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捧著腮，呲了呀，就哼哼起來。
“剛才好好地，怎么說腫就腫了呢？”李德見老伴兒一邊腮幫子腫得老高，有些著慌：“小杜，你過來看看，你媽這是怎么了。
杜小微關了火，忙忙地跑過去。
”哎喲喲——“李老太白白胖胖的圓臉腫了半邊，嘴巴都歪到一邊去了，眼淚汪汪，看樣子難受得很。
”這可怎么辦，不然，我們先上醫院看看。“
”咦，奶奶的臉看起來不是對稱圖形了，我剛才看著還是對稱圖形。媽——咱們帶奶奶去醫院看看吧。“
”哦，你先等等，我先換件衣服，咱們這就走。“
……
急診室，值班醫生望向眼前的老老小小：”誰看病啊？“
李老太趕緊坐凳子上。
”哪里不舒服？“
”她牙疼。“李德滿臉賠笑，看向大夫。
”牙疼，那得找口腔科。“
”可是這個時候……“
”這個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啊，你等等啊，我給你打個電話，大夫過一陣子就來了。“
”哎喲——疼死我了。“李老太顫顫悠悠哼了起來，捧著臉的手一直都不肯放下。
值班大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皺著眉拿起了電話……
杜小微突然想起，李建國還不知道這事，趕緊拉了點點往外就走。
”你干啥去？“
回頭，李老太一臉戒備地盯著她。
”建國應該下班了，他還不知道呢，我跟他說一說，省得他回家一看沒人在那里著急。
“不要叫他了，上了一天的班，讓他也歇歇。”李德的口氣格外嚴厲。
“我也上了一天的班，回去還不得做飯，我不累嗎？”杜小微看了眼旁邊的兒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干脆找個位子坐了。臉對著門口，漠然地看著走廊。
“哎喲——哎喲——”
值班大夫皺著眉，戴上眼睛，順手抓過一本書看了起來。見大人的表情都那么嚴肅，點點掏出悠悠球：“媽，我在門口玩一玩。”
“嗯，呆在我的視線范圍內。”
掏出手機，點開摩爾莊園，種菜收菜打木樁。
“唉！”李德看看兒媳婦，到底隔了一層肚皮，一點都不著急呀。
李老太聽見杜小微的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遠遠一瞄，居然是在玩游戲，她竟然還有心思玩游戲！“忽”地坐起，咬了咬牙，狠狠地瞪過去……
“哪個是病人？”
“媽，快，大夫來了。”
也不瞅杜小微，李老太慢慢走到桌前坐下。
“怎么了？”
“牙疼。”
“牙疼捂臉干啥，張嘴我瞧瞧。啊——”
“啊——”
“嘴張大。”
“啊——”
“算了，還是跟我到口腔科，那里東西全。”
大夫前面走著，李老太趕緊跟上，李德在邊上攙著老伴。杜小微趕緊去拉點點，一抬頭，卻見婆婆大人又極其精準地留給自己一個冷屁股。
腳底下頓了頓：又是怎么啦？
等她在樓梯上轉過彎之后，杜小微才慢吞吞地跟了上去，等她進去，醫生已經開始檢查了。
“你這一套假牙帶了多長時間了？”
“六個月。”李德在一邊殷勤作答。
“多少錢的？”
“三千。”
“哪里做的？”
“中醫院。”
“哦，質量還是挺不錯的。”
“你的假牙沒問題，不是牙齒的問題。”
“那這里怎么會疼啊？”
“不是牙，是臉。”
“臉怎么了？”
“臉不是腫了嗎？”
“臉為什么會腫啊，怎么辦？”
“哎呀，你這還真把我問倒了，這個有可能是皮膚科也有可能是骨科，你都看看好了。”
“哎呀，這個時候了，皮膚科和骨科哪里有人？”
“住院部吧，住院部有人。”
“那就去住院部吧，給你添麻煩了。”
“杜小微沖著醫生歉意地一笑，拉了點點就要走。”
“哎——”見著李德老兩已經出了門，口腔科大夫叫住了杜小微：“其實也沒什么要看的，老兩口打架，臉給打腫了，回去過幾天就好了。”
“唉，謝謝，不過還得去看看，我們家這公公婆婆那是非常惜命的，你給他說不出了路路道道，他會不停地追問。”
“呃——都那么明顯了，那臉上的手印子清清楚楚，還用問？”、
醫生搖搖頭，收拾東西。
打架了？公公打婆婆？切！不可能。
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在迷宮一樣的醫院，杜小微頭都暈了。
“沒事，沒事，回去休息兩天就好了。”骨科醫生在李老太臉上捏了捏，直接得出了結論。
老兩口對望一眼，邁腿走向皮膚科。
皮膚科的醫生稍微在李老太的臉上捏了捏，直接得出了結論：“沒事，沒事，回去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疼得要死，能沒事嘛。”
“疼，肯定是會疼的，是藥三分毒，能不吃藥就不吃。”
“那你給開點止疼藥。”
“那么疼啊？”
“你就給開點吧。”
“非得開呀？”
“開，開，貴點沒關系，治病就行。”
皮膚科大夫盯了李老太幾秒：“好，叫什么名字？”
“杜小微。”
杜小微：“？”
“多大？”
“三十。”
“嘶——”大夫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老太太被打傻了，三十？
“你不要管，開藥就行了。”
“哦，”
大夫的手在處方上頓了頓，隨手劃了幾行字。
“奶奶，你干嘛用我媽的名字。”
“噓——”
李老太瞪了瞪點點：“待會你就知道了。”
“你是要用卡吧？”
“啊？啊！”老兩口一臉尷尬。
“我就說呢，好，沒關系，取藥去吧。”
“小杜，我和你媽先等著，你去拿藥。”李德的口氣一如既往地嚴厲。
杜小微舒了口氣，可算是好了，腿都要轉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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