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書哥身世1
五十年前?據清一所知,靖安大學建校至今已經有一百年了,看來教授說的人大概率不是書哥。
可這么多資料她得找到猴年馬月呀?于是她和圖書管理員一起,豎起耳朵坐在了教授旁邊。
“那一年,我剛入職。我發現我上課的時候,經常會有個男生坐在最后一排聽課,那個專注度呀,說是全神貫注一點兒也不為過,就是可惜了,他不是我的學生。”
“當了一輩子老師,看到這種學生是真的欣慰呀,可是后來我發現,表面上他在聽課,實際上根本不過腦子,我講的什么他都不知道。我記得那天我特別生氣,把他趕出了教室。那是我最后悔的一天!”
“為啥呀,教授你又沒做錯,是那個學生裝模作樣的學習,也不是你的學生,不讓他聽課也不是很過分吧!”
教授的回憶被管理員打斷,思索良久,他才接上了記憶。
“他是個瘋子,整天瘋瘋癲癲的,只有在教室聽課看書的時候,才會安靜下來。可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那他后來去哪兒了?他不聽課了?不看書了?”
“他死了。就在我趕他出教室的第二天。在學校門口出了車禍。”
老教授混濁的眼里泛起水花,走向了不遠處的書架,繼續整理學生歸還的書籍。
清一聽完了這個令人唏噓的故事,也摩拳擦掌,走向擺滿書籍的架子,準備大干一番。
正午的陽光太過熾熱,許是聽見了人們的祈求和抱怨,火紅的圓日短暫地躲進了云層里。
清一站在樹下享受著片刻的陰涼,找了一上午的資料,什么都沒找到。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她果斷放棄,前往食堂犒勞勞累了一上午的疲憊身軀。
身為新時代的大學生,吃飯當然要和室友一起啦。黎佳瑤和于凡兩個外賣俠,早早地在寢室吃過了,所以只有司徒錦和清一來吃食堂。
司徒錦一改以往緩慢的吃飯速度,讓清一有些抓不著頭腦。
“你們這幾天好像都很忙?”
“你們中文系不忙嗎?校慶全校都要參加吧?”司徒錦火速吞咽,抽空回答。
“校慶?”
“對呀!事情好多。”
“可我聽梁文濤說過,他大一那年就舉辦過校慶,怎么今年又要辦?”
“兩年前的是大校慶,是學校建立之初開始算,一百年的慶典儀式。今年是小校慶。是我們校區建立五十周年的慶典。”
“五十年?”
“清一你不知道嗎?靖安大學分兩個校區,我們主校區是五十年前建立的,分校區在老城。”
“原來如此,司徒你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司徒錦看著清一匆匆離去的背影,也三下五除二結束了午飯,趕去舞蹈教室排練。
清一一路帶風,極速回到了圖書館。
“教授,您還能給我講講那個聽您課的人嗎?”
老教授放下手中的書,這不是早上那個笨丫頭嘛。
“他死了,你就是想聽,我也沒什么可講的了。”
“那他是什么時候死的?在哪里死的?我在哪里才能找到關于他的記載呢?”
“一個沒人管的瘋子,誰會記載他呀?聽說他的尸體在殯儀館放了好幾天沒人收殮。你要是想知道他的事情,只能碰碰運氣,去找五十年前就住在這里的老人了。”
靖安大學明月湖邊,梁文濤正拿著一張表格。
他們再度去了學校檔案室,不過這次是光天化日,正大光明。帶著校長口諭,將五十年前在學校保衛處任職者的檔案全部調閱。
除開已經離世的,梁文濤篩選出了五個健在的老人,其中三人在市內,余下兩人則跟隨子女在市外養老。
他們在大街上挨家挨戶地打聽,終于找到了三人的住處。
青龍街道的小巷子里,清一看著眼前頭發花白、雙手顫抖的老人,對梁文濤搖了搖頭。這位老人年逾八十,五年前就得了阿爾茲海默癥,連自己的兒子都忘記了,遑論其他。
“冰糖葫蘆∽”
“清倉大甩賣!清倉大甩賣∽”
……
菜市場里熱鬧非凡,清一看著琳瑯滿目的各類商品,壓制住購買欲望,來到此行的目的地。
“你好,請問黃家臺是住在這里嗎?”
菜攤老板停止碼貨,轉身招待客人。
“是,你找我老爹是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想和黃爺爺聊一聊,想問他點事,您看方便嗎?”
梁文濤提著滿滿的蔬菜,黃爺爺終于方便了。
“黃爺爺你好,我們是靖安大學的學生。”
老人家雖然雙鬢斑白,但精神矍鑠,聽到是靖安大學的學生,又多了幾分親切感。
“我年輕時也在靖安大學待過,不過我是去上班,在保衛崗。”
“黃爺爺,您還記不記得五十年前,有個瘋子經常進學校去聽課?您記得他嗎?”
“當然記得!我還和他一起上過學呢。”
清一喜出望外,不曾想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我學習不好,小學畢業就不讀了。可他不一樣,他學習很好,所以家里就讓他好好讀書考大學。
當時的大學生金貴呀,江安市的所有學子都把靖安大學作為目標,他也一樣。后來高考,高考……”
“高考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梁文濤那個急得呀,可千萬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呀!
“唉,老了,記性不好了,好多事情記不住了。”
菜攤老板見幾人聊的差不多了,扶著老父親在旁邊椅子上休息。
老板在旁邊聽了個大概,見兩人的臉色不大好,明白她們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于是走進房間一頓倒騰,丟了一個厚厚的本子出來。
“我老爹雖然記性不好了,但他年輕時就喜歡寫日記。呵呵,字認得不多,還偏偏喜歡寫字。這本子你們拿走吧,看看里面有沒有你們想知道的。”
“多謝老板!”
為了更快效率地看完日記,清一找了個咖啡店,她找到五十年的日期,開始翻閱。
“1975年6月6日,陰。
楊宇澤又去考試了。這是他第三次參加高考了,祝他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