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了
幾名刑警快步來到審訊室,看到元清鎮定自若地坐在審訊椅上,壓下內心的激動與疑惑,一臉正色地開始審訊。
“李元清,你承認是你殺害的孫耀祖嗎?”
審訊室外,楊隊長在單向透視玻璃前,眼睛緊盯著元清的臉,放過一絲表情。
強烈的亮光聚焦在元清臉上,她有些不適地眨眨眼:“我不認,他跟我沒有任何關聯。”
幾名刑警瞬間面色一沉,感覺被戲耍,他們正想要再說些什么,元清適時開口道:“但是,我能幫你們找到真兇!”
幾人來了興趣,“那你說說要怎么找,真兇是誰?人在哪里?”
元清眼神清明,坦然道:“我算出砍下那顆頭顱的人是個醫生,性別男,年齡24歲,人在市中心的醫院工作,殺人的原因,是為了守護某個人。”
“怎么可能?死者頭上的另一款DNA明明是他前女友的。”一名刑警小聲嘟囔,被旁邊的刑警橫了一眼,示意他別說不該說的。
元清抬頭看向剛剛說話的刑警,緩緩道:“他前女友……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被藏在居住地方的床底下。”
審訊室內外的警察皆是驚駭地看向她,滿臉不可思議。
元清最后表示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只能保證我說的是實話。現在事態緊急,希望你們早點抓到人,畢竟我也不想一直待在這里。”
楊隊長在審訊室門外深吸了口煙,“你們怎么看?”
微表情專家道:“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沒有撒謊。”
“她的面部反應正常,不存在面癱的情況,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一、她的謊言連她自己都騙過去了,二、她可能說的就是事實。”
“驗證的話還不簡單?直接去他說的地方抓人就行了。”一名實習警員說道。
“臭小子,你以為我們想不到嗎,”楊隊長斜睨他一眼,“現在一點關于那醫生的線索都沒,出外勤搜查居民家里是要申請調查令的,在這個緊急關頭,沒有有力的保證,搜查令怎么可能下得來?”
有隊員提醒道:“一個普通女人確實不太具備直接割下死者頭顱的能力,并且切口整齊,我覺得她所說的醫生倒是挺有可能性的。”
楊隊長想了想,還是掐滅了煙吩咐道:“現在、立刻、馬上再去排查一遍死者的人物關系網,看有沒有跟這個醫生聯系過。另外,你們幾個跟我去王曉麗的出租屋里,帶上痕檢和法醫。”
“是!”
……
市中心醫院。
馬醫生佯裝淡定地回答面前警察的問話,內心卻在不斷祈禱自己做的事情不要被發現。
在他那天沖動上頭把孫耀祖殺死,并且割下頭顱的時候是特別解氣的,可是很快巨大的恐慌就淹沒了他。身為醫生的他能將自己的痕跡都處理干凈,頭顱用塑料袋裝好埋進土里,尸體卻來不及做更好的掩藏,很快就被市民發現并且報警了。
案子遲遲未破,這期間他一直裝作無事發生,每天照常上下班,也不敢跟曉麗聯系,好在警察一直沒懷疑到他身上。
可終歸是自己親手殺了人,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尸體的眼睛在盯著他,他現在只希望早點結案,讓心里落個安寧。
馬醫生頭上冷汗涔涔,兩名刑警看了眼手機消息,互相對視一眼,直接亮出手銬對醫生說道:“馬醫生,由于你現在涉及到一樁命案,我們需要你回局里接受審訊。”
原來剛剛的消息,正是楊隊長的命令。
警方在王曉麗家的床底下找到了她的尸體,法醫經過尸檢,表示死于頭部遭受重擊失血過多,且身體上有多處淤青傷痕。并且孫耀祖在市中心醫院的就診的主治醫生是馬醫生,而馬醫生正是孫耀祖與王曉麗都認識的人。
元清早就確認沒有嫌疑,24小時一到就被放出來了,此時審訊室內坐著的是馬醫生。
坐在審訊室內的馬醫生卻比醫院時淡定許多,堅決不承認自己殺害了孫耀祖,不管楊隊長說什么,他都堅持自己是無辜的,頗有種油鹽不進的味道。
元清有些稀奇的在透視玻璃外看著,她對旁邊的警員問道:“外面的人可以跟里面的警察對話嗎?”
