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犯罪嫌疑人?
大哀山下。
小警員正像往常一樣巡視著案發現場,聽到周圍突然爆發出一陣吵鬧聲,他循聲望過去,看到又是死者家屬一行人,不由得一陣頭疼。
無頭尸案到現在還沒告破,甚至連尸體都沒找全,不僅警方著急,家屬更是隔三岔五就來問候。
正當他以為這次又是來哭鬧時,走近了才發現人群中正對著一名女子指指點點,不由得愣了愣神。
只見那女子周身氣質純凈,長發用簪子梳起,一雙清透的眼睛異常明亮。
他趕緊出聲安撫住圍觀群眾,向領頭的家屬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警察同志,我跟你講,這片地方最近我們經常來,從來沒看到過這個人。今天剛來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在周圍轉悠,看到我們就想逃走,肯定是做賊心虛害怕了。”
元清看了說話人一眼,語氣平靜:“我今天才從山里走下來的,我能做什么。”
“胡說,你就是看我們年紀大了好糊弄是吧。”
那人說著,又看向警員嚷嚷,“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把她抓起來,指不定她就是害死我兒子的兇手。”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面上長得好看卻心腸歹毒的人一大把都是。”
警員有些為難,看了那群人一眼,猶豫片刻,還是咬咬牙說道,“這位女士,麻煩你先跟我回警局簡單做份筆錄吧。”
又小聲對她解釋:“這里前段時間剛出過事,家屬情緒不太穩定。你等會做完筆錄就早點回家去吧,別在這邊逗留。”
元清蹙眉,自己剛下山就看到這一片區域陰氣沖天,本以為是有陰魂作祟,結果探查下來一只鬼魂都沒看到。
她思索了一下,低聲向警員詢問:“你們是在找什么東西嗎?”
警員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頭顱,沒說什么,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元清了然地點點頭,轉而問道:“找到東西后,我能直接走了嗎?”
警員認為她在開玩笑,刑偵隊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她一個小姑娘能做什么,就隨口附和,“對對對。”
得到肯定的回復,元清伸出左手開始在指節上掐算著,流連,速喜,赤口。
最后看向左邊小路的一處空地,開口說道:“速喜在人宮,代表頭部,卦象屬離卦,要找的東西應該是用紅色塑料袋包裹的,圓的,有點大的。流連是四方土,赤口表方位,在西方道路。你在那個路口位置往下挖就能找到。”
元清說完也意識到在找的是什么了,暗道這得多大的仇怨,竟然直接將頭砍下來了。
警員一聽她的描述,頓時驚了,“你說的就是藏匿尸體人頭的位置?”
周圍人卻沒人買賬,圍觀的幾人嗤笑:“你說在那里就在?誰信啊?”
有人一臉鄙夷,“就是,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學什么不好?去學那天橋底下騙錢的。”
更有甚者,直接啐了一口,“人家警察同志都沒找到的,你什么能耐啊。死者為大,這種事情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元清堅持道:“就在那里,不信你們自己去挖。”她開天眼驗證了,那里就是怨氣的源頭。
有人火氣上來了,“瞧我這暴脾氣,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是吧,要是沒挖出來,你之后就去死者墓地前給他磕三個響頭!”
元清執著地看向那塊空地,直接答應了下來。
見她依舊如此堅持,有些人的內心開始動搖,幾人有些猶疑地對視一眼,不會真在那里吧。
“那就挖!我家耀祖不能死無全尸。”最先出聲的是孫老太太,也就是死者的奶奶,她看向警員,顫顫巍巍地說,“警察同志,就當老婆子求你了,不管是不是都挖開來讓我們看一眼吧。”
“對,不挖的話她就別想走!”周圍幾人附和道。
迫于群眾的壓力,警員眼含擔憂地看向元清,只能把同事招呼過來一起挖。
周圍一群人緊緊盯著他們鏟子下的土,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是紅色的塑料袋!”
瞬間人群如炸開了的鍋一般,大家不斷議論著。
等警員打開塑料袋時,里面竟然真的裝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孫老太一眼就認出來了,想撲上去卻被家人攔住,瞬間臉上淚流不止,嘴上不住地說道“耀祖啊……耀祖,奶奶帶你回家了……”
而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看到人頭的一剎那就瞳孔地震了,他們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元清,身體下意識地遠離她,眼里滿是驚恐。
警員在看到塑料袋的東西時,頓時冷汗直流,目光緊緊鎖定元清,直接拔出腰間的手銬將她拷住,語氣堅決——
“這位女士,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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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發現人頭的全部經過?”
狹小的審訊室內,警察面色不善的看向元清。
元清肯定道:“對,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為我作證。對了,東西已經找到了,什么時候可以放我走?”
負責審訊的警察將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目光如炬,“態度端正一點!你以為我會信你編故事?你現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人頭不是你藏起來的,你怎么會知道在那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元清從容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她疑惑地求證,“你說,我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義正言辭,“對!哪怕尸體頭顱上沒有你的DNA,也存在從犯或者共犯的可能性。”
她竟無言以對,這什么強盜邏輯?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坐著的警察立馬站起,他叫來一個警察替換主審的位置,臨走時還不忘對元清說,“李元清,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根本就走不了。”
走廊上,負責檢索的文員奇怪地匯報道,“楊隊,在我們的資料庫上查到李元清名字的任何信息。”
“全國都沒找到?人臉信息比對過了嗎?”
“對,都沒有!就是怪在這里,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楊隊長擺擺手,“先不管這個了,頭顱上的DNA采集結果怎么樣了?”
鑒定中心的人也剛好趕到,氣喘吁吁地說道:“出來了,上面除死者本人之外,還存在一款女性的DNA。”
他長舒一口氣,“經過比對,是死者的前女友王曉麗的。法醫那邊懷疑兩人之間起過爭執,動了手才導致死者頭上留有她的DNA。”
得到新的突破口,警方開始緊鑼密鼓地搜尋王曉麗的下落。
王曉麗,24歲,外地人,跟死者網戀之后來這里租了公寓,目前待業,在死者死亡前3天與其分手。
偏偏自從她跟死者分手之后這段時間,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到處都找不到蹤跡,整個案件的進度再次凝滯下來。
案子拖得越久,局內領導和民眾給的壓力就越大,刑偵隊在辦公室徹夜研究案件時,一名看守警員面露喜色地跑進來喊道,
“審訊室的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