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切磋武藝
考慮到皇上對永定侯的寵信,若非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皇上絕不會輕易做出圍困永定侯府這樣可能破壞君臣和諧的舉動。
彭侍郎嘆息道:“繁華如錦,烈火烹油,一時風光無限,卻不知何時便煙消云散。”
章御史一時間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旁邊的彭侍郎似乎洞察了他的心事,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若我沒有記錯,章大人的長子,似乎與護國公府的大小姐定下了婚約?”
章御史沉吟道:“確實……確有其事。”
彭侍郎語氣和緩地安慰:“依理而論,罪責不應(yīng)波及已婚女子。”
章御史微微頓了頓,陷入短暫的沉默。
彭侍郎忽然想起了什么,嘆息道:“唉,真是令人惋惜,護國公夫人怎會在此時與夫君和離,返回故里?聽說她重返江氏家族,還攜帶了三個女兒一同歸來。不久前,還風傳永定侯府有意讓那幾位國公千金更改姓氏,徹底脫離護國公府的束縛。若是真如此,恐怕她們都將受到牽連啊。”
權(quán)臣一旦倒臺,鮮有全身而退者,甚至親朋好友亦難得幸免。
章家乃是一門清貴的世家,章御史從小在皇城腳下耳濡目染,童年時便親眼目睹了前朝一位權(quán)勢顯赫,甚至超過永定侯的權(quán)臣,遭到清算的悲慘結(jié)局。
那血流成河的慘狀,春雨連綿數(shù)月,柳樹根下的泥土依舊散發(fā)著血腥的氣息。
章御史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緩緩移步回到自己的馬車,“回府,速速回府!”
他必須立刻回家,與夫人商討此事!
……
章府內(nèi)。
一條長凳上,坐著一個面容冷峻、身材高大的侍衛(wèi)。
章家長子章定潛身著一件湛藍色的華貴長袍,平日里儒雅端方的形象蕩然無存,此刻嘴里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隨意地躺在長椅上,竟將后腦勺枕在了侍衛(wèi)寬闊的大腿上。
他面上掛著笑意,輕輕撩開侍衛(wèi)的衣袍,在他堅實的小腹上緩緩摩挲,眼神中流露出愈發(fā)癡迷的神采,仿佛在撫摸著一塊溫潤的美玉。
侍衛(wèi)眉頭緊蹙,面色忍耐難耐,手中卻小心翼翼地捧著章定潛的書卷,“少爺難道不打算翻閱經(jīng)史嗎?”
章定潛輕啐出一截狗尾巴草,隨即長嘆一聲,似乎心中的無奈隨著嘆息一同釋放:“有了漱玉在側(cè),即便是書中所述的顏如玉,亦無法勾起我絲毫興趣。漱玉,今日家父已前往朝堂,不妨你我在這幽靜之地,小試一番柔情如何?”
他突然起身,親密地摟住侍衛(wèi),附在他耳畔低語詢問,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毫不避嫌,徑直握住了漱玉的纖手,將其輕輕放置在自己腰間的玉帶上。
春意漸濃,空氣中彌漫著暖意,忽然,一聲詢問自柳樹后傳來,打破了這份靜謐:
“老爺,您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章定潛和漱玉頓時慌亂失措,手中的物品散落一地,兩人急切地彎腰撿拾。
“你們在此做甚?”
章御史繞過柳樹,正準備回自己的庭院,卻恰好目睹了長子與他的侍衛(wèi)在花園中慌亂不堪的情景,地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玉飾,形狀各異,頗為顯眼。
章定潛和漱玉的面頰泛起一抹桃紅,聲音略顯沙啞,衣衫也因急促整理而顯得有些凌亂。他們的眼神閃爍,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激情之中,無法完全平復(fù)心緒。
章定潛靜立于漱玉的背后,手中緊握的書卷不慎顛倒,面對父親的詢問,他內(nèi)心既受刺激又感到忐忑不安。
而漱玉則坦然行禮,面色如常,語氣平靜地說道:“大人,適才我與少爺進行了一番武藝切磋。少爺近日來武藝顯著提升,若能堅持不懈,其內(nèi)力定能更上一層樓。”
章御史正準備尋見自家夫人,并未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曖昧與異樣,聽到侍衛(wèi)的稟報后,滿意地頷首:“嗯,你們應(yīng)當精心切磋。定潛雖日后將走文官之路,但君子六藝亦不可忽視。這樣一來,將來科舉之時,方能較他人更具持久與競爭優(yōu)勢。”
章定潛臉頰泛起一抹紅暈,心中覺得漱玉此刻依舊在調(diào)侃自己,既感到刺激又羞憤難當,但在父親銳利的目光下,只得沉沉地回應(yīng):“遵命。”
等到章御史和隨從遠去,漱玉再次握緊了章定潛的雙手。
但就在這時,章御史忽然毫無征兆地回過頭來,“對了,定潛,此事亦與你有關(guān),你也一并過來。”
章定潛如同被電擊般迅速松開了漱玉的手,生怕被父親察覺到剛才的親密舉動,慌忙中不敢回顧,急忙向章御史的方向走去:“遵父命。”
章御史雖然感到有些異樣,但他并未深究,只是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府中的衛(wèi)士,各個都身懷絕技,若是你想要跟他們較量,切記要量力而為,千萬不要傷及根本。你是我們唯一的嫡出之子,日后家族的延續(xù)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們期待你能有一番作為。”
章定潛一聽到“家族延續(xù)”這四個字,眼神便不由自主地游移起來。
他心里清楚,府中的衛(wèi)士確實各個勇猛無比,然而他……卻無法擔當起傳宗接代的重任。
章御史見狀,問道:“下個月便是你與護國公府千金郝卿芝的大喜之日,你對這樁婚事有何看法?”
章定潛想到郝卿芝,心中卻激不起半分熱情。
然而,正如父母所說,郝卿芝確實非常適合成為章家的長媳,他對這門婚事并沒有什么反對的意見,只是淡淡地說:“父母的指示,媒妁之言,一切聽從父親的安排。”
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場家族間的歡慶儀式,迎娶過門就可以了。
章御史卻直接問道:“如果我想取消這門婚事呢?”
章定潛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合適。兒子與郝小姐的婚期在即,而且郝小姐并無任何過失,此時退親,恐怕會引起外界非議,更有可能使得永定侯府與我們結(jié)下梁子。”
他滿臉困惑地詢問:“父親怎會萌生如此怪異的想法?難道是從母親那里聽來了什么?她身為一名深居簡出的女性,所關(guān)注的不過是一些家庭瑣事罷了,這些無需過多關(guān)注。”
自從護國公夫婦分道揚鑣,永定侯府與護國公府勢同水火之后,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沸沸揚揚的議論之中。
這幾日,他的母親也不厭其煩地向他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