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推開老宅沉重的紅木大門，檀香的香氣撲面而來。他松了松領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剛從國飛回來的時差讓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但更讓他不安的是即將面對爺爺的談話。

　　“少爺回來了。“管家接過他的行李箱，聲音壓得很低，“老爺在書房等您。“

　　陸離點點頭，目光掃過墻上那幅巨大的全家福。照片里，爺爺坐在正中間，父親站在右側，而左側的位置空著——那是本該屬于母親的位置。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那里別著一枚藍寶石袖扣，是哥哥陸昶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書房的門虛掩著，陸離輕輕叩門。

　　“進來。“爺爺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

　　陸離推開門，看到爺爺正坐在那張紫檀木書桌后。桌上擺著一盞青花瓷臺燈，昏黃的光線下，老人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

　　“爺爺。“陸離恭敬地行禮。

　　“坐。“爺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歐洲的項目談得怎么樣？“

　　陸離坐下來，開始匯報工作。他能感覺到爺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臉上，那種審視的目光讓他想起小時候每次考試后的情景。

　　“......所以，我們成功拿下了這個項目。“陸離說完，發現爺爺的表情并沒有放松。

　　“不錯。“爺爺點點頭，但隨即話鋒一轉，“聽說你最近在打聽你哥哥的消息？“

　　陸離的手指猛地收緊。他知道爺爺在陸家布下了無數眼線，但沒想到連這件事都知道。

　　“是。“他坦然承認，“我想......“

　　“想什么？“爺爺的聲音突然拔高，“想讓他回來？讓那個私生子回到陸家？“

　　“爺爺！“陸離站起身，“陸炎也是您的孫子！“

　　“住口！“爺爺重重地拍在桌上，青花瓷臺燈劇烈晃動，“你父親做的那些丑事，還不夠讓陸家蒙羞嗎？“

　　陸離感覺胸口一陣悶痛。他想起小時候，每次家族聚會，陸炎總是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而自己，永遠坐在爺爺身邊。那時候他不懂，為什么哥哥不能和自己坐在一起。

　　“爺爺，“陸離的聲音有些發抖，“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陸炎他現在......“

　　“夠了！“爺爺站起身，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你現在的任務是管理好公司，不是去管那個私生子的事！“

　　陸離感覺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他想起最后一次見到陸炎的場景，哥哥站在雨中，背影單薄得讓人心疼。那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讓哥哥回到陸家。

　　“爺爺，“陸離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說，我愿意用歐洲項目的利潤，換陸炎回......“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陸離的話。他偏著頭，感覺臉頰火辣辣地疼。這是爺爺第一次打他。

　　“你太讓我失望了。“爺爺的聲音里帶著顫抖，“你和你父親一樣，都被那個女人和她兒子迷了心竅！“

　　陸離猛地抬頭：“爺爺，您說什么？“

　　爺爺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轉過身，聲音變得疲憊：“出去吧，我累了。“

　　陸離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爺爺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那個女人和她兒子“？難道陸炎的母親......

　　“出去！“爺爺的怒吼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離機械地轉身，走出書房。走廊里很暗，只有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他靠在墻上，感覺雙腿發軟。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是陸昶發來的消息：“有空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