切盡在掌握。
“另外,21歲了,也該留意下自己了。你叔父的兒子也都有了小孩吧。雖然還小看不出什么,但在繼承人這方面,你差了不少。”
“我知道。”他不以為意,只是敷衍的口氣。赫怛老夫人眼睛何等銳利,她轉而問管家喬伊,“他一向都這樣嗎?”
“老夫人,老侯爵上次也提過一次。”
“你倒是悠哉,你不急,總有人替你急。”她呵了一聲,神色有些憊怠,說了一番話,孫子反應平平,這樣冷靜沉默。
“歇上一晚走吧,房間都替你收拾好了。”她擺了擺手,“去吧。”歐彥哲依言出去了,蘭珀宮大而冷清,仆從雖是眾多,卻換了幾批,難以找出熟悉的面孔。
喬伊跟著他,看見他的少爺揉了揉眉心,面容線條凌厲深刻,卻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睛卻深晦難測。
他露出一些笑意,“每個人都想為我選擇一個完美的妻子,可在這件事上,我不會做出讓步。我會親自來挑。”
短短的幾年后,他為自己選擇的一個妻子卻并不讓家族滿意,尤其是他的祖母,甚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