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母后!”林雨晴顯然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皇后會去而復返。她看了看趙子豪又著急的看向皇后,顯然沒從這突發狀況里緩過神來。
趙子豪連忙行禮:“草民參見皇后,皇后千歲。”
皇后大怒,瞪向林雨晴:“晴兒,你來告訴本宮,這是怎么回事?”
“呃,他,他叫趙子豪,是兒臣的朋友;他生病了,很多大夫瞧不出原因,兒臣便帶他進宮治病。”林雨晴壓抑著害怕實話實說,她不是害怕自己受罰而是怕趙子豪受到傷害。
“糊涂,這宮里豈是人人都能來的,這里又豈是男子能夠進來的?本宮只道你是貪玩,卻不知你是這樣無知,你把皇家的規矩都拋到哪里去了?”
“兒臣知罪,可母后不是教育兒臣要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兒臣此舉意在救人,而且……”
皇后臉色稍緩:“晴兒既然知道錯了,下次就別犯了,這次就算了吧!”
林雨晴連忙道:“兒臣知道,母后對兒臣的好,兒臣會銘記在心。”
“別說這俏皮話了,本宮累了,要休息了。”說罷,皇后起身走了。
待恭送皇后后,林雨晴也不理會皇后為何會如此大方,連忙問張太醫:“子豪的病可有眉目?”
張太醫一臉沉重道:“依臣判斷,這位公子怕是中了蠱毒,所以每當控蠱之人吹簫時身體便會疼痛難忍,猶如萬千蟲蟻在撕咬。”
趙子豪聽見蠱毒二字便吃了一驚,他雖不了解卻是聽說過蠱毒是非產厲害的,而且解救之法難尋,怕只有施蠱之人能解吧。
林雨晴猶如萬千蟲蟻在撕咬,又像是在溺水時刻的掙扎,忙問:“那還請張太醫幫忙救治,晴兒會感激不盡。”
張太醫對林雨晴的印象是不錯的,她雖是公主對別人卻永遠是一張謙卑的臉。張太醫真是不忍道:“臣自當竭盡全力,只是臣也……”
趙子豪接過話道:“只是張太醫也無解救的辦法。”
張太醫笑道:“看來這位公子是見多識廣之人,臣確實沒有辦法。”
林雨晴急了:“怎么會?你的醫術如此之高也無解救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要施蠱之人親解才行。”
林雨晴的眼睛瞬間一亮又暗了下來,凌季安怎么會解了子豪身上的蠱毒,子豪又怎么會去求他。
林雨晴淡淡道:“你下去吧!”
待張太醫走后,林雨晴便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泄了氣。
“晴兒,別喪氣,就算我的蠱毒未解不也活得好好的嗎?沒有那控蠱之人的簫聲,我也能正常生活。”
趙子豪對林雨晴微微一笑,林雨晴也覺得他說的話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便也釋懷了。她平靜道:“既然如此,我們明天一早就出宮吧!”
“那樣甚好!”趙子豪是一點也不喜歡這皇宮的,他也更喜歡晴兒在宮外的樣子。
(二)
微涼的月光灑滿的皇宮的各個角落,趙子豪和林雨晴坐在屋頂上。趙子豪喝著酒:“這里看得很遠,有一種俯視天下的感覺,可是卻倍感涼寒,正應了那句‘高處不勝寒’。”
林雨晴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皇宮,我也不喜歡,明天我們就走,現在你就將就將就吧。你看這月色多美,還有漫天的星星,萬家燈火。”
“是很……”趙子豪想說是很美,可是話沒說完,酒杯就從他手里滑落,從屋頂上滾下去不見了。酒杯從屋頂滾落,摔成了碎片。
林雨晴驚慌的回過頭,卻見趙子豪雙手緊握,青筋暴起,頭上、手上都冒著冷汗。林雨晴不解,今天明明沒有簫聲,卻為何?
林雨晴攜著趙子豪躍下屋頂,扶著他進了屋。趙子豪疼痛未減卻是更甚。林雨晴見不得趙子豪痛苦的模樣,一邊抱著他一邊喊:“夏荷,你快去找張太醫。”
過了好久張太醫終于來了,看見林雨晴抱著趙子豪的模樣先是吃了一驚,但瞬間又恢復了鎮定道:“臣給他開些止痛的藥,或許能夠緩解一下。”
張太醫給趙子豪開了藥,趙子豪很快就睡了過去。林雨晴問張太醫:“今夜沒有簫聲,卻為何發作?”
張太醫指了指窗外,天空正掛著一輪圓月,散發著淡淡的寒光。
林雨晴大驚:“你的意思是說,每個月圓之夜子豪都要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
“不錯,月圓之夜寒氣最甚,又其是午夜時分。寒氣會引發趙公子身體里的蠱毒。”
“那怎么辦?”林雨晴明明就知道沒辦法,但還是問了。就算是微小的希望,她也會抓住。
張太醫一臉嚴肅:“公主,臣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什么問題,你說吧!晴兒知道定會解答。”
張太醫頓了頓:“公主是否是喜歡這位公子,如若不喜歡就不要再為他操心了。”
林雨晴總覺得這句話意味深重,便問:“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沒告訴我,你為什么叫我不要為他操心?”
“這?”
“是不是蠱毒還有其他什么問題?你告訴我吧,他的事我是不會不管的。”
“既然這樣,臣就直說了。這蠱毒不只是會讓人全身疼痛,而且沒疼痛一次就會消耗人大部分精力,精力在旺盛的人恐怕有一天也會精力殆盡而死。”
精力殆盡而死,林雨晴懵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就快要掉下來,嘴里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她可不想趙子豪死,就算是死也不要看到他死。林雨晴抓住了張太醫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又道:“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一定會有。”
張太醫見林雨晴這么凄慘的模樣也慌了,他知道趙子豪在公主心中的地位,遲疑道:“公主,臣無力幫他,可臣知道有一個人或許可以。”
“誰?”林雨晴像是久居黑暗的人重見光明,絕處逢生。
“臣當太醫之前也曾是個江湖郎中,那時我認得一位精明的俠醫,武功、醫術都是頂尖的,他可以說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或許他可以解了趙公子的蠱毒。”
林雨晴迫不及待問:“他是誰,住在何方?”
“江湖人稱怪醫、怪俠就是他,他行為古怪,只給他想看病的人看病,若是不想給誰看病就算是付出再高的代價也不行,所以人們就送了個怪字給他。如果公主要找他看病,一切還是小心行事的好,他不好對付。”
“就算是難,也得走一趟。只是他叫什么,住在哪兒?”知道趙子豪的蠱毒有機會可以解除,林雨晴的心放松不少。
“他從來不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我和他有過不少交集,只知道他姓陳,現在已退出江湖。公主只要按照我給你的地址去找即可。”說罷提起筆寫下了一串地址。
林雨晴拿起紙看了一眼道:“張太醫,晴兒真的要多謝你。”
“為公主做事是臣分內之事,這天也快亮了,公主還是早點歇息。臣就告退了。”
林雨晴點了點頭望向趙子豪,心中又憂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