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推開會所包廂的門，撲面而來的是雪茄和威士忌混合的香氣。陸昶已經坐在真皮沙發上，手里把玩著一只水晶杯。

　　“遲到了。“陸昶抬眼看他，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路上堵車。“陸離解開西裝扣子，在對面坐下。他注意到陸昶今天戴的那塊百達翡麗，是去年他妻子送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侍者悄無聲息地進來，為陸離倒上一杯單一麥芽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流轉，折射出吊燈的光芒。

　　“聽說你最近在查二十年前的賬目？“陸昶開門見山。

　　陸離的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大哥覺得不妥？“

　　陸昶輕笑一聲，他抿了一口酒，“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包廂里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陸離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鋼琴聲。那是一首肖邦的夜曲，他記得陸炎曾經彈過。

　　“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陸離轉移話題，“我想讓陸炎回來看看。“

　　陸昶的表情瞬間凝固。他放下酒杯，水晶杯底與玻璃茶幾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瘋了？“陸昶的聲音里帶著警告，“老爺子最忌諱的就是這件事。“

　　“但陸炎也是陸家的人。“陸離直視著二叔的眼睛，“而且，我覺得當年的事沒那么簡單。“

　　陸昶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繁華的夜景，霓虹燈將他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你知道為什么我每天九點必須回家嗎？“他背對著陸離問道。

　　陸離愣了一下：“因為......“

　　“因為我不想重蹈父親的覆轍。“陸昶轉過身，眼神銳利，“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再也無法挽回。“

　　墻上的古董鐘指向八點五十。陸昶拿起西裝外套：“今天就到這里吧。記住，別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

　　陸離看著二叔離開的背影，突然開口：“二叔，如果我說，我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呢？“

　　陸昶的腳步頓住了。他沒有回頭，但陸離能看到他的肩膀明顯繃緊了。

　　“那些人，“陸離繼續說，“他們最近又開始活動了。“

　　陸昶沉默了幾秒，然后大步離開。包廂門關上的瞬間，陸離感覺一陣寒意襲來。他拿起手機，看到一條未讀消息。

　　陸離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喉嚨，卻讓他更加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