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去多找些來。”蘇甜說完就跑,留下蘇禾一個人站在原地收拾竹簍里的野菜。
簍子里大都是野薺菜,只有零星幾個蒲公英。
蒲公英這東西清熱解毒,曬干了能當茶葉,新鮮的可做菜吃,簡直是報恩野菜。
蘇禾把野菜根須上的土晃掉,又把略微泛黃的葉片摘掉,隨手扔進框里,低下頭繼續(xù)找。
……
“阿姐!你們回來啦!火我都給看著好好的,沒大也沒?。 碧K滿看見進來的兩人,跑出去獻功。
“太棒了!”蘇禾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夸獎。
蘇滿害羞的折返回去,坐在灶膛子前面,一張臉被火烤的通紅。
“阿姐,這些菜要洗嗎?”
“要的,用水洗干凈,多洗幾遍,不用嫌浪費水,不然賣出去不干凈會砸自己的招牌。”
蘇甜點頭,找了個小凳坐在水缸旁邊低頭認真洗菜。
而蘇禾則是走到土灶邊上,掀開鍋蓋檢查里面的鹵煮。
鹵湯被大火收汁到濃稠狀,豬腸也被煮的黑紅發(fā)亮,她伸筷子夾了一個,紅黑的豬腸顫顫巍巍的被送進嘴里,上下牙齒一碰,豬腸就被撕扯開來,嫩爽彈牙,很有嚼頭。
蘇滿在一邊看的直流口水,直勾勾的盯著蘇禾筷子上剩的半根豬腸。
蘇禾想笑,又從鍋里夾了兩根,一根夾到蘇滿嘴里,一根送到蘇甜嘴里。
“阿姐!這次味道更好了?!碧K甜嚼著嘴里的豬腸,細細品味了一下,覺得這次的味道比上一次更好,更入味了。
“等明天味道會更好吃?!碧K禾收起碗筷,道:“滿崽,火可以停了,剩下的就泡在鹵湯里等一晚上,讓它自己吸吸味道?!?p> “好嘞?!?p> 蘇禾接著開始做明日卷餅要用的面團,想到今早上有人沒買到,這次她多放了一瓢雜糧面。
面加水和勻,加上兩勺熬出來的豬油,用勁揉成一個面團,蓋上蓋醒發(fā)十分鐘,再拿出來揉搓,再醒發(fā),反復(fù)三次,才拿出來揉成長條,切成大小一致的小丁,噴油后放在盆里接著醒發(fā)。
俗話說打不倒的小強揉不倒的面,面就要揉,揉到不沾盆不沾手不沾案板,所有的面都擠在一起溜光水滑的,這才能算成功。
揉好面后蘇禾開始調(diào)餡。
野菜淘洗干凈切成略微大的段放進鍋里焯水,在熱水里過一遍趕緊撈出來泡進涼水里,肉餡也放在熱油里翻炒一遍,加上些咸鹽,就大功告成了。
一頓操作下來蘇禾累的抬不起胳膊,腰也直不起來。
雖然說病是好了,可這身體還是弱唧唧的,風一刮就得感冒,多干些活就累的提不起勁兒。
“阿姐,你歇著吧,剩下的我和滿崽來就行。”蘇甜看著蘇禾累的直不起腰的樣子,心疼的眼都紅了。
腦海里的僅存想法就是,阿姐病才剛好,可不能再累病了。
傍晚,鹵煮也在沈家飯桌上獲得了一致好評,尤其是李春花。
咀嚼著嘴里香死人的豬下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咽下嘴里的東西,才扭頭瞪大雙眼看向蘇禾。
“豬下水還能這么好吃?”
那震驚的樣子把蘇禾看笑了。
“那是自然,等在鹵水里泡一夜還能更入味更香呢?!?p> “我的天爺嘞,還能更香?”李春花砸吧砸吧嘴,想不出來是啥味。
這都夠香了,剛端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從哪買的豬肘子,誰知道掀開蓋子露出來的是一碗豬下水,那個味道,她死了都忘不了。
豆醬的香味,大料的香味,還有豬大腸燉煮彌漫出來的肉香,這幾者混合在一起,饞的人直流口水。
饒是在家里吃了好幾塊的蘇甜蘇滿也沒忍住又吃了好幾塊,要不是怕他們吃多了沈家人吃不到,早就一頓都吃光了。
“阿嬸,這個拿出去賣行不行?”
沒等李春花回答,旁邊香到坐立不安的沈東山就幫她回答了:“行,怎么不行,這味道不用拿出去,放村子里賣也是有人買的?!?p> 沈大牛對此頗為贊同,這個味道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家。
“去去去,禾禾跟我說話你別插嘴?!崩畲夯ㄚs開沈東山,扭頭瞅著蘇禾,上上下下一陣打量,怎么看怎么滿意。
“不愧是我李春花的閨女,怎么就這么厲害,這么能干呢。”說著還覆上蘇禾的手,察覺到蘇禾手冰涼,又起身回屋拿了個襖子披在蘇禾身上。
嘟嘟囔囔,“怎么還是這么涼,你大牛哥給你買的湯藥按時吃了沒有?不管用的話我再讓他去尋新的。”
因為忙著賺錢完全忘了吃藥這回事的蘇禾:“……”
心虛,心虛的很,這藥能不吃就不吃,那個味道她可無福消受。
又苦又辣的,還一股臭酸味,她可接受不了。
蘇禾不太想討論這個,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阿嬸,阿叔,大牛哥,你們覺得這東西賣幾文錢一碗合適???”
倆小的她沒問,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才多小啊,又沒真正上過學(xué),記憶力原身是上過幾年私塾,但還沒來得及教倆小的就病了。
蘇禾沉思,是不是賺了錢,也得讓倆小的去私塾上幾年學(xué)?這年頭識文斷字到底是有用的,雖說不指望他們倆學(xué)的多么好,但好歹能看懂契書,會算賬。
蘇禾把這事兒在心里畫上勾,回過神聽沈東山說話。
“我覺得賣五文錢就差不多了,雖然味道是好,但它也是豬下水,現(xiàn)在還是有很多人接受不了這東西。”
蘇禾一想,也是這么個理,五文錢也不算貴,也不算便宜,剛好卡在能接受的地方,況且豬下水這東西除了難收拾點,但價格很便宜,這一鍋加上大料什么的才花了二十多文,要是賣的話,能賣個四五十文,凈賺一半還多。
“我也覺得是這個理,禾禾你怎么看?”
“可行!”蘇禾拍板定下,“那就按阿叔說的,五文錢一碗?!?p> 新問題來了,一碗要放多少塊?
這次李春花和沈東山的意見不統(tǒng)一了,她認為應(yīng)該放少點,畢竟聽甜妹說,禾禾煮這一鍋很費勁,光洗就是四五遍。
沈東山則不然,他認為這東西便宜,雖然難收拾,但是便宜啊,又是豬下水,不裝多一點,根本就沒人買嘛。