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也。”清然叫出聲來。他下意識地看向于紫陌。于紫陌在做自己的事情,并沒有看他們。
逯也也看到從樓上下來的清然,他好像也很驚訝,張著嘴,瞪著眼,一副正要做“壞事”,結果被抓個正著的樣子。不過很快他便抿住嘴,臉上露出壞壞的表情。
“我來書屋,當然是看書嘍。”逯也歪著頭,拉著長聲說,看不出有一絲的尷尬。
清然當然不相信他的話。這個時候,逯也出現在這里,絕不是偶然。而且認識逯也這么久,他就沒見逯也看過一本書,連電子書都沒有。
“說吧,你為什么來這兒?”他沉著臉問。應該不是為了工作上的原因。
“我?”逯也的目光轉向一旁坐著的于紫陌,臉上又浮起奇怪的表情。
清然隨著逯也的目光看過去,知道他在看于紫陌,馬上避開了。他不確定逯也的神情會不會惹怒于紫陌。她對自己的態度剛剛好點。
一旁的于紫陌,淡然地站起身,走向樓梯,同時冷冷地說道:“他一直跟著你,已經在外面盯了你好幾個晚上了。”說完,徑直上樓了。
“被發現了。”逯也做了個鬼臉,“我以為我隱藏的很好呢。”
居然是自己把他帶來的,他太大意了,清然自責,他不快地盯著逯也,“你為什么跟著我。”
逯也用右手的食指騷騷頭,“你下班的時間,我去找了你幾次,你都不在家,我當然好奇你去哪兒了,我問你,你也不告訴我,我只好跟著你自己看了。”逯也說話氣不壯,理卻很直。
逯也旺盛的好奇心讓清然頭疼。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了,好在他還沒發現這里的特異之處,他得快點帶他離開。
“現在你知道了,我要回去了,你要走嗎?”
逯也撇著嘴,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于紫陌的書屋。“沒什么嘛,我看你每天都來這兒看書干活,你是在這兒作兼職么?還是——”逯也的眼睛看向樓上,“還是為了那個漂亮的店員?”
“都不是。”清然打斷逯也的幻想,說道,“剛才上樓的是這個書屋的老板,不是這里的店員。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我是受人之托,來這里幫忙的。”
“哦?”逯也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
“信不信由你,現在我弄完了,要回去了,你是要跟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里。”說著,清然不管逯也,徑自往出走。
逯也轉著眼珠琢磨了一會兒,跟了上去。
“喂,你真的不是為了那個美女老板?”出了書屋們,寒風從不遠處的巷口吹過來,走在清冷的街道上,逯也繼續追問。
“不是。”清然無力地回答。他來時把車停在了離書屋較遠的地方。
“怎么沒朋友托我這種好事。”
“因為你不可相信。”清然直接地說。他找到自己的車,打開車門。“你沒開車來嗎。”
逯也聳肩、搖頭。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你家。”逯也咧嘴一笑。
清然無奈,他實在拿逯也沒辦法。“上車吧。”
逯也樂呵呵地上車,繼續追問清然書屋和書屋老板的事。清然也不理他。
逯也追問得興起,突然他兜里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他撇著嘴對清然說,“送我去警隊吧,隊長找我,好像有案子。”
清然感謝逯也隊長的電話,他第一次慶幸有案子發生。因為他們分散了逯也的注意力,讓逯也不再纏著他。希望他忙著案子,忽略掉書屋的事。
事情沒有像清然希望的那樣。
第二天,清然剛到書屋不久,逯也就推門進來了。清然一陣頭疼。
“你怎么又來了!你跟了我幾天,應該知道我只是在這里幫忙而已,沒有什么特別的。”
“我知道。”逯也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隨意地翻著,“我是無聊,一時想不出到哪兒去,就又來了。”他兩步走到于紫陌的桌案前,單肘拄著桌案,臉湊近桌案后的于紫陌說,“老板應該不會不歡迎我吧,我會買很多書的。”
逯也用這個動作招惹過很多女孩子,不過于紫陌……清然為逯也的行為捏了把汗。
于紫陌撩起眼皮,看了眼滿臉討好笑容的逯也,面無表情地冷冷地說了兩個字:“當然。”
于紫陌的反應讓逯也愣了一下,但他隨即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情,然后不動聲色地退回到清然身邊,繼續翻手中的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清然說話。
清然不想逯也的精神集中在他和書屋上,于是他問逯也,“你昨天不是接到隊長的電話,說有案子,今天怎么有時間來這兒?”
“案子是有,不過解決了。”
“這么快。”清然沒想到現在警方的效率這么高。
逯也先掃視了一下周圍,書屋里沒有別的客人。“入室盜竊,遇到屋主,失手殺人,畏罪潛逃。”逯也籠統地說,“那家伙有案底,我們一出手就抓住了。沒難度,沒意思。”
“那也是你們厲害。”
“這道是。換了其他組,怎么也得一兩天,我們只用兩個小時。”逯也小得意地說,“不過有件事情有一點很奇怪。”
“什么?”
“我們審那家伙時,那家伙說他本不想傷人,堅持說是意外。”
“他想輕判吧。”
“開始我們也這么認為。”逯也踱著步說,“他說他在書房找東西時,就從書房的的窗戶看到屋主回來,他本來有充分的時間離開的。可是書房的門突然打不開了。他用盡全力撞門,都沒撞動。后來他想要跳窗,結果窗子也打不開。情急之下,他拿起書房桌上的一個石質大硯臺砸玻璃,結果玻璃竟然紋絲未破。他說他被困得失去理智,就拿著硯臺四處亂砸,后來屋主走進書房,他稀里糊涂地用硯臺砸了屋主的腦袋,從被屋主打開的房門跑了出去。”
“聽起來有些說不過去。”
“是說不過去,他的話擺明是說自己撞邪了,是過失殺人。不過后來我們查看了屋內的監控攝像,還真像他說的一樣,從他在窗前發現屋主回來,想要逃跑,四處亂撞。但他撞的不是書房的門窗,而是門窗旁的墻。他當然撞不出去了。然后他就拿著書桌上的硯臺亂砸到屋主進書房,砸爛了書房里所有可砸的東西,還有進書房的屋主的腦袋。”
“這還真是挺奇怪的。難道他撞邪了。”雖然見識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可聽了逯也的陳述,清然還是說不出所以然,只是覺得奇怪,畢竟那不是他所了解的世界。
逯也聳肩,“誰知道。”
“被盜那家應該算是有錢人吧?”兩人說話時,一直坐在桌案后,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電腦的于紫陌突然開口問道,當然語氣依然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