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吃醋了？”

　　貼近言瑾的嗓音笑出聲來，夏鈺的臉上浮起幾分愉悅的笑意。

　　“你才吃醋，你們全家都吃醋了。”

　　輕哼一聲別過頭去，言瑾顧左右而言他的不再去看夏鈺的臉龐。

　　“你說，待會兒這個花媽媽，會配合我們的調查問話嗎？”

　　忍住了想再逗逗言瑾的沖動，夏鈺抬眸看著不遠處向自己走來的怡紅院老鴇，對著言瑾詢問出聲。

　　“我覺得，不會。”

　　搖了搖頭，言瑾也看到了那濃妝艷抹的花媽媽。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在自己的怡紅院有兩個小倌連續被人殺害之后，都三緘其口的不向官府報案。

　　畢竟，她們這樣出來做生意的，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言少爺說得是，那待會兒本公子可是真的要犯愁了。”

　　點點頭，夏鈺終于還是沒能忍得住，小小的逗了言瑾一下。

　　“那就辛苦夏公子了，本少爺習慣看戲，不習慣出手。”

　　見招拆招，言瑾瞥了一眼已經走到跟前的花媽媽，自動向后退了一步。

　　“哎呦，二位爺，您們這是哪里來的稀客呀？真是令我們這怡紅院蓬蓽生輝呢。”

　　滿臉堆笑，一身珠光寶氣的花媽媽才剛剛在他們面前站定，那濃重的脂粉的香氣便撲向了他們。

　　言瑾再度向后退了退腳步，徹底的把夏鈺推上前去。

　　“花媽媽客氣了，能否接一步說話？”

　　臉上淡漠的笑容依舊，夏鈺向前靠了靠身子，將拿在手里的云城府衙令牌，在那老鴇的面前晃了一晃。

　　花媽媽堆笑的臉龐愣了一瞬，便又重新充滿了熱絡的笑意。

　　“原來二位爺要跟奴家商量大事兒啊，那可得里邊兒請了。”

　　側過身子將夏鈺和言瑾向著后院讓去，花媽媽看向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警惕。

　　“花媽媽，我們今天來，是想請你告知，你這里被人謀害的兩個少年，離開怡紅院的時候究竟是受了誰的邀請。”

　　開門見山，進了屋子的夏鈺索性連唇角那一絲淡漠的笑意都斂了起來。

　　青樓的老鴇不是樓內的姑娘，三言兩語就能套出話來。

　　更何況，他已經提前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位官爺，我這怡紅院跟其他青樓一起打開大門做生意，但是最紅火，為什么？

　　就因為我們這怡紅院保證為客人們的身份保密，我今天若是告訴了你，那明天我這怡紅院的生意還做不做？”

　　果不其然，那老鴇前一刻還笑靨如花的臉，瞬間就變得冰冷起來。

　　“你告訴我，不論好壞，明天生意就還有的做，不告訴我，明天就一定沒生意可做。”

　　淡漠的唇角微揚，夏鈺絲毫不加掩飾的威脅出聲。

　　“這位官爺，您這套威脅的方法對我來說沒用，我開青樓十幾年，見過的威脅，比您這個要狠多了。

　　我這怡紅院打開大門做的是合法生意，就算是今天不告訴你，也只是我不配合官府破案而已。

　　咱們大胤的律法可沒有哪一條說過，不給官府提供破案線索算違法犯罪吧？”

　　冷哼出聲，那老鴇一臉見怪不怪的冷靜模樣，神情言語之間卻是充滿挑釁。

　　“所以，想要威脅我，那這位官爺你還是要拿出些真憑實據來的才行。”

　　言瑾抬眸，默默地看著夏鈺，他們從云城府衙出來的時候，似乎并沒有帶著什么怡紅院的把柄……

　　“花媽媽，你這怡紅院的陳釀聞起來味道還真是不錯，你要不要自己也嘗嘗？”

　　俊顏上的淡漠之色未變，夏鈺抬手，一個精致的瓷白酒壺出現在他的手上。

　　言瑾有些目瞪口呆。

　　這不是方才那個阿嬌姑娘給她倒酒的時候用的那個酒壺嗎？

　　他是什么時候拿走，剛剛又藏在了哪里？

　　將驚詫的目光投向夏鈺，言瑾的余光里掃過那老鴇驟然而變的面色，心里忽然就反應過來，夏鈺不是在虛假的威脅，而是這酒水之中真的有問題！

　　怪不得方才他攔著阿嬌不讓自己飲酒。

　　“花媽媽怎么不說話了？難道是這本官的面子不夠大，不足以請花媽媽喝杯酒？”

　　拿在手里的酒壺晃了幾晃，夏鈺向前一步繼續出聲。

　　那老鴇的面色愈發的凝重了幾分，頓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的出聲，道：

　　“這位官爺，我怡紅院是青樓，酒水里有些助興的chun藥也是正常的，來往的客人們也都默認了，這應該不算是什么違法的事情吧？”

　　花媽媽還是打算最后反抗一下，興許，是她自己做賊心虛的想太多，而眼前之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別的異常呢？

　　夏鈺冷笑一聲，酒壺直接遞到了那老鴇的手邊。

　　“既然只是chun藥，那花媽媽這里勢必是有解藥的，陪本官喝一杯也不妨事的。

　　還是說，花媽媽擔心這一杯下去，就得接著一杯又一杯，然后就再也停不下來？”

　　劍眉星目深邃，夏鈺的目光落在花媽媽身上，讓她不由得有幾分頹然。

　　這酒里的東西，果然還是沒能瞞得過他。

　　“是城東的辛員外和柳家三公子。”

　　強撐著的氣勢驟然敗下陣來，那老鴇頓了頓，乖乖的交代出聲。

　　夏鈺收回酒壺，繼續抬眸看著面前的老鴇。

　　“這位官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死去的阿城和浮君，都是在我這怡紅院里做了好多年小倌的人，也算是我從小養大的。

　　他們離開的那天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兩家正常的遞了帖子和銀票過來，然后下午就派了轎子過來把人接走。

　　結果，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按時回來，我差人上街去打聽，才發現他們已經被人殺死了。”

　　愁眉緊皺，一旦開了口，那花媽媽便也沒有再遮遮掩掩的。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連她小心萬分的下在酒水里的東西都能看出來，想再在他面前做什么手腳和隱瞞，也只是給自己徒增麻煩而已。

　　“按時回來，是什么時候？”

　　“那你為什么沒有去報官？”

　　幾乎是同時，夏鈺和言瑾一起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