“可以。”警員有些好奇的問她,“你有什么話需要轉達給楊隊嗎?”
元清頷首,肯定道:“可以用王曉麗的死刺激他,他很在意王曉麗,他會認罪的。”
審訊室內的楊隊長聽到她的話,若有所思的看向玻璃窗的方向,厲聲道:“現在警方已經掌握了證據,孫耀祖和王曉麗兩個人都被你殺死了,你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馬醫生大驚失色,抓著他的手問:“你說什么?曉麗死了?!”
他不住地搖頭,目露癲狂之意,“我就知道!孫耀祖那個人渣,怎么可能放過曉麗,曉麗……我應該早點帶你走的。”
楊隊長一拍桌子,嚴肅地看向他:“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包括你的所作所為,我們都會查證的。”
馬醫生交代說,他和王曉麗是大學同學,他一直暗戀王曉麗,但是王曉麗只把他當朋友,就一直沒提。
之前王曉麗來這里玩,路過醫院看他時,正好結識了來看病的孫耀祖。孫耀祖人長得還可以,說話幽默風趣又會包裝人設,一來二去兩人就通過手機戀愛上了,曉麗也被他以“他負責賺錢養家,她負責貌美如花”的理由,哄得她把工作辭了來這里租房子住。
他恨恨地說道:“可是沒想到在一起沒多久,那孫子就暴露了本性,好吃懶做還大男子主義,天天貶低曉麗,有時看不順眼就打她罵她,打完了就哭著求她原諒。”
“曉麗被打傷了找我買藥,我再三勸說她分手,那小子不是良配,可她這太人重情義,說什么是她自己沒做好,孫耀祖也不是故意的,說他會改的。”
馬醫生“呸”了一聲,目眥欲裂道:“可人渣的本性是可不能變的,他竟然想要曉麗陪他上司睡一覺來換取自己工作的晉升,他連畜生都不如!”
楊隊長接著他的話說道:“所以你就打算直接殺了他,然后帶著王曉麗離開這里?”
馬醫生點頭,見事已至此,直接把作案手法、兇器和拋尸地點都如實說了,最后面帶希冀地問道:“曉麗真的沒了嗎?”
楊隊長嘆了口氣,說;“王曉麗在孫耀祖死的三天前向他提出分手,兩人發生爭執,最后她的尸體一直被藏在床底下沒人發現。”
馬醫生瞬間面如死灰,將供詞簽字畫押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語。
無頭案告破,警局內的人都長松了一口氣,紛紛向提供關鍵線索的元清道謝,元清點頭應下,正想說卦金的事,楊隊長拿著一個紅包找到了她。
“我相信你是有真本事的人,這是這個案子申請到的獎金,不多,你也別嫌棄。”
元清收下,也不打開看,直接扔進了背包里,正打算離開時,又被楊隊長叫住,
“那個……先別走,你現在連個身份證都沒有,算是黑戶,先把身份證辦完再走,我們加急給你弄好,這樣你出行做事也都方便。”
“多謝。”正好趁這個機會,元清把心中的疑惑向楊隊長問出,“請問您知道馬醫生為什么要砍下死者的頭嗎?”
楊隊長有些奇怪地搖搖頭,“照理說,這種激情殺人的兇手在確認死者死亡后,不會再做把頭顱割下來這種多余的事情。但是他也說了是怒氣上頭,應該是過度的憤怒讓他短暫失去了理智吧。”
元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顆頭可是差點影響了整片山腳區域的磁場啊。
就這樣,元清又在警局留了一晚才離開。
期間王曉麗的家屬也趕到警局認領尸體,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間悲傷不已,聽說是元清提供了線索,還特地提了水果道謝,令人唏噓。
就在事后刑偵隊內組局慶祝命案被破時,一名警員神秘兮兮地找上楊隊長,
“他們說,親眼聽見那姑娘是從大哀山走下來的。”
楊隊長不解,“那姑娘不是說了一直在山上生活嗎,那又怎么了?”
“楊隊你不太關注這些,那座山,可是我們這片遠近聞名的墳山啊!”
那她……到底是人是鬼?晚風一吹,令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而正在趕路的元清看著緩緩匯入手心的功德金光,有些困惑地喃喃自語:“這是……功德?難道這才是師父讓我下山的真正目的嗎?”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山上,一名老道似有所感,微